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少，看得怎么樣？”

寧風從遠處走了過來，輕輕拍打著常德寶的肩膀。

“風哥……”

常德寶回頭笑著叫道，站了起來。

指著倉庫里面僅存的那些布料，道：“第二個倉庫還有四堆，一車一堆卷，還要四車”

“要完成的話，要裝到幾點才能全部運走？”

寧風詢問道。

“可能要到傍晚六點多”

“不過你放心，晚上火車八點左右的時候，才會發車”

常德寶猜到寧風所要問的事情。

“一號倉庫里面的布料質量是不是一致？”寧風眼珠子轉動幾下，繼續說道。

“嗯，我在每輛車裝貨之前，抽查了每一堆其中的一卷布料，針線寬度，顏色，厚度，觸及變化，幾乎一樣”

常德寶舔了舔嘴唇，有些口渴。

“有水不？”

“你沒帶，我去幫你拿一瓶來”寧風笑道。

寧風了解完信息，轉身朝著陳會計的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一綿廠的管理人員偷瞄他。

讓寧風苦笑。

沒走幾步到一樓辦公廳。

“你好寧先生，你找潘廠長請上樓”

一名工作人員連忙小跑過來，臉帶微笑，問候道。

“我不找潘廠長，你好大哥，這有沒有水，我那朋友有點渴？”

“有，我馬上幫你拿過來”

幾息之間，工作人員拿著一個紙杯，里面倒了大半杯水遞到寧風的手上。

“謝謝大哥！”

寧風臉上露出笑容，感謝道。

“不用，不用，有什么事情你招呼我就行”

工作人員謙虛地說道。

寧風微笑點頭，轉身又回到一號倉庫。

“快渴死我了”常德寶忙從寧風的手中接過來，一口氣干完一整杯。

看得寧風目瞪口呆。

常德寶渴足后，很滿意地把瓷杯還給寧風。

“風哥，你是一起回四九城，還是要處理完這里貨款再回去？”

寧風沉吟半會道：“這樣，你再好好認真仔細盯到3號倉庫，如果布料的如初的話，后面的就不用再訂了，你去火車站賣兩張返程的車票”

“對了，這批貨的火車運貨單，你都辦理好了吧？”

常德寶立刻從懷里取出一張單據。

寧風接過來，拿在手上仔細對照一番。

又還給了常德寶。

“辦得不錯，待會下午的時候，我再去一銀行，把所有的貨款全部結清，省得來回跑一趟”

寧風說道。

說著，寧風準備離開，又想起一件事，回頭道：“大少，運輸費用算在你的投入成本里面，回到四九城和供銷社結清后，這筆會還給你”

“如果你急用，我現在可以把錢給你”

常德寶嘴角翹起，笑道：“嘿嘿……我就知道風哥會想起這啥子事來，我天天跟著你混，根本用不到錢，按你剛才所說的”

寧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行，不要反悔”

常德寶樂了：“風哥，你去忙你的吧，我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寧風接下來，打算去見見潘廠長，把剩余貨款結清的事情提前和他說下。

然后差不多就可以回九城，然后讓常主任那邊清點好布料，沒問題就可以拿到他的貨款了。

這次墊資了幾十萬，手里沒錢，總覺得少了安全感。

突然寧負腦海浮現李副廠的身影。

他想到一件事情，假設大華那邊也要布料的話。

那么給總供銷社多少量，大華又給該多少量？

“好像布料的量有些不夠？”

寧風心想。

路過辦公廳，沒有見到剛剛接待過的工作人員，自己走上樓。

咚咚……

以示禮貌，還是廠長辦公室門上敲了幾聲。

正在聊著怎么擴展一棉廠的潘廠長，李忠葵，聽到有人敲門。

便停了下來，李忠葵自覺地走了過去，打開辦公室門。

“寧先生……”

“李老板.......“

寧風一愣，隨后想到了之前給潘廠長的提議。

嬉笑道：“潘廠長，沒有打鬧到你們吧？”

潘廠長抬頭一看，臉上瞬間浮現出笑容。

“寧老弟，哎呀，剛剛說到你呢，來，來，坐坐”

