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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練氣一層

爐火依舊在鐵匠鋪深處熊熊燃燒,跳躍的火舌貪婪地舔舐著空氣,發出低沉的呼呼聲。但門口,趙鐵牛看著寧榮榮消失的方向,咂摸嘴的余音尚未散盡,一股極其壓抑、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般的氣息,已然在他身側轟然升騰!

咚!!!

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仿佛不是鐵錘砸在鐵砧上,而是砸在了人心之上!趙鐵牛被這突如其來、遠超尋常的狂暴一錘震得渾身肥肉一顫,腳下踉蹌,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響,只剩下那沉悶到讓人心膽俱裂的余音!

“我…我靠!”他驚恐地看向林逸,聲音都變了調,“林小子!你他媽瘋了?!想砸死老子還是想拆了這鋪子?!”他心疼地看著那在剛才巨力下微微震顫、發出不堪重負呻吟的鐵砧。

林逸對他的咆哮充耳不聞。

他整個人如同化作了鐵砧的一部分,與手中那柄沉重的鐵錘融為一體。手臂上賁張的肌肉如同燒紅的烙鐵,條條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在皮膚下瘋狂蠕動!汗水不再是流淌,而是像被高溫蒸騰般,化作大團大團的白氣從他古銅色的軀體上騰起!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氣浪,如同拉動破舊的風箱。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鐵錘不再是敲打,而是狂暴的轟擊!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裹挾著林逸體內壓抑到極限的、源自《欲魔功》的狂暴力量,狠狠地砸落!每一次落錘,都伴隨著筋骨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和鐵胚在極致力量下迸射出的、如同熔巖噴發般的熾烈火星!

趙鐵牛嚇得連連后退,撞翻了墻角的空木桶,也顧不上心疼了。他看著林逸那赤紅如血、布滿猙獰血絲的眼睛,看著他嘴角那抹無聲咧開、扭曲到近乎瘋狂的獰笑,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小子……這小子不對勁!這哪是打鐵?這分明是……在拼命!不,是在發泄一種要將一切都毀滅的暴戾!

“你…你停下!快停下!”趙鐵牛色厲內荏地喊著,卻不敢上前一步。此刻的林逸,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兇戾、冰冷、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般的氣息,讓他這個混跡底層多年的老油條都感到心驚肉跳。

林逸的世界,只剩下錘頭落點的那方寸之地,只剩下體內瘋狂咆哮奔涌的魔功洪流!

寧榮榮的出現,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那近在咫尺的九玄玲瓏體氣息,哪怕只是驚鴻一瞥,也遠比黑市那次隔著衣物的觸碰更加清晰、更加誘人!

丹田深處那枚血色符文,在那一刻,徹底狂暴了!如同被囚禁億萬年的饕餮,隔著囚籠嗅到了絕世珍饈的氣息,瘋狂地撞擊著無形的壁障!積累數月、被污濁獸血強行壓制、混雜著無數狂暴獸性戾氣的龐大能量,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再也無法抑制!

他需要發泄!需要將這狂暴的力量傾瀉出去!更需要借助這極致的力量壓榨,將這數月積累的、駁雜不堪的能量徹底點燃、淬煉、沖關!

“嗬…嗬…”沉重的喘息聲從林逸喉嚨深處擠出,如同破舊的風箱。他猛地將手中那塊在狂暴錘打下幾乎變形的鐵胚再次狠狠插入爐膛!通紅的炭火被攪動,爆發出更猛烈的光和熱,將他整個人映照得如同從熔巖地獄中走出的魔神!

他不再看趙鐵牛,不再理會外界的任何聲音。所有的意志,所有的貪婪,所有的暴戾,都凝聚在體內那即將沖破臨界點的魔功之上!

