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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狼人殺

  • 黃昏界
  • 楓昃
  • 7017字
  • 2025-07-01 19:58:32

冰冷的機械音在空曠、光線昏紅的巨大石殿中炸響,宣告著葬辰“首個游戲玩家”的身份,這突兀的宣告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緊接著,四十道刺眼的光柱毫無征兆地從布滿詭異蠕動符文的穹頂落下,如同捕食者的觸手,精準地“捕捉”了散落在石殿各處的身影。

“啊——!”

“這是哪?!”

“媽媽!我怕!”

驚叫、哭喊、茫然失措的質問瞬間撕裂了死寂。光柱消散,留下四十個跌跌撞撞的身影:穿著沾滿油污工裝的礦工、緊緊摟著孩子的婦人、眼神機敏卻難掩恐懼的年輕學徒、掛著念珠喃喃祈禱的老者、甚至一個穿著不合身舊衣服、約莫六七歲、正驚恐大哭的小男孩(6號)……他們來自不同的“星界角落”,此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臉上那深入骨髓的驚恐和對未知的絕望。

空氣冰冷粘稠,帶著鐵銹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巨大的石柱投下扭曲的陰影,墻壁上暗紅色的紋路仿佛血管般微微搏動。短暫的混亂后,是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人們下意識地互相遠離,警惕地打量著每一個陌生人,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自保的本能。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神空間?游戲?”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女子(7號)聲音發顫,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

“我們…是被綁架了?”一個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5號)搓著手,試圖擠出一點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綁架?這鬼地方…更像是地獄的入口。”一個眼神陰鷙的青年(8號)冷冷地說,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目光掃視著穹頂。

“媽媽…嗚嗚…我要回家…”6號小男孩的哭聲在空曠的石殿里顯得格外刺耳,他的母親(另一位玩家)只能將他摟得更緊,自己也是淚流滿面。

葬辰獨自站在一根最粗的石柱陰影下,背脊挺得筆直,但緊握的雙拳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低著頭,胸膛劇烈起伏,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股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焦灼怒火。母親蒼白虛弱、在病榻上痛苦喘息的模樣清晰地烙在他腦海中。每一秒在這里的流逝,都像是從母親殘存的生命中硬生生剜去一塊血肉!他必須回去!立刻!馬上!

“各位…”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的青年(2號)試圖安撫大家,“慌亂解決不了問題。既然那個聲音提到了‘游戲’,也許我們該弄清楚規則,活下去才有希望…”他的話引來幾聲微弱的附和,但更多的仍是麻木和恐懼。

就在這時,主神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如同喪鐘:【新手游戲載入完畢…隨機技能卡牌發放中…】

剎那間,四十道顏色各異、忽明忽暗的微光憑空出現,如同被吸引的螢火蟲,猛地沒入每個玩家的眉心。

“啊!”有人驚呼出聲,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或知識涌入腦海(如獲得攻擊、防御、探查類技能)。

“這是什么感覺?”有人茫然地活動著手腳(獲得基礎強化)。

“好…好神奇…”一個少女(3號)看著自己微微發光的手掌。

更多的人則只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體微微顫抖,顯然獲得的技能并非他們所愿或難以理解(如詛咒、召喚等可能帶來負面效果的技能)。技能卡的隨機性,瞬間在人群中劃下了新的、無形的鴻溝,猜疑的氣氛更濃了。

【游戲模式:狼人殺。準備開始。】冰冷的宣告不帶一絲感情。

一個帶著巨大、油膩、散發著濃重腥臊味的豬頭面具的臃腫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石殿中央唯一的高臺上。面具上咧開的嘴角用暗紅色的顏料涂抹,一直延伸到耳根,渾濁發黃的眼珠透過孔洞,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戲謔掃視著下方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玩家。它的出現,讓本就壓抑的空氣幾乎凝固,幾個膽小的玩家甚至踉蹌后退。

“嘻嘻嘻…”一陣令人毛骨悚然、如同鈍刀刮骨的笑聲從面具下傳出,“歡迎,歡迎我可愛的小點心們,來到主神空間的第一場盛宴!我是你們的主持人——‘屠夫’杰米。別緊張,放輕松…”它張開戴著骯臟皮手套的雙手,做出擁抱的姿態,聲音陡然變得陰森扭曲,“…反正很快,你們就再也緊張不起來了!讓我們…開始愉快的游戲吧!”

