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林深處,故人親?尸指敵?
- 煉尸仙族:我的影子連通尸界
- 燭漠
- 3492字
- 2025-08-25 23:55:00
隘口內(nèi)外,死寂無聲。
唯有風(fēng)聲掠過嶙峋怪石,發(fā)出細微的嗚咽,卻更襯得此間氣氛凝滯。
眾人目光死死盯著那具龐大的妖熊尸體,又緩緩移回姜礪塵身上,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沉默寡言的同伴。
練氣五層的爆爪妖熊,皮糙肉厚更兼力量驚人。
即便是他們幾人合力,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的便解決這妖熊。
先前,他們只覺此子氣息晦澀,以為是練氣初期,兼之其“耕奴”出身,不免心存輕視。
即便方才一線天他設(shè)下陷阱解圍,也被王猛等人歸咎于“運氣”和“怯懦”。
然而此刻,現(xiàn)實給了他們一記無比響亮的耳光!
一拳!
僅僅一拳!
硬撼之下,竟將以力量和防御著稱的練氣五層暴爪妖熊直接轟殺!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這是何等霸道的體魄?
陡然間,王猛、趙乾、劉峪三人瞳孔驟縮,一股寒意不可抑制地從脊椎骨竄起,瞬間蔓延全身!
他們愕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眼前這個曾被他們肆意嘲諷的“耕奴”,周身散發(fā)出的靈壓氣息陡然攀升,哪里還是什么練氣初期?
那分明是……
練氣五層!
他在隱藏實力!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他們腦海中炸響,震得他們心神搖曳,面色煞白。
體修之道,雖傳聞越到后期進階越難,不如法修神通變幻莫測。
但在前期,尤其是練氣、筑基階段,同階體修往往意味著近身無敵的強悍戰(zhàn)力!
法修前期術(shù)法威力有限,若被同階體修近身,破不開其防御便是死路一條!
可即便如此,一個練氣五層的體修,要如此干凈利落地秒殺同階的暴爪妖熊,也絕非易事!
此子的真實戰(zhàn)力,恐怕已遠超其表面境界!
想到自己方才竟對這樣一個狠人冷嘲熱諷,極盡挖苦之能事。
王猛、趙乾、劉峪三人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心中忐忑驚懼到了極點,連大氣都不敢喘。
先前的氣焰蕩然無存,只剩下后怕與惶然。
唯獨李禹,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極致震驚后,臉上難以抑制地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心中激動萬分,幾乎要大笑出來。
“果然!果然不愧是李厚祿青眼的人!”
“我就知道他絕非池中之物!有勇有謀,實力更是深藏不露!”
本以為此次任務(wù)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當(dāng)個勞心勞力的保姆,沒想到……
沒想到竟是抱上了一條粗壯無比的大腿!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讓他怎能不喜出望外?
姜礪塵將眾人驚駭、恐懼、欣喜等種種復(fù)雜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卻無多少波瀾,反而掠過一絲無奈。
他之所以不再隱藏,驟然展露實力,絕非為了震懾這幾個跳梁小丑。
方才,他的暗影神識如水銀瀉地般悄然鋪開,不僅鎖定了那頭蠢蠢欲動的妖熊,更敏銳地捕捉到了來自側(cè)后方密林深處逸散出的幾股異常氣息。
那幾股氣息……
對他而言,有些遙遠卻又很熟悉。
那是修煉《五靈訣》所特有的靈力波動。
而《五靈訣》,正是他母親出身的家族——玄靈宗,姜家的核心傳承功法之一。
他的母親姓姜,父親乃是入贅。
卻因出身凡俗,資質(zhì)低微,連帶著他們這一支,始終被玄靈宗姜家本宗所厭棄、排擠,視若污點。
如今,在這遠離玄靈宗的荒山野嶺,突然感應(yīng)到姜家族人的氣息。
他不知是該感到一絲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悸動,還是這些年玄靈宗對他們失蹤無動于衷的怨恨。
有煉尸宗這些外人在場,他卻不能與對方相認。
彼此身份尷尬,相認徒增麻煩。
而讓他展露實力的根本原因是,在叢林身處,他的神識感知到了另一道蟄伏更深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氣息極為古怪,竟夾雜著一絲他絕不可能認錯的味道。
尸王手指那污穢、暴戾、令人瘋狂的氣息!
然而,與之前遭遇那些被手指侵蝕神智、陷入狂暴的修士不同。
密林深處的那人,雖然身懷此等邪物,氣息卻異常冷靜、平穩(wěn)。
如同一條在陰影中蓄勢待發(fā)的毒蛇,冷靜而可怕。
這極不正常的現(xiàn)象,讓姜礪塵心中瞬間升起一個極其不妙的推測。
能完全壓制甚至駕馭尸王手指那瘋狂特性的,絕非尋常修士所能做到。
唯一的解釋恐怕是……
此人手中所持有的,并非他們之前遇到的那種能讓人失去神智的假尸王手指。
而是……
一截真正的保留了部分尸王力量的手指!
這個推測,讓他心中警鈴大作,也讓他瞬間做出了決定。
必須展露足以鎮(zhèn)住場面的實力,不僅是為了應(yīng)對可能的內(nèi)部齟齬。
更是為了震懾暗處那不知是敵是友的危險存在!