“不夠!還差一點!”林逸血紅的瞳孔死死盯著爐膛內那塊迅速變得白熾、仿佛要融化的鐵胚。體內奔騰的力量洪流,已經沖到了第一層巔峰的壁壘之前,那壁壘堅厚無比,每一次沖擊都帶來經脈撕裂般的劇痛,卻始終無法徹底洞開!

污濁獸血積累的雜質和戾氣,此刻成了最大的阻礙!它們如同粘稠的淤泥,堵塞在突破的關隘,讓那狂暴的力量變得遲滯、混亂,甚至隱隱有反噬自身的跡象!

“血!給我血!”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識海中咆哮!

幾乎是本能驅使,林逸猛地探出左手,不是去拿火鉗,而是直接抓向旁邊那個盛滿新鮮淬火獸血、散發著濃烈腥氣的大木桶!

“你干什么?!”趙鐵牛驚駭欲絕地看到,林逸竟然將整只手臂,連帶小半個肩膀,都狠狠地插入了那粘稠、暗紅、混雜著各種魂獸狂暴氣息的冰冷血液之中!

滋——!

刺耳的聲音響起,那是滾燙的皮膚驟然浸入冰冷液體發出的哀鳴!白氣瘋狂升騰!

但林逸臉上沒有任何痛苦之色,只有一種近乎癲狂的貪婪和決絕!《欲魔功》第二層——隔空汲血,被他運轉到了前所未有的極限!不,是超越了極限!

嗡——!!!

整個木桶劇烈地震動起來!桶內粘稠的獸血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瘋狂攪動,形成一個急速旋轉的血色漩渦!遠比平時汲取時狂暴十倍、百倍的吸力,以林逸插入血中的手臂為中心,轟然爆發!

嘩啦啦!

桶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狂暴駁雜的氣血之力,混雜著青木狼的兇戾、鐵背猿的躁狂、影豹的陰寒……如同決堤的洪流,蠻橫地、毫無保留地沖入林逸的手臂經脈!這股力量是如此龐大、如此污穢、如此暴虐,瞬間將他本就處于極限邊緣的經脈撐得寸寸欲裂!皮膚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毒蛇般瘋狂凸起、跳動!劇烈的痛苦讓他渾身肌肉痙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暗紅的血沫!

“啊——!”趙鐵牛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著林逸那插入血桶、劇烈顫抖、血管賁張如同要爆裂開來的手臂,看著他那張因極致痛苦和瘋狂而扭曲猙獰的臉,大腦一片空白。這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沉默寡言、干活拼命的小學徒了!這是怪物!

“給我……破!!!”

林逸喉嚨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這嘶吼仿佛抽干了肺里所有的空氣,帶著一種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魔的慘烈意志!

轟隆——!!!

丹田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被這狂暴涌入的污穢氣血洪流和那不顧一切的意志徹底點燃、炸開!

那枚早已達到極限、布滿細微裂痕的血色符文,在龐大到足以撐爆這具凡軀的能量灌注下,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血光!光芒穿透了他的血肉,甚至在他體表形成了一層薄薄的血色光暈!符文瘋狂旋轉、膨脹,瞬間沖破了那層堅韌的壁障!

咔嚓!

一聲唯有林逸自己能聽見的、源自生命本源層次的破碎聲響起!

狂暴奔涌的氣血洪流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瞬間沖破了所有滯澀,以一種全新的、更加狂暴卻也更加凝練的方式,在拓寬了近乎一倍的經脈中奔騰流轉!丹田氣海猛地擴張,那枚血色符文在爆炸性的光芒中完成了蛻變,體積縮小了一圈,卻凝實了數倍,如同血鉆雕琢而成,核心處一點深邃如黑洞的幽光緩緩旋轉,散發出冰冷、貪婪、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機的恐怖氣息!

練氣一層!

《欲魔功》煉氣期篇第一層壁壘,破!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數倍的力量感,如同洶涌的浪潮,瞬間席卷林逸的四肢百骸!手臂上凸起的血管迅速平復,撕裂般的劇痛被一種新生的、充滿破壞力的力量感所取代。插入血桶中的手臂猛地一震!