潘廠長極為熱情地邀請寧風坐到他旁邊。

“哈哈……潘大哥，沒想到你的速度這么快，恭喜你得了一員大將啊，一綿長飛揚，指日可待”

寧風一記馬屁拍了過去，聽得潘廠長笑得眼睛快瞇成一條縫隙。

“哈哈……寧老弟這嘴啊，像是開了光，讓人聽得舒服，不管如何，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潘廠長心情極佳，樂呵呵拉著寧風的手，按在自己的身旁。

隨后又倒了杯開水，里面還特意放了茶葉。

一瞬間寧風就鼻子就嗅到一股葉子清香。

“呵呵……潘哥，你可真大方啊，昨天見你的時候，還是白開水呢，今天就給我換個上檔次茶葉“

寧風白了頭方一眼。

潘廠長被寧風說得漲紅了臉，有些尷尬，想要反駁，又找不到相關的話。

那只能厚著臉皮裝糊涂了，道：“李老板，見到寧老弟，你能來一綿廠主要是他的提議，你就應該當面感謝一下”

李忠葵站了起來，端著手里開水：“寧先生，昨天是我失態，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感謝你的提攜，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一聲就行”

寧風也不敢托大，同樣起身，臉上露出笑容：“李老板，你這事干啥，昨天我們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對于你能進入一綿廠，不是我的提醒，而是你本身對布料這一塊就很有經驗，你的才干不能就此停留，還得在一綿廠上發光熱”

寧風很客氣否決自己功勞，夸贊對方自己。

這話一出，潘廠長，李忠葵聽很受用，對寧風的影響加深許多。

“潘哥，傍晚這些布料應該能夠全部送上火車，下午再讓陳會計和我去一趟銀行，我把剩余的貨款全部結給你“

寧風把來此的目的說給潘廠長聽。

“啊……寧老弟，你不用等等，把這些布實仔細檢查一遍，退后幾天再付也行”

潘廠長心里驚喜，臉上樣張出一副為你考慮的表情。

對方拙劣的表演，讓寧風發笑。

“呵呵……不用了，布料的質料，我信得過一綿廠，也信你潘廠長的為人”

潘廠長壓下心中驚喜，道：“那行，老哥在此多謝寧老弟善解仁義，等會陳會計過來時，和他說”

“嗨……大家都別站著，都坐下來聊啊”

潘廠長臉上浮出笑意，心情大好，招呼寧風，李忠葵坐下來聊。

“潘哥有人事情請教？”寧風說道。

“哦，寧老弟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只要我知道的，但說無妨”

潘廠長大氣地說道。

“在石家莊市這里，除了你們一綿廠有這種老布庫存，其他的布料生產廠還有沒有這種情況？”

寧風看著潘廠長的眼神，緩緩道。

潘廠長臉色不變，低下頭沉思，道：“嗯，整個石家莊市，布料生產廠大概有十五家左右，最大只有三家，一綿廠，二綿廠，六綿廠，職工人數大概都在上千左右，剩余的只有一二百，這種小規模”

“這種小廠規模比較小，一般是跟著市場吃飯，等于是，市場先出產品，然后這些小廠負責人經過研究考量，最后選擇生產”

“而像，一棉廠，二棉廠，六綿廠，這幾家，只能自己創造研發新產品，因為只有這樣，你的產品沒在市場出現過，一放入市場，得到市場的高水平的反饋，那么你就有產品的定價權，才能獲得相對的高額回報”

寧風聽完后，心里梳理了下對方所說的事情。

“也就是說，除了一棉廠，像二棉廠，六棉廠，這兩家同樣面臨著多數量的布料庫存”

“對，可能他們兩家比我這還少一些，畢竟這批老布是由我帶頭開始生產，他們兩家可能聽到風聲，款式有微調，開始生產出一批原料”

潘廠長說到這，嘴里發出輕笑。

寧風瞥了他一眼，明白潘廠長是在想，另外兩家的廠長此時愁得焦頭爛額。

“潘大哥，假設，以你的名義，去把他們兩家的庫存全部吃下來，一尺布料最低價格能談到多少？”