“等等!”葬辰猛地從陰影中踏前一步,聲音如同壓抑的火山,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他死死盯著高臺上的豬頭主持,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暴怒和急迫:“少廢話!什么狗屁游戲!立刻!馬上!開始!老子沒時間看你這頭蠢豬在這里表演!”

石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敢對那恐怖存在咆哮的青年。豬頭面具緩緩轉向葬辰,渾濁的眼珠瞇了起來,一股無形的、令人作嘔的壓迫感彌漫開來。“嘻嘻…”它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像是在咀嚼著什么,“9號玩家…脾氣很火爆嘛?著急…去死嗎?”它故意拖長了語調,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殺意。

葬辰毫不退縮,迎著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聲音:“要殺就殺!別TM浪費時間!要么現在開始游戲,要么我現在就拆了你這身豬皮!”他周身似乎有隱隱的黑氣繚繞(可能與其獲得的某種技能或本身特質有關),那股不顧一切的瘋狂氣勢,竟讓豬頭主持那令人作嘔的壓迫感都為之一滯。

豬頭主持沉默了幾秒,面具下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最終,它發出一聲更加扭曲的大笑:“嘻嘻嘻!好!好!有個性!我喜歡看有活力的點心被慢慢折磨!既然9號玩家如此‘熱情’地要求…”它猛地提高了音量,聲音如同破鑼般刺耳:

“天黑請閉眼——!!!”

這聲咆哮帶著明顯的怒氣和被冒犯后的報復意味,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玩家們如同驚弓之鳥,瞬間閉眼的閉眼,低頭的低頭,屏住呼吸,石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葬辰,在緩緩閉上眼前,依舊用那雙燃燒著焦灼火焰的眼睛,狠狠剜了豬頭主持一眼。

豬頭主持渾濁的視線掃過葬辰,又掃過那個還在母親懷里無聲抽噎的小男孩(6號),面具下的嘴角咧得更開了,充滿了殘忍的期待。

“狼人請睜眼,你要殺的是……”

“女巫請睜眼……”

“預言家請睜眼,你要查驗的是……”

【第一夜結束-天亮】

豬頭主持杰米那令人作嘔的、拖著長腔的聲音撕裂了死寂:“天~亮~啦~!嘻嘻嘻…大家請睜眼!讓我們看看…昨晚是哪位幸運兒被挑中了呢?”它刻意停頓,渾濁的眼珠掃過噤若寒蟬的人群,最終定格在6號的位置,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病態的興奮:“哎呀呀!多么鮮嫩的小點心!可惜,可惜!昨晚,我們可憐的6號小朋友…去見死神啦!”

“啊——!不!我的孩子!!”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尖叫劃破空氣。6號小男孩的母親(另一位玩家)撲倒在冰冷的尸體上,瘋狂搖晃著那具小小的、已經冰冷的身體,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小男孩圓睜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布滿符文的穹頂,脖子上那道深可見骨的爪痕觸目驚心。

恐懼如同實質的冰水,瞬間淹沒了整個石殿。驚叫、倒抽冷氣、壓抑的嘔吐聲此起彼伏。幾個女性玩家捂住了嘴,渾身顫抖。壯碩的礦工(3號)也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預言家(2號,眼鏡青年)扶了扶眼鏡,手指也在微微發抖,強壓下翻騰的胃液。女巫(1號,憔悴女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對悲慟的母子,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

葬辰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小小的尸體,隨即又死死盯住豬頭主持。母親的病容在他腦中灼燒,這里的每一秒悲鳴和恐懼,都讓他心頭的焦灼之火更盛一分。他只覺得無比煩躁——為一個陌生孩子的死,為這些無意義的哭泣,為這該死的、緩慢的進程!

