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光下的裂痕(求追讀)
- 都市玄幻:總裁的虐戀時光
- 辰孤單
- 4772字
- 2025-07-03 07:09:37
蘇晴是被頸側(cè)的灼痛驚醒的。
窗外的月光像融化的白銀,淌過落地窗的縫隙,在地毯上織出一道冷光。她下意識地摸向鎖骨處,契約印記正泛著淡淡的金紅,像枚燒紅的烙鐵。這感覺和昨夜被銀網(wǎng)灼燒時不同,更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皮膚底下鉆出來,帶著細密的癢意和隱秘的悸動。
主臥的門被輕輕推開,林俊辰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月光里。他換了件黑色真絲睡袍,領(lǐng)口松垮地敞開,露出頸側(cè)淡青色的血管。血族在月光下會收斂鋒芒,此刻的他少了平日的凌厲,眉宇間竟透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疲憊。
“醒了?”他走過來,指尖懸在她頸側(cè)半寸處,終究沒敢碰下去,“印記在發(fā)燙?”
蘇晴點點頭,往后縮了縮。昨夜書房里的畫面突然涌上來:他失控的黑霧,女人提及“母親”時他驟然蒼白的臉,還有他咬破手腕喂她血時的決絕。這些碎片像拼圖般在腦海里碰撞,拼湊出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林俊辰——不是那個掌控一切的上位者,而是個藏著秘密的、會痛的“人”。
“長老會的人還會來嗎?”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林俊辰轉(zhuǎn)身去倒了杯溫水,水晶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他的指縫滑落,滴在地毯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圓點。“滿月之前不會。”他遞給她水杯時,指腹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指尖,兩人都像被燙到般縮回了手。
蘇晴握著水杯的手指在發(fā)抖。她想起女人臨走時的話:“滿月之夜,她的血會喚醒你體內(nèi)的魔性。”還有林俊辰喂她喝下的、帶著奇異苦味的血——那分明是他自己的精血,血族的本命精血何其珍貴,他竟為了救她,毫不猶豫地獻祭出來。
“你的血……”她猶豫著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些問題一旦問出口,就像扯開愈合的傷口,誰也不知道會涌出多少不堪的真相。
林俊辰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窗邊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是弦月,再過七天就是滿月,那是血族力量最弱的時刻,也是純陰體精血最易引動魔性的節(jié)點。三百年前母親就是在滿月夜被處決的,火刑架上的烈焰映著她含笑的臉,成了他永恒的夢魘。
“血族的精血能治愈人類的外傷,”他聲音平淡,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但對你們的身體有副作用。”
蘇晴猛地抬頭。難怪這三年來她總是畏寒,稍微勞累就會心悸——那些被他吮吸走的血液里,藏著她生命力的根基,而他偶爾“恩賜”般的治愈,不過是飲鴆止渴。
“林俊辰,你到底把我當什么?”她突然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睡裙的裙擺掃過腳踝時,帶起一陣戰(zhàn)栗,“血袋?容器?還是你用來對抗長老會的工具?”
月光落在她臉上,能看見她眼底的紅絲。這三年她活得像個提線木偶,以為沉默就能換來父親的平安,以為順從就能等到契約終結(jié)的那天。可昨夜他擋在她身前的瞬間,那些被刻意壓抑的情緒突然決堤——她恨他的控制,恨他的欺騙,卻又在他喂她精血時,嘗到了一絲名為“動搖”的滋味。
林俊辰轉(zhuǎn)過身,月光恰好照亮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猩紅。他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她能聞到他身上冷杉混著淡淡血腥的氣息,那是屬于高階血族的、危險又迷人的味道。
“如果我說,一開始是,現(xiàn)在不是了呢?”他的聲音很低,像夜風拂過湖面,“你信嗎?”
蘇晴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今早放在床頭柜上的補血藥,想起他打太極時被晨露沾濕的發(fā)梢,想起他看契約上那行“你欠我的不止是血”時,嘴角那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笑。這些碎片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蕩開圈圈漣漪,讓她不敢深思,又忍不住沉溺。
“我父親……”她別開臉,聲音軟了下來,“他知道這些嗎?”
“他只需要知道,每天都能看到太陽。”林俊辰抬手,想替她理好凌亂的發(fā)絲,指尖卻在觸到發(fā)梢時停住,“蘇晴,有些事不知道,對你更好。”
“又是這樣!”她突然提高聲音,眼眶紅了,“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告訴我,把我蒙在鼓里,用‘為你好’的名義,把我鎖在這金絲籠里!”
