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花花！不……！”

林火火猛然從夢中驚醒，腦海中還殘留著剛剛夢境中那張慘白的臉，那是已經慘死的花花。

夢中的林火火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自己與宋黎第一次遇到花花的那個地方，那時候花花的眼神里也是充滿了倔強與絕望。林火火則是一次又一次地說出那句話。

“現在，我們來保護你。”

“現在，我們來保護你?！?

“現在，我們來保護你?！?

……

林火火不知道自己在那個循環夢境中重復了多少次。

夢的結尾，花花總是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拖拽走，而林火火則不停地奔跑追逐，但是永遠也追不上。

“呼~~~”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此刻已經清醒過來的林火火，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鐵欄桿封住的窗戶外，已經有了微薄的亮光。

林火火晃了一下神后，從地上坐起身，環顧四周，簡陋的隔離房依舊安靜。床上的成飛雪還在沉睡，神情安詳。林火火走上前低頭看了眼她受傷的手臂，傷口竟奇跡般地沒有繼續惡化，甚至肉眼可見地略有些結痂的跡象。

“成飛雪，醒醒。”

成飛雪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林火火臉上：“怎么了……天亮了？”

林火火點頭，“我看你傷口恢復得不錯，情況應該穩定了?！?

成飛雪抬起手臂，看了看已經快痊愈的傷口，自己也覺得有些驚訝，然后用一種苦澀地語氣說道：“這……這可能就是喪尸病毒帶來的好處吧。”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緊接著老李推門進來，手里端著兩個不銹鋼飯盒。

“早飯時間到了，簡單的罐頭和面包，吃點墊肚子?！崩侠钸肿煨χ?，“你們年輕人昨晚折騰了一晚，該補補。”

林火火接過飯盒，點頭致謝，沒多解釋什么。

成飛雪則臉色微紅，低頭吃飯。

用過早飯后，雷子來通知他們：“張隊說你們可以出去了。”

于是林火火帶著成飛雪走出房間，剛出門，便看到不遠處站著幾人，分別是一個老頭、一個年輕女子，以及兩個小孩，看著像是剛從另一處房間被帶出來的。這四人看著略有些疲憊，不過眼神都很清明。

老人看到林火火，主動迎了上來，微笑著開口：“你們倆是昨天晚上被救的那一撥吧？聽說張隊長昨晚出去了一趟，應該就是去救你們了。”

林火火點點頭，簡單寒暄了幾句。

老人姓常，是一名退休教授，一家四口因為住得偏僻，一直幸存到了現在。那名年輕女子是她的孫女，名叫常潤玉，兩個小孩是他學生的孩子，關于兩個孩子的父母，常教授則沒有多提……

正聊著，張鐵快步走來，拍了拍手道：“大家準備上車，我們出發前往防空洞基地?！?

沒有過多猶豫，眾人立刻行動，陸續登上步戰車。

林火火攙著成飛雪上車，剛落座，車門便合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車輛緩緩駛出安全中轉站。

車廂內密封性極好，除了引擎聲和些微振動，幾乎聽不到外界聲音。窗外也被厚重裝甲遮擋，只留下一道細窄的觀察縫隙，看不清外頭地形。

林火火心中雖然焦急想搞清楚目的地，但顯然不便發問，只能默默等待。車廂中其他人也沉默不語，只有兩個孩子偶爾低聲交談幾句。

行駛大約兩個小時后，車子終于緩緩停下。

“隊長，到了?！瘪{駛艙那邊傳來一句簡短的通知。

張鐵聞言，則朝車內人笑道：“恭喜大家，終于安全了，下車吧?！?

林火火最先跳下車，入眼便是一片破舊卻整潔的營區。

整個營區不大，只有幾棟低矮平房和一座大型車庫，圍墻高聳，上方纏繞著鐵絲網，周圍還有攝像頭在來回旋轉掃描。

整個營區被厚厚的偽裝網覆蓋，周圍雜草掩映，若非親眼所見，很難發現這里居然還藏著一座軍用據點。

等步戰車駛離后，張鐵帶著眾人走向營區深處的一座平房。那是一棟混凝土澆筑的獨立建筑，靠著山體，結構嚴密，渾然一體，只留一個厚重鐵門半掩著，透出淡淡燈光。

“走吧?！睆堣F拉開鐵門，率先走了進去。

林沖讓老人和兩個小孩先進，林火火與成飛雪緊隨其后。

進入平房后，是一條潔白的瓷磚隧道，兩米寬、三米高。隧道里空氣稍顯潮濕，但地面清潔，燈光明亮。每走五十米，就能看到一道鋼鐵閘門嵌在墻中。

第一道閘門敞開，第二道還未走近，便從里面傳來機械開鎖聲，一名持槍士兵打開閘門，另一名士兵肅立在旁。

“張隊，歡迎回來！”

“辛苦了?！睆堣F簡短回禮，領著隊伍繼續前進。

連過三道厚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頂高六米，長寬近百米，內部停滿了各式裝甲車、步戰車和一輛輛涂裝斑駁的坦克，簡直就像是一座軍火倉庫。

一行六名幸存者都驚呆了。

“我的天，這里也太厲害了吧？”常教授低聲驚嘆。

林火火雙眼放光，內心狂喜：“這地方，我真的是來對了，但凡能夠幾個裝備回去……臥槽，要不是昨晚那個動能機甲，我都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搞了個假系統了！”

他努力克制情緒，卻又忍不住繼續盤算。

“如果能搞到一輛重裝型步戰車，自己的戰斗力又要提升一個層級！”

常教授看著這些裝備，問出來一個幾乎所有幸存者都想要問的問題：“這些裝備……如果投入戰斗，喪尸為什么還會繼續擴散？”

聽到這個問題，張鐵停下腳步，語氣沉穩地回應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我們只是駐軍，病毒爆發初期，我們接收的命令是堅守，但很快通信就斷了。再后來，各地都陷入混亂。聽說高層都出了問題?！?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不知道，有一些變異喪尸恐怖得不像話。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那會兒的喪尸傳播，不是現在這種靠血液傳播。那時只要靠近、沾染、甚至空氣中顆粒傳播都有可能感染?！?

林火火皺眉，有些不解，下意識看著成飛雪問道：“難道感染機制還會變化？”

張鐵則點頭回答：“可能是病毒自身變異，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我們也無法得出結論?！?

“我們實驗室雖然也不知道傳播的許多細節，但也大概猜到了。只是那時候所有人都沒想到，文明崩塌來得那么快。”

“不要再想這些了！”張鐵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出言打斷了成飛雪的話，“我們守住這座防空洞不容易。你們能來，也算是有福氣?！?

常教授對此很認可，點頭說道：“確實是福氣，很感謝你們。不管如何，還能在這里活著，真的是幸運。”

張鐵看了大家一眼，說：“大家在這里會比外面好很多。我們這里有容納上千人幾年的物資儲備。走吧，我帶你們去見指揮官?！?

一行人在張鐵的帶領下，繼續深入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