寧風話音剛落，潘廠長，李忠葵兩人紛紛側頭看向他。

“寧老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潘廠長瞪大雙眼，驚愕地問道。

李忠葵在一旁聽得倒吸口冷氣。

他還真的嘀咕了寧風的能量，如他沒計算錯的話，一綿廠的售價也要幾十萬。

現在竟然聽到寧風要把它兩家的庫存繼續清空掉，這三家加一起的貨款，至少上百萬了啊。

這么一筆巨款，放在全國任何地方，也是首屈一指，社會地位顯赫的存在。

寧風平淡地掃了兩人一眼。

“還沒確定，我想先聽聽潘大哥的意見？”

潘廠長聽后，不由得點頭。

“嗯，最多比我這便宜5厘”

潘廠長深思熟慮后說道。

“好的，我心里有數了”

“如我再從四九城來到此，麻煩潘老哥幫忙引薦一下”

寧風請求道。

“哈哈……寧老弟，你這那的話，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吆喝，二棉廠，六綿廠的兩個家伙，屁顛屁顛跑過來‘拜碼頭’”

潘廠長笑著說道。

“呵呵……那也是看在潘大哥的面子”

清風繼續吹捧。

……

四九城大華制廠！

李副廠梳了個非常騷氣的發型，手里提著一攬子剛買的水果，來到大華制衣廠。

因熟悉門路，門衛也沒有攔他，來到辦公區，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走了過來。

“李廠長，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啊”

李副廠從老遠就一直盯著水靈靈的女子。

“哈哈……小麗，幾日不見，你的似乎更加圓潤了“

陳麗一聽這話，隱晦地在說她身形豐滿，臉上瞬間浮現一抹嬌羞色。

“李廠長，你是在找郭先生的吧”

陳麗不敢再接流氓李的話，直接打岔道。

“對，他人在不？”

李副廠的嘆了口氣，暗道，陳麗這丫頭，鬼精鬼祟的，就是不上鉤！

“在的，郭先生正好在見一位從遠東而來的客人”

“李廠長，你是直接上去，還是再等等”

陳麗請示說道。

“遠東來的客人，老毛子嗎？”李副廠長頓時來了興趣。

“嗯”陳麗猶豫一下，隨即點頭。

“哈哈……行吧，那你自己先去忙，有事我叫你，先上去瞧瞧，從來沒有接觸過毛子，近距離觀摩一番”

李副廠立即提著水果籃，直接往會議室方向前去。

會議室和廠長辦公室離得很近，李副廠正想敲門進去時，轉頭一想，似乎有些不禮貌。

他此次前來是談布料合作的，這么冒昧進去，會引起郭廠長的反感。

索性在他的辦公室等他。

李副廠和郭廠長認識多年，也算是朋友，對方不會介意李副廠進入他的辦公室。

推開門，坐在會客椅子上，把水果籃放在茶幾上面，靜靜地等著對方回來。

時間一分分地流逝，李副廠等的有些犯困。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長相十分帥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抬眼間，見到臭流氓好友李副廠，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呵.......什么風把你紅星軋鋼廠的負責人吹到我這兒來的”

李副廠半瞇眼，睜眼見到來人。

立馬來了精神。

“喲，終于談完了，怎么樣，聽說老毛子全身是酒氣，你有沒有聞到？”

李副廠笑著問道。

“扯犢子呢？”

“人家是來談生意的，別扯些沒用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郭廠長斜眼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眼茶幾上的水果籃，詢問道。

“沒事，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過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李副廠嘴硬。

“呵……你上次過來也沒有見你提東西啊，這次還特意買了水果過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郭廠長白了他一眼，打趣道。

“看你說話有點沖，你和老毛子談判沒有談好？”

李副廠好奇地問道。

“也不算吧，老毛子過來，是叫我生產一批粗布，最近遠東地區天氣寒冷，需要一些老布作為防寒”

郭廠長嘆了口氣道。

“可是現在四九城，別說這種老布了，就是普通的布料，也沒有啊，還愁一些布料呢，這事沒頭緒啊”

李副廠眼神一瞇，沒接話茬，心里卻牢牢記住了這條信息。

“別急啊，廊市的洪水已經過去了，那邊的工廠也開始恢復工作，事情總會有辦法的“

李副廠安慰道。

“不是，李副廠，你到底來找我啥事？”

郭廠長總算是反應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