她猛地推開他,轉(zhuǎn)身想跑,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指腹掐進她的皮肉里,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頸側(cè)的契約印記突然劇烈發(fā)燙,蘇晴疼得悶哼一聲,林俊辰的臉色也瞬間白了——血仆的疼痛會通過契約傳遞給主人,這是他親手定下的規(guī)則,此刻卻成了折磨彼此的刑具。
“松手!”蘇晴掙扎著,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林俊辰,你弄疼我了!”
林俊辰猛地松開手,像是被燙到般后退半步。他看著她手腕上迅速浮現(xiàn)的紅痕,又看了看自己發(fā)顫的指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忘了,人類是會疼的,是會流淚的,不是像血族這樣,早已習(xí)慣了用冰冷掩蓋所有情緒。
“抱歉。”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澀意,“我去客房睡。”
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時,蘇晴才滑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哭出聲。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是因為疼痛,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脆弱時,心里那陣尖銳的疼。
窗外的月亮又升高了些,透過玻璃照在地毯上,像一條冰冷的河。蘇晴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那里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他第一次吸她的血時,也是這樣抓著她的手腕,只是那時他的眼神里只有貪婪,沒有此刻的……掙扎。
凌晨四點,蘇晴餓得發(fā)昏。她輕手輕腳地溜進廚房,打開冰箱時,愣住了——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她愛吃的草莓蛋糕,進口的脫脂牛奶,甚至還有她小時候常喝的小米粥。這些東西她從沒跟他說過,他是怎么知道的?
“管家查過你的資料。”
林俊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嚇得她手里的牛奶盒差點掉在地上。他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廚房門口,睡袍的領(lǐng)口更松了,能看見鎖骨處淡粉色的疤痕——那是昨夜替她擋銀網(wǎng)時被符文灼傷的,血族的自愈能力極強,這樣的疤痕本該瞬間消失。
“你……”蘇晴指著他的鎖骨,話都說不完整。
“長老會的銀器上,刻了圣言咒。”他走進來,打開消毒柜拿出兩個碗,動作自然地盛起小米粥,“對血族的傷口有壓制作用。”
他把碗放在她面前,粥還冒著熱氣,上面撒了她愛吃的肉松。蘇晴看著他低頭喝粥的側(cè)臉,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頜線,能看見他抿緊的唇,和頸側(cè)因吞咽而滾動的喉結(jié)。
“為什么要救我?”她終于問出了口,聲音輕得像嘆息,“讓長老會把我?guī)ё撸瑢δ悴皇歉⌒膯幔俊?
林俊辰喝粥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時,眼底的月光碎成一片。“因為你是我的血仆。”他避開她的目光,語氣恢復(fù)了平日的冷淡,“長老會沒資格動我的人。”
這個答案在蘇晴意料之中,卻還是讓她心口發(fā)悶。她低下頭,小口喝著粥,甜糯的米粥滑過喉嚨,卻嘗不出一點味道。
“我明天想去醫(yī)院看我爸。”她輕聲說。
“我讓司機送你。”林俊辰放下碗,擦了擦嘴角,“但要帶上保鏢。”
“我不要!”蘇晴立刻反駁,“每次去都像押犯人一樣,我爸都看出來了!”
“長老會的人說不定還在附近。”林俊辰的語氣硬了起來,“你想讓他們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那你陪我去!”蘇晴脫口而出,說完就后悔了。她看見林俊辰愣住了,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是更深的復(fù)雜。
血族厭惡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那會讓他們想起陽光灼燒皮膚的疼痛。更重要的是,白天的紫外線會削弱他們的力量,高階血族雖能勉強抵抗,卻會異常虛弱。
“白天陽光太烈。”他別開臉,聲音有些僵硬。
“那就傍晚去。”蘇晴抓住他的手臂,語氣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懇求,“我爸最近總問起你,他說……想謝謝你。”
林俊辰的身體僵了一下。他想起那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每次去探視時,總會顫巍巍地遞給他一個蘋果,眼里帶著感激和愧疚。他從不接,也從不應(yīng)聲,因為他知道,這份“感激”的背后,是他用蘇晴的自由換來的虛假和平。
“好。”他聽見自己說。
蘇晴愣住了,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得這么快。她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突然意識到,這個掌控一切的男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無堅不摧。
第二天傍晚,林俊辰果然陪著蘇晴去了醫(yī)院。
他穿了件黑色高領(lǐng)毛衣,遮住了頸側(cè)的血管,外面套著件深灰色風衣,戴著墨鏡和口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即使這樣,走進病房時,還是引來護士們的側(cè)目——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和與生俱來的矜貴感,實在太過扎眼。
“俊辰來了?”蘇振海躺在病床上,精神比上次好了很多,看見林俊辰時,渾濁的眼睛亮了亮,“快坐快坐,晴晴剛還說你忙,不一定來呢。”
林俊辰?jīng)]摘墨鏡,只是微微頷首,坐在離病床最遠的沙發(fā)上。蘇晴忙著給父親削蘋果,眼角的余光瞥見他正偷偷調(diào)整口罩,像是很不習(xí)慣醫(yī)院的味道。
“多虧了你啊,俊辰。”蘇振海嘆了口氣,拉著蘇晴的手拍了拍,“要不是你,我這條老命早就沒了。晴晴這孩子不懂事,這三年給你添麻煩了吧?”