他面無表情地甩了甩手腕,仿佛剛才只是拍死了只煩人的蒼蠅,目光平靜地掃過噤若寒蟬的眾人,最終落在那幽深的隘口后方。
場中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點。
李禹的興奮與王猛三人的驚懼形成了鮮明對比,而墨辰的臉色則陰晴不定。
他身為內(nèi)門弟子,又是此次行動的臨時主導(dǎo)者,居然被一個他先前并未放在眼里的“耕奴”,以如此霸道的方式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這讓他心頭火起,卻又忌憚無比。
沉默了片刻,墨辰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試圖找回場面。
他看向姜礪塵,聲音比起之前的冷峻,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緩和:
“姜師弟……深藏不露,真是令人驚嘆。”
“既有如此實力,方才我等言語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他先是勉強認了個錯,話鋒隨即一轉(zhuǎn)。
“不過,既然師弟實力遠超我等預(yù)料,這探路之事……”
“眼下我等皆已負傷,靈力未復(fù),唯有師弟狀態(tài)完好。”
“體修肉身強橫,即便遭遇突襲,反應(yīng)與承受能力也遠勝我等法修,生存幾率更大。”
“為了任務(wù),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能否請師弟再辛苦一程?我等緊隨其后,必及時策應(yīng)。”
他這番話看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實則依舊是想將最危險的任務(wù)推給姜礪塵。
只不過語氣軟化了無數(shù)倍,甚至帶上了一絲商量的意味。
然而,如今的姜礪塵,已非片刻前那個看似淡漠隱忍、可任由他們安排的人了。
既然已經(jīng)展露獠牙,既然暗處潛藏著可能持有真正尸王手指的可怕敵人。
他就不打算再陪這些人玩什么宗門任務(wù)的過家家游戲了。
這些人,尤其是王猛等人,在他眼中已與死人無異。
區(qū)別只在于是死在妖獸口中,還是死在他手里,亦或是死在暗處那人手中。
這些人唯一的價值,是為他試探出暗中那人的手段,好給他爭取一擊必殺的機會。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第一次真正聚焦在墨辰臉上。
那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銳利和強勢,竟讓墨辰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
“墨師兄,”姜礪塵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慵懶和譏誚。
“我方才活動了一下,腿有些酸了。這路,探不了。”
“你!”墨辰?jīng)]想到對方如此直接且不給面子,臉色瞬間漲紅,按著劍柄的手猛地握緊。
王猛、趙乾等人更是嚇得一哆嗦,頭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地縫里。
姜礪塵仿佛沒看到墨辰的怒意,繼續(xù)淡淡道,語氣卻重若千鈞:
“況且,墨師兄似乎忘了,我是李厚祿大人派來協(xié)助任務(wù)的,若是探路探出了什么意外,墨師兄……”
“恐怕不好向李家交代吧?李家那位長老的脾氣,想必墨師兄也有所耳聞?”
他直接搬出了身后的靠山,點明了自己并非無根浮萍,可以任他們拿捏犧牲。
墨辰聞言,瞳孔一縮,滿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當(dāng)頭澆下,瞬間熄了大半。
李厚祿及其背后的李家長老,確實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
之前敢施壓,是以為姜礪塵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如今對方不僅實力驚人,背景也被擺上臺面,他頓時投鼠忌器起來。
權(quán)衡利弊之下,墨辰臉色鐵青,咬了咬牙,最終只能將這口惡氣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冷哼一聲,不再看姜礪塵,轉(zhuǎn)而對自己麾下一名傷勢較輕的修奴厲聲道:“你!前去探路!小心些!”
那修奴臉上閃過恐懼與絕望,但不敢違抗,只得顫顫巍巍地應(yīng)了聲“是”。
他握緊手中殘破的兵刃,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著幽暗的隘口深處挪去。
姜礪塵不再言語,看似隨意地靠在一旁的山壁上,閉目養(yǎng)神。
然而,他的絕大部分心神,早已不在眼前的隊伍上。
他的暗影神識如同最敏銳的雷達,死死鎖定著密林深處那道原本蟄伏著詭異氣息的位置。
同時,一道無形無質(zhì)、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分影,早已悄無聲息地脫離了他的本體。
如同鬼魅般沿著巖石和樹木的暗影,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那個方向潛行而去。
他打算孤注一擲,趁對方或許還在觀察、或出手攻擊而分心之際。
讓分影先一步靠近偵查,甚至尋找機會雷霆一擊,拿下這個危險的變數(shù)!
那截真正的尸王手指,無論對其自身還是對潛在的敵人,都至關(guān)重要!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那名煉尸宗的修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前行,逐漸接近了那片區(qū)域,甚至已經(jīng)走過了那道氣息原本潛伏的地點。
暗中,卻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襲擊,沒有異動,甚至連一絲氣息的波動都沒有。
仿佛那里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任何人。
而當(dāng)姜礪塵的分影以極速悄然抵達預(yù)判地點時……
空無一人!
只有空氣中殘留著一絲極淡極淡、正在飛速消散的陰冷尸氣,證明著那里確曾有人停留過。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痕跡。
那個人,就在姜礪塵與墨辰對峙的這短短時間內(nèi),竟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和隱匿能力,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徹底脫離了姜礪塵神識的感知范圍!
姜礪塵靠在巖壁上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他緩緩睜開眼,望向那片深邃的叢林,目光沉靜如水,深處卻掠過一絲極深的凝重。
對手的警覺性和手段,遠比他預(yù)估的還要棘手。
真正的危機,并未解除,只是從明處,轉(zhuǎn)入了更深的暗處。
此時,他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另一處,那幾個不小心泄露出《五靈訣》氣息的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