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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百花城

演武場的風突然變得狂躁,周元反手將天元筆橫在胸前,筆桿上的龍紋被風雷之力催得亮起。他手腕猛地翻轉,筆鋒如陀螺般高速旋轉,銀白風絲在筆周絞成漩渦,淡紫雷弧則順著漩渦邊緣炸出密集的火花——這旋轉的力道,比尋常槍招快了三倍,連空氣都被割出尖銳的呼嘯。

“起!”他腳尖在青石上踏出半寸深的凹痕,借著旋力縱身躍起,天元筆在手中驟然延伸,筆桿上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順著筆身蔓延至筆尖。風漩渦裹著雷弧隨他升空,在頭頂凝聚成一團暗云,云層里隱約有龍影翻騰。

下落的瞬間,周元將全身源氣灌注筆鋒,原本旋轉的風突然停滯,轉而化作三道鋒利的風刃,如箭般射向遠處的石靶。緊接著,他手腕重沉,筆鋒帶著千鈞之力砸向地面——“轟!”的一聲,地面裂開丈許寬的溝壑,暗云中的雷弧終于掙脫束縛,三道碗口粗的落雷如同有生命般,循著風刃的軌跡追擊而去,在石靶上炸出刺眼的雷光。

煙塵散去時,堅硬的青石靶已被劈成碎石,碎石上還殘留著被風刃切割的細密紋路。

“這招把風的追襲和雷的霸道融在一起了!”天妖貂從祖石里鉆出來,爪子指著空中尚未散盡的雷紋,“剛才筆鋒旋轉時藏了三道風引,落雷才會追著風刃跑——比單純劈雷厲害多了!”

周元握著微微發燙的天元筆,筆桿上的龍紋還在閃爍。他望著那堆碎石,忽然想起以前用這支筆繪制源紋時的小心翼翼,如今卻能憑著風雷之力,讓它生出這般雷霆萬鈞的氣勢。

“狂風逐雷槍……”他低聲念著這名字,嘴角揚起笑意。或許以后,天元筆不僅能繪出守護的源紋,更能化作破開前路的槍鋒。

晨光漫過大周城的城樓時,駿馬已踏著朝露出了城門。周元一身青衫,腰間懸著天元筆,側頭看向身側的夭夭——她今日換了身便于趕路的清色騎裝,長發束成利落的馬尾,發尾系著的銀鈴隨馬身顛簸輕響,倒比往日多了幾分鮮活氣。

“百花城的花會再過十五日便要開始,咱們正好能趕上開幕式。”周元對著夭夭說道,“聽說今年會有其他大陸來的奇花,能凝出‘花靈源液’,對幼微的源氣修煉有好處。”

蘇幼微坐在周元身旁,聞言臉頰微紅,輕聲道:“多謝殿下記掛。”她懷里抱著個竹籃,里面裝著剛出爐的桂花糕,是特意給夭夭準備的。自從上次在演武場見識過夭夭繪制的聚雷紋,她便總想著討教源紋心得,這次同行倒是難得的機會。

“哼,一群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吞吞心里想著趴在夭夭肩頭,圓滾滾的身子裹著層金紋,尾巴不耐煩地掃著,“還不如去黑林深處找幾頭源獸打牙祭。”這小家伙自從跟著夭夭,倒是養得越發嬌貴,尋常源獸肉干已入不了它的眼。

夭夭伸手揉了揉吞吞的腦袋,指尖掠過它頸間的鱗片:“百花城的萬花源紋陣很特別,據說能引動全城花卉的靈氣,對你穩固本源有好處。”她抬眼望向周元,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而且,我聽說城主府藏著半卷《百花源紋譜》,或許有你能用的雷屬性源紋。”

周元眼睛一亮。他最近修煉狂風逐雷槍,總覺得風雷之力的融合還差些火候,若是能從源紋譜里找到些靈感,說不定能讓槍法再進一層。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單調而規律,車廂里彌漫著淡淡的安神香。周元靠著車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天元筆的筆桿,目光透過紗窗落在窗外飛逝的田野上——大片的油菜花田連成金黃的海洋,風過時掀起的花浪晃得人眼暈,可他什么都沒看進去,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是狂風逐雷槍的發力細節,一會兒又想起百花城可能遇到的對手。

“啪嗒。”兩卷竹帛落在膝頭,打斷了他的怔忡。周元低頭,看見竹帛上用朱砂寫著“聚力紋”和“疾風紋”,封皮邊緣還留著淡淡的墨香,顯然是剛謄抄好的。

“發呆不如看看這個。”夭夭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她正垂眸看著一本源紋古籍,陽光透過紗窗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三品聚力紋能讓肌肉瞬間爆發出三成額外力道,疾風紋則能提升身法速度,正好補上你現在的短板。”

周元拿起“聚力紋”的竹帛,展開時,里面的源紋線條比之前的聚雷紋更簡潔,卻透著股沉穩的力道。他指尖撫過中央那道類似握拳的紋路,忽然想起自己揮槍時總覺得腰腹力量銜接不暢——若是將這聚力紋繪在腰側,或許能讓狂風逐雷槍的下墜之力更猛些。

“這疾風紋的引靈線……”他翻到另一卷,眉頭微微挑起,“和我之前在腿部運轉風雷力的路線很像?”竹帛上的紋路以腳踝為起點,順著小腿蜿蜒向上,在膝蓋處形成一個旋轉的氣旋,與他領悟的風雷步法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夭夭抬眼,遞過一支小巧的狼毫筆和朱砂硯:“試試臨摹?源紋與功法本就相通,說不定能觸類旁通。”她看著周元拿起筆的模樣,忽然補充道,“聚力紋的關鍵在‘凝’,把散逸的源氣聚在一點;疾風紋的要訣在‘轉’,讓能量順著經脈流轉時不耗損——就像你練槍法時,既要能沉住力道,也要能轉得靈活。”

周元握著天元筆,蘸了點朱砂,在竹帛空白處試著勾勒聚力紋的線條。車廂的顛簸讓筆尖微微晃動,他下意識運轉源氣穩住手腕,忽然感覺到丹田內的風雷之力與筆尖的朱砂產生了一絲共鳴——原來繪制源紋時,竟也能錘煉對力量的掌控。

吞吞趴在夭夭腿上打盹,尾巴尖偶爾掃過周元的竹帛,惹得他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腦袋。

蘇幼微則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周元給的源術,偶爾提醒他某處線條的角度偏差。馬車繼續前行,車輪聲依舊單調,可車廂里的少年已不再發呆,目光專注地落在筆尖,隨著朱砂紋路的延伸,眼底漸漸亮起清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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