“嘻嘻…真是一出感人的悲劇啊!”豬頭主持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佳肴,“好了,收起你們廉價的眼淚!游戲還要繼續!現在,從死者左手邊開始發言!7號玩家,請開始你的表演…或者說,遺言前的辯解?”

【第一天討論-發言輪】

1. 7號玩家(年輕女子,村民):她正是6號左手邊的人。此刻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幾乎站不穩。“我…我…我不知道!太可怕了!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一個孩子?!他那么小…嗚嗚…”她語無倫次,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淚水漣漣,“我昨晚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紡織女工…我什么能力都沒有…我是好人!求求你們相信我!”她的恐懼和崩潰顯得無比真實,帶著一種被嚇破膽的絕望。發言結束,她幾乎虛脫地靠在了旁邊的石柱上,低聲啜泣。

2. 8號玩家(陰鷙青年,狼人):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痛而理性。“7號的反應…確實很真實。我也感到無比震驚和憤怒!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這絕不僅僅是游戲策略,這是赤裸裸的殘忍!是心理變態!”他刻意將矛頭指向“心理變態”,試圖引導大家去懷疑那些看起來冷漠或異常的人。“我認為,能干出這種事的,要么是經驗豐富、毫無人性的老玩家——雖然系統說我們都是第一次,但誰知道有沒有撒謊?要么就是…我們中間隱藏著精神極度不穩定的人。”他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過葬辰的方向,又迅速移開。“7號姐姐的恐懼不像是裝的,我暫時傾向于相信她。我們需要更仔細地聽后面人的發言,找出那種…隱藏得很深的惡意。”

3. 1號玩家(憔悴女人,女巫/狼人):她緩緩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疲憊、沉重和一絲決絕的表情。“我是女巫。”平靜的宣言卻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她無視周圍的騷動,繼續說道:“昨晚,我看到了死亡信息。是6號。很遺憾,我沒有使用我的解藥。”她的話立刻引發了低聲的議論和不解的目光,尤其是那位悲痛欲絕的母親,更是用怨毒的眼神看向她。

1號女巫不為所動,聲音依舊冷靜:“我的解藥只有一瓶,它必須用在最關鍵的刀刃上。比如,保護預言家,或者在我有絕對把握救下一個能帶領好人走向勝利的核心時。昨晚是第一個夜晚,信息為零。6號…只是一個孩子,從常理推斷,他擁有強力神職身份(如預言家、獵人)的可能性相對較低。在無法判斷這是狼人自刀騙取解藥,還是單純殺戮的情況下,保留解藥是更理性的選擇。這很殘酷,但在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我們必須做出取舍。現在,預言家還在,我的毒藥也還在,好人的輪次優勢沒有丟。請理解我的苦衷。”她的發言條理清晰,邏輯自洽,成功地將“冷酷”包裝成了“必要的理性”,贏得了部分玩家(尤其是2號預言家)若有所思的點頭。

4. 2號玩家(眼鏡青年,預言家):他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有力:“感謝1號女巫坦誠相告。我是預言家。”又一個神職跳出來!玩家們精神一振,又有些混亂。“昨晚,我查驗了坐在我旁邊的4號玩家。”他指向旁邊一個和他年紀相仿、同樣面露緊張的青年。“系統告訴我,他是好人陣營的,我的金水!” 4號青年(村民)聞言,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下來,長長吁了口氣,向2號投去感激的目光。

2號預言家繼續說道:“6號的死,狼人的兇殘毋庸置疑。1號女巫的選擇雖然痛苦,但從戰略角度我能理解。現在,預言家和女巫都已現身,4號是金水好人。我們好人的核心框架已經建立,優勢在我們這邊!第一夜信息確實少,但狼人已經動手,必然會留下痕跡。接下來大家的發言至關重要!請務必認真分析,不要劃水!重點關注:第一,對6號之死的態度是否異常(比如過度冷靜或刻意煽動仇恨);第二,發言邏輯是否清晰,有沒有前后矛盾或試圖模糊焦點;第三,有沒有人試圖攻擊已經跳明的神職(尤其是女巫,她的選擇是合理的)。我建議今天集中火力,從發言最不做好、邏輯最混亂或者最劃水的人里面推。”

