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煜側身避開,動作干凈利落。
時敬再次進攻,這次江祁煜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恰到好處地制止了他,卻沒有弄疼他。
“我不想和你動手,”江祁煜的聲音低沉而克制,“認識這么多年,兄弟一場,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放手!”時敬掙扎著,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無法掙脫江祁煜看似輕松的鉗制。
沒想到,他現在身手這么好。
就在這時,套房臥室的門突然打開。
“哥!你們在干什么?”時清站在房門口,衣服有些皺褶,頭發略顯凌亂,嘴唇上的口紅也有些花了。
時敬僵在原地,眼睛瞪大:“清清,你怎么在這?”
他又看向江祁煜,質問道:“你不是說,這次不帶時清?”
時清快步走過來,擋在兩人之間:“哥,是我自己偷偷來的,祁煜哥哥出差,我當然也要陪在他身邊。”
她看了眼江祁煜臉上的口紅印,臉頰微紅,“顯然,我也給了他一個‘驚喜’。”
江祁煜松開時敬的手腕,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衣袖,神情依然從容:“現在明白口紅印是怎么來的了?”
時敬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最后定格在妹妹身上:“行了,你倆今晚不能住一起,你,跟我走,我給你另找一間房。”
時清咬了咬下唇,挽住江祁煜的手臂:“哥,我和祁煜哥哥已經在一起了,我們住一間房怎么了?”
江祁煜輕輕握住時清的手,對時敬說道:“我尊重她,也尊重你們全家。
但我希望,你同樣尊重她,她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時清身子微僵,抬眸望向他。
江祁煜身姿挺拔如松,昏黃的燈光沿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緩緩流淌,在挺直的鼻梁處,投下一道深邃的陰影。
他輕抿的唇角繃出一道克制的弧度,連呼吸都顯得沉穩而綿長,整個人如同夜色中靜默的遠山,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時敬的怒氣,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尷尬和別扭。
他盯著時清:“你確定要留下?”
“我的事,我自己決定,哥,我不跟你走。”時清語氣干脆又堅定,她還是第一次在時敬面前如此硬氣。
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她已經受夠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生活,哪怕是親哥也不行。
時敬皺眉,輕嘆了口氣,“時清,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倔了?”
他最后深深看了江祁煜一眼,聲音低沉:“照顧好我妹。要是讓她受委屈……”未盡的話語里暗含警告。
房門被重重關上,震得時清肩膀一顫。她紅著眼眶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江祁煜靜立片刻,轉身走向落地窗前。
月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淡淡陰影,眼底的酒意全然褪盡,取而代之的,是深潭般的沉靜。
他望著闌珊燈火,修長的手指在窗框上輕輕叩擊。
時敬的警告猶在耳畔,卻讓他想起,他回京市找時清那天,她那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
落地窗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心。
時敬的擔憂,也不是全無道理,時清就像一株溫室里精心栽培的花,連花瓣都透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而和自己同居這件事,在時清眼里,大抵就是通往自由的捷徑。
而她想要的,究竟是怎么樣的自由?
指節叩擊玻璃的節奏漸漸放緩。
江祁煜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清醒與克制,或許正是對她最大的負責。
拿起手機,江祁煜撥了個電話。
十分鐘后,房門被敲響。
“這是隔壁套房的房卡。”江祁煜將房卡遞給時清,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像是在壓抑什么,“你今晚住那。”
時清愣住:“我以為……”
“我幫你把東西拿過去。”江祁煜打斷她,大掌拉起她的手,將房卡放在她手心,“我睡眠淺,容易被吵醒。”
話音落下的瞬間,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理由拙劣得可笑。
時清當然也聽出來了,貝齒輕咬下唇:“是因為我哥剛才……”
“不是。”江祁煜終于轉過身,黑眸深不見底,“有個海外并購案要收尾,夜里要接海外電話,處理工作,怕影響你休息。”
實際上,和時清共處一室,他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瞥見小丫頭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江祁煜喉結滾動了一下,又補充道:“有事隨時找我。”
晨光透過紗簾時,江祁煜已經晨跑回來。
經過時清房間門口,他腳步不自覺地放輕。
不知道,這小丫頭昨晚休息如何?
此刻醒了沒有?
“祁煜哥哥,早。”時清走進餐廳時,江祁煜正在看財經報紙,手邊的咖啡冒著熱氣,“睡得好嗎?”
時清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下。
陽光照在她還有些潮濕的發梢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暈。
江祁煜移開視線,將菜單推過去:“看看想吃什么。”
餐桌上,江祁煜放下咖啡杯:“今天有個應酬,在高爾夫球場,要不要出去放松放松?”
作為助理,他有應酬,她自然得陪著。
時清輕點頭:“好。”
——
陽光傾瀉在翠綠的球場上,微風拂過草尖。
時清跟在江祁煜身后兩步的距離,陳助理和球童安靜地隨行。
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遠處的山巒,對這場商業應酬,有些興致缺缺。
“趙總,久違了。”江祁煜的聲音低沉平穩,伸手與迎面走來的中年男人相握。
“江總,恭候多時了。”趙嘉笑容可掬,目光卻敏銳地落在時清身上。
江祁煜身邊從不帶女伴,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江總,這位是?”
“我助理,時清。”江祁煜簡短介紹,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界限感。
時清微微頷首:“趙總好。”
趙嘉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這位“助理”既沒有主動遞名片,也沒有商業寒暄的意思,倒像是被硬拉來的。
他暗自冷笑,掏出手機撥通了女兒的電話:“鈺兒,你好好打扮一下,來北安球場,有個重要人物介紹給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