嘭!

那結實的大木桶,竟如同脆弱的陶器般,轟然炸裂開來!粘稠腥臭的獸血混合著破碎的木屑,如同潑墨般向四周飛濺!將整個鐵匠鋪門口的地面染得一片狼藉,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壓過了炭火的氣息。

“呃……”趙鐵牛被濺了一身一臉的血污和碎木屑,呆若木雞地坐在地上,看著站在血泊中央、緩緩抽出那沾滿粘稠血液手臂的林逸,如同看著一個從地獄血池中爬出來的惡鬼。

林逸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身上、臉上都沾滿了暗紅的血污,赤著的上身肌肉線條在血污下起伏,如同覆蓋了一層暗紅色的鱗甲。他緩緩抬起那只剛剛從血桶中抽出的手,五指張開,粘稠的血漿順著指縫滴落。他低頭,看著這只手,仿佛在看一件絕世兇器。

丹田內,那枚新生的血色符箓緩緩旋轉,每一次脈動都傳遞出更加清晰、更加貪婪的渴望。力量感在體內澎湃,污濁獸血的雜質和戾氣在突破的瞬間被強行排擠、焚燒了大半,剩余的也被那更加霸道的魔功本源強行鎮壓、禁錮在符箓深處,化作滋養其兇性的養分。

他的感官,在突破的瞬間被極大地強化了。

鐵匠鋪內爐火跳動的噼啪聲,趙鐵牛粗重驚恐的喘息聲,門外山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甚至遠處山道上隱約傳來的、屬于七寶琉璃宗內門弟子晨練的呼喝聲……都如同被放大、拉近,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他的視野變得更加銳利,昏暗的鐵匠鋪內,每一顆飛舞的煤灰顆粒都清晰可見。他甚至能“看到”空氣中彌漫的、屬于魂獸血液特有的駁雜能量粒子,如同無數微小的、暗紅色的塵埃在緩慢飄蕩。

最令他心潮澎湃的,是靈識的誕生!

雖然微弱,僅僅能覆蓋周身不足十丈的范圍,如同一個無形的、模糊的感知氣泡。但在這個范圍內,風吹草動,能量流轉,生命氣息的強弱,都如同水面的漣漪,清晰地映射在他的意識深處!這是一種超越五感的全新視角!是真正踏入“修仙”的門檻!

他嘗試著,將這點微弱的靈識,小心翼翼地探向地上碎裂的木桶殘骸和潑灑的血污。靈識觸碰到那粘稠的液體,一種更加清晰、更加微觀的感知反饋回來——他能“看”到血液中殘留的、屬于不同魂獸的微弱能量烙印,以及其中蘊含的、尚未完全散盡的狂暴獸性因子!

“這就是……練氣期的力量?”林逸心中無聲地低語,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全新力量,一種掌控感油然而生。雖然依舊渺小,但比起之前那螻蟻般的掙扎,已然是天壤之別!

就在這時!

他那剛剛誕生的、如同初生嬰兒般稚嫩卻異常敏感的靈識,在掃過門口那片狼藉的血污時,極其偶然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卻異常精純、帶著獨特馨香的生命氣息殘留!

這氣息……如同黑暗中的螢火,瞬間點燃了林逸丹田內那枚血色符箓!

嗡——!

血符驟然爆發出比剛才突破時更加熾烈的血光!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瘋狂的饑渴感,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他的神魂!這感覺,遠比在黑市觸碰時強烈百倍!甚至比剛才寧榮榮站在門口時還要清晰!

是寧榮榮!是她剛才站在門口時,無意間散逸出的、一絲源自九玄玲瓏體的本源氣息!這氣息極其微弱,混雜在血腥和污濁之中,若非他剛剛突破,靈識初生,對生命氣息的感知被魔功本源強化到了極致,根本不可能捕捉到!