5. 3號玩家(壯碩礦工,村民):他撓了撓頭,聲音洪亮但帶著困惑:“俺…俺是個挖礦的,不懂那么多彎彎繞繞。預言家(2號)敢跳出來,俺佩服!是條漢子!女巫(1號)大姐說得也有道理,藥省著用…俺也懂。8號兄弟說殺孩子的可能是變態老手…俺聽著也覺得像!7號妹子哭成那樣,俺看著都心疼,不像裝的壞人。俺覺得…2號預言家說得對,得找那些說話說不清楚、或者光喊怕不干事的!”他憨厚的目光掃過人群,最后落在角落里一個幾乎要把頭埋進膝蓋里的老人(10號)身上。“像那位老叔…一直沒吭聲,是不是知道點啥?”

6. 4號玩家(青年,村民-金水):“感謝2號預言家給我金水,這讓我安心不少。我是平民,沒有任何特殊能力。對于6號小朋友…我只能說,狼人毫無底線。1號女巫姐姐的選擇,雖然對那位母親很殘忍,但在這種環境下,我完全理解并支持她的理性判斷。”他語氣誠懇,獲得了1號女巫一個微微的頷首。“現在我們信息很明確:預言家(2號)、女巫(1號)都在,我是明好人。好人的核心非常穩固!8號剛才的發言,把兇手往‘心理變態’和‘老手’上引,看似在分析,但感覺有點…刻意?好像在轉移視線,讓大家不去想更簡單的可能性?還有,誰像3號大哥說的,發言劃水或者特別可疑?我覺得10號大爺確實太沉默了,還有…”他的目光也下意識地飄向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焦躁氣息的葬辰(9號),但沒敢直接點明。

7. 5號玩家(憨厚礦工,狼人):他搓著手,一臉愁苦和悲憤:“唉!造孽啊!真是造孽!這么小的娃娃…這幫天殺的狼心狗肺!”他用力捶了下自己的大腿,“我是好人啊,就是個下苦力的礦工,昨晚睡得死沉,啥動靜也不知道。預言家(2號)和女巫(1號)都出來了,還驗了個金水(4號),俺覺得這挺好!咱們好人力量大!8號兄弟分析那個兇手心理,聽著是挺嚇人。4號兄弟說8號有點刻意…俺是個粗人,聽不太出來,就覺得大家說得都有點道理。”他話鋒一轉,開始攪混水:“7號妹子嚇成那樣,俺看著不像假的。10號老哥一直不說話,可能是嚇壞了吧?俺看…要不今天先別急著投票?這才第一天,死的是個孩子,信息太少了。萬一投錯了好人,不是讓狼人看笑話嗎?俺覺得…再觀察一晚,看看狼人今晚刀誰,女巫救不救,預言家再驗個人,明天信息多了再投,更穩妥!”他的“穩妥論”立刻引起了一些膽小玩家的共鳴。

就在下一位玩家(設定中的9號葬辰)準備發言時——

“夠了!!!”

一聲壓抑到極點、如同火山噴發前的怒吼炸響!葬辰猛地從石柱陰影中站直身體,雙眼赤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他周身那股不穩定的黑氣驟然暴漲,如同燃燒的黑色火焰,腳下的地面甚至發出了細微的“咔嚓”聲,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

“你們這群蠢貨!還要‘觀察’?!還要‘等明天’?!”他指著5號,又指向所有玩家,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焦灼而嘶啞,“每在這里浪費一秒!外面就有人可能等不到明天!!”他腦海中母親痛苦喘息的模樣幾乎讓他瘋狂。“什么狗屁分析!什么心理變態!不就是殺人游戲嗎?!找出最可疑的,殺了!就這么簡單!投個票磨磨蹭蹭,哭哭啼啼!你們是想在這里開追悼會嗎?!”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高臺上的豬頭主持:“還有你這頭蠢豬!主持個游戲慢得像蝸牛爬!你是不是故意在拖時間?!啊?!”