蘇晴的手頓了一下,蘋果皮斷了。她看見林俊辰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
“蘇伯父言重了。”林俊辰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有些悶悶的,“我和蘇晴是朋友。”
“朋友好,朋友好。”蘇振海笑得滿臉褶子,“晴晴啊,你可得好好跟俊辰學(xué)著點,人家年輕有為,還這么照顧我們父女……”
蘇晴沒聽父親后面說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林俊辰身上。他微微側(cè)著頭,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一片漆黑。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手背上,能看見皮膚下淡淡的青色血管——他在忍耐,陽光正在一點點侵蝕他的力量。
“爸,你該休息了。”蘇晴打斷父親的話,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林俊辰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動作快得有些失態(tài)。“我去車里等你。”他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風衣的下擺掃過門框時,帶起一陣冷風。
蘇晴看著他倉促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她跟父親說了幾句貼心話,快步追了出去。
醫(yī)院樓下的停車場,黑色賓利的車門沒關(guān)嚴。蘇晴走過去,看見林俊辰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得像紙,額頭上布滿冷汗,高領(lǐng)毛衣的領(lǐng)口被扯開,露出頸側(cè)暴起的青筋。
“你怎么樣?”她蹲下身,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焦急。
林俊辰閉著眼,沒說話。他的呼吸很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白天的陽光對血族來說是劇毒,剛才在病房里強撐的那幾分鐘,幾乎耗盡了他一半的力量。
蘇晴想起昨夜他擋在銀網(wǎng)前的樣子,想起他喂她精血時顫抖的手,一股沖動突然涌上心頭。她伸出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那里冰涼得像冰,卻在被她觸碰時,微微一顫。
“對不起。”她輕聲說,“我不知道會這樣。”
林俊辰猛地睜開眼,眼底的猩紅在暮色中格外刺眼。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疼得皺眉,可這次,頸側(cè)的契約印記沒有發(fā)燙——他用血族的力量屏蔽了疼痛傳遞,這是高階血族才能做到的,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
“離我遠點。”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壓抑的痛苦,“我現(xiàn)在……很想咬你。”
蘇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看見他緊抿的唇,和唇縫間隱約露出的尖牙,那是血族渴望血液時的本能。可她沒有后退,反而更靠近了些,甚至能聞到他呼吸里帶著的、屬于自己的血液甜香。
“那就咬吧。”她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反正……我本來就是你的血仆。”
林俊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能感覺到她的血液在血管里跳動,像蠱惑的鼓點,引誘著他沉淪。純陰命格的血液對虛弱的血族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在他此刻力量虧空的狀態(tài)下,一口精血就能讓他瞬間恢復(fù),甚至更加強大。
他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她頸側(cè)的皮膚,那里的動脈正在歡快地跳動,散發(fā)著讓他瘋狂的甜香。尖牙刺破皮膚的前一秒,他猛地偏過頭,狠狠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血腥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蘇晴看著他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和從齒縫間溢出的、暗紅色的血液,嚇得臉色發(fā)白。
“你瘋了?!”她想去奪他的手臂,卻被他死死按住。
林俊辰咬得極狠,直到嘗到自己精血的苦味,才漸漸壓下那股嗜血的沖動。他松開嘴時,手臂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牙印——這是血族克制本能的方式,用自己的痛苦,對抗對血仆的渴望。
“看到了?”他喘著氣,聲音沙啞,“這就是你靠近我的代價。蘇晴,別玩火。”
蘇晴看著他蒼白的臉,和眼底那抹強行壓下的猩紅,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是不想要她的血,而是不敢。就像昨夜他擋在她身前,不是因為契約,而是因為……在意。
這個認知讓她心口發(fā)暖,又帶著一絲酸澀。她突然想起那個神秘醫(yī)生的短信:“血族的感情很純粹,愛就是毀滅,恨就是焚燒,一旦動情,便是萬劫不復(fù)。”
“林俊辰,”她站起身,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開車吧,我想回家了。”
林俊辰?jīng)]說話,發(fā)動了車子。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