但這絲微弱的氣息,對于《欲魔功》而言,就如同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旅人,驟然嗅到了綠洲清泉的味道!那精純、浩瀚、蘊含大道玄機的本源生機,瞬間將剛剛突破帶來的力量感襯托得如同糞土!丹田血符瘋狂地旋轉、脈動,傳遞出撕心裂肺般的饑渴和貪婪,幾乎要破體而出,循著那殘留的氣息追蹤而去!

“呃!”林逸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眼中剛剛平復的血色再次洶涌翻騰,如同沸騰的血海!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才勉強壓制住那幾乎要沖垮理智的本能沖動。

不能!現在還不能!

練氣一層,僅僅是起步。在七寶琉璃宗這等龐然大物面前,依舊如同螻蟻!那兩個護衛的氣息,至少是相當于練氣后期甚至筑基初期(大魂師到魂尊層次)的存在!現在暴露,死路一條!

“林…林小子…你…你沒事吧?”趙鐵牛驚恐地看著林逸突然的顫抖和眼中那駭人的血光,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掙扎著想爬起來逃跑,腿卻軟得不聽使喚。

林逸猛地轉頭,那雙燃燒著血色火焰的眼睛,如同兩柄冰冷的匕首,瞬間釘在趙鐵牛身上!

嗡!

一股無形的、冰冷刺骨的威壓,伴隨著林逸那充滿暴戾和殺意的目光,轟然降臨!這威壓并非魂力,而是源自《欲魔功》那吞噬生機的本源兇性,混合著剛剛突破、尚未完全收斂的狂暴氣息,以及那毫不掩飾的、如同看待待宰羔羊般的冰冷眼神!

“呃!”趙鐵牛如遭重擊,剛撐起一半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按回了地上!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感覺自己像是赤身裸體地站在了冰天雪地里,又像是被一頭來自洪荒的兇獸鎖定了獵物!血液似乎都凍結了,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驚恐萬分地看著林逸。

林逸緩緩抬起那只沾滿血污的手,指向地上碎裂的木桶和潑灑的血污,聲音嘶啞、冰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質感:

“收拾干凈。”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扎進趙鐵牛的耳朵里。

“今…今天的事……”林逸血紅的瞳孔微微收縮,里面翻涌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和殺意,“你什么都沒看見。”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來自九幽的寒風,瞬間凍結了趙鐵牛所有的僥幸。

“是…是!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趙鐵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雞啄米般地瘋狂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桶…桶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血…血是我弄灑的!我這就收拾!這就收拾!”他連滾帶爬地撲向那片狼藉,手忙腳亂地去撿拾破碎的木片,用破布去擦拭地上的血污,動作慌亂到了極點,看都不敢再看林逸一眼。

林逸不再理會他。

他緩緩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那只沾滿血污的手。粘稠的液體正沿著指縫緩慢滴落,在布滿灰塵和煤渣的地面上砸開一朵朵暗紅的小花。丹田內,那枚新生的血色符箓依舊在微微震顫,傳遞著對那絲殘留的九玄玲瓏體氣息無盡的貪婪。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握緊了拳頭。

粘稠冰冷的血污被擠壓在掌心,帶來一種滑膩而真實的觸感。

力量…還不夠!

遠遠不夠!

練氣一層,僅僅是開始。這具九玄玲瓏體,他勢在必得!但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完美的計劃,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待那株被他親手“培育”的“血奴”,在《玄女九轉功》的催化下,變得更加“成熟”,更加“誘人”。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鐵匠鋪那扇被煙火熏得烏黑的小窗,投向七寶琉璃宗核心區域那在晨光中閃爍著琉璃光澤的殿宇群。眼底深處,那抹血色幽光,如同深淵底部的熔巖,冰冷而熾烈地燃燒著。

血符在丹田深處,緩緩旋轉,每一次脈動,都仿佛在無聲地宣告:

狩獵才剛剛開始,血奴自然是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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