石殿內一片死寂,只剩下葬辰粗重的喘息聲和那位母親壓抑的嗚咽。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毀滅性的暴怒驚呆了。恐懼之外,更多了一絲驚愕和不解——這人瘋了嗎?

豬頭主持杰米的面具轉向葬辰,渾濁的眼珠危險地瞇起,周圍的暗綠色霧氣翻涌了一下。“嘻嘻嘻…9號玩家,你的急躁…真是美味的調味劑啊!”它聲音低沉而危險,“不過,咆哮擾亂秩序…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發言繼續!9號,輪到你了!或者…你想直接挑戰規則?”它戴著皮手套的手似乎微微抬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葬辰,讓他身體猛地一沉,黑氣都為之一滯。

葬辰感覺像被無形的巨手按住,骨頭都在呻吟。他死死咬著牙,牙齦幾乎出血,赤紅的眼睛死死瞪著豬頭主持,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棄權!趕緊投票!投完進行下一輪!”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消耗他僅存的理智。

【投票與放逐】

葬辰的爆發徹底打亂了原本就脆弱的討論節奏。恐懼、混亂、以及一種“必須盡快結束這可怕環節”的沖動在人群中彌漫。

2號預言家立刻抓住機會:“9號雖然…態度不好,但他有一點沒說錯,我們必須推進游戲!狼人不會給我們無限的時間!5號說再觀察一晚,這絕對不行!那等于送給狼人一刀!今天必須出人!我歸票發言最劃水、最不敢面對現實的10號!大家跟我一起投!”

1號女巫冷靜補充:“我同意預言家。10號全程沉默,生死關頭不發言,行為極其不做好的。要么是狼人躲推,要么是暈民。無論是哪種,推出去對我們理清視野都有幫助。”

4號金水立刻響應:“我跟預言家!投10號!”

3號礦工也甕聲甕氣地說:“俺也聽預言家的!投那個不說話的!”

7號還沉浸在恐懼中,胡亂跟著點頭。

8號狼人見狀,立刻倒戈:“預言家和女巫分析得對!10號確實可疑!我也投10號!不能再猶豫了!”(順勢踩隊友做身份,同時避免自己成為焦點)

5號狼人眼看大勢已去,也裝作無奈地嘆氣:“唉…既然大家都這么說…那…那我也投10號吧。老哥,對不住了!”(假惺惺地表演)

少數幾個玩家還有些猶豫,但在預言家、女巫、金水聯合推動,以及葬辰制造的恐怖高壓氛圍下,最終票數形成一邊倒。

10號老人,那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此刻終于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充滿絕望和恐懼的臉。“不…不是我…我是好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太害怕了…”他渾濁的淚水流下,聲音干澀嘶啞,試圖辯解,但在洶涌的票數面前,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豬頭主持杰米發出興奮的尖笑:“嘻嘻嘻!看來眾望所歸啊!那么…10號玩家,恭喜你,成為黃昏界第一場放逐儀式的祭品!旅途愉快哦~”

話音未落,10號老人腳下的地面驟然變成一個旋轉的、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強大的吸力瞬間攫住了他。“不——!!!”他發出最后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整個人被硬生生拖入漩渦之中,連一片衣角都沒留下。漩渦瞬間合攏,地面恢復原狀,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絕望尖叫,和玩家們臉上褪盡血色的驚恐,證明著一條生命的消逝。

石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比之前更加沉重。放逐的殘酷遠超想象。預言家(2號)臉色難看,女巫(1號)眼神微動,狼人們(5、8、1)則在陰影中交換著不易察覺的眼神。而葬辰,只是死死盯著10號消失的地方,拳頭捏得更緊,眼中的赤紅并未褪去,只有更深的、無處發泄的暴戾和那焚心蝕骨的焦灼——他知道,自己推動了這場死亡,但時間,并沒有因此而加速。母親的影子,在血色的黃昏中愈發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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