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桃木匣的裂痕
- 南洋咒:歌聲里的校園秘咒
- 葉與信
- 1438字
- 2025-07-08 21:51:57
桃木匣的燙感順著指尖爬向心臟時,阮星聽見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響。匣身銅鎖早已在靈力沖擊下松動,她指尖剛觸到鎖扣,那枚雕刻著纏枝蓮紋的黃銅件便“咔嗒”一聲崩裂,飛濺的碎渣在音波平臺上彈起細碎火星。匣蓋掀開的瞬間,并非預想中星語者祭壇的秘圖,而是三樣疊放整齊的物事:半塊磨得發亮的白玉佩、一張邊角蜷曲的合影,以及外婆那支斷了弦的酸枝木琵琶。
合影上的潮氣混著檀木香氣撲面而來,阮星的瞳孔驟然收縮。左側站著的外婆約莫二十歲年紀,梳著雙環髻,星語者長袍的袖口繡著完整的北斗七星;而右側的少年穿著民國校服,胸前校徽上“江”字的金邊雖已褪色,卻像燒紅的烙鐵燙進她眼底。少年左手握著的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暖光,形狀竟與匣中那半塊嚴絲合縫——更讓她脊背發涼的是,少年后頸露出的星圖印記,與自己后頸此刻發燙的紋路完全重疊,連最末端那顆歪斜的“輔星”刻痕都分毫不差。
“江...亦辰?”她無意識念出這個名字時,青鳥突然發出凄厲的鳴叫。記憶深處某個蒙塵的抽屜被猛地拉開:十二歲那年轉學而來的插班生,總是獨來獨往,后頸常年貼著創可貼,被同學嘲笑“像貼了塊發霉的膏藥”。某次體育課他摔倒時,創可貼脫落的瞬間,她瞥見過那抹熟悉的星圖輪廓,當時只當是巧合。而此刻少年在照片里揚起的笑容,與記憶中那個總愛躲在圖書館角落的身影逐漸重合,連耳垂上那顆淡褐色的痣都一模一樣。
琵琶的斷弦突然震顫起來,發出蜂鳴般的共振。阮星伸手觸碰琴弦的剎那,無數畫面如碎玻璃扎進腦海:外婆坐在葡萄架下調試琴弦,月光透過葉隙落在她銀發簪上,折射的光斑在墻上組成祭壇的輪廓;而江亦辰轉學那天,校園廣播里播放的琵琶曲,正是外婆常彈的《星落引》,只是當時她沒聽出,樂曲尾聲少了最關鍵的收尾音節——那空缺處,恰好能補上鎮魂曲里被略過的那個音符。
玉佩在掌心突然發燙,兩半玉塊像是有生命般相互吸引,拼合處浮現出一行古篆:“雙星同軌,血祭開壇”。阮星突然想起地窖星圖最中心的凹槽,形狀竟與整枚玉佩完美契合。八歲那年她摸到的星圖刻痕,此刻在記憶里清晰成網,那些交錯的線條分明是指引玉佩歸位的路徑。
“原來如此...”為首的面具人突然發出咯咯怪笑,暗紫色音刃在他掌心凝成螺旋狀,“老東西當年偷偷藏起半塊玉佩,就是怕我們找到江家后人。她以為把血脈引向容器,就能避開雙星獻祭的宿命?”他向前踏出半步,腐爛的衣袍下露出半截星語者標記,“你后頸的印記是‘承星’,江亦辰的是‘載辰’,合起來才是完整的祭壇鑰匙——七月初七的月光,會讓你們的血變成打開封印的最好祭品。”
青鳥突然銜住阮星的手腕,將她拽向音波平臺邊緣。下方翻滾的暗紫色音浪里,無數張痛苦的臉在沉浮,其中一張赫然是江亦辰的母親——那個三年前在祭壇附近失蹤的考古學家。阮星的呼吸驟然停滯,背包里的日記本突然自動翻頁,停在某段被藤蔓標本覆蓋的文字:“辰星雙生,祭則俱滅,離則兩傷。唯鎮魂曲補全時,方有一線生機。”
桃木匣此時突然劇烈震動,匣底的暗格“啪”地彈開,里面躺著半張被蟲蛀的樂譜。殘缺的音符與骨笛上的禁忌符號一一對應,恰好能補上鎮魂曲缺失的那個音節。阮星望著青鳥尾羽磷粉組成的星軌,突然明白外婆當年故意讓她吹錯音符的用意——那不是失誤,而是在等待兩枚玉佩重逢的此刻,讓她親手補全能改寫宿命的旋律。
“沒時間了!”面具人十指成爪,十二道音刃同時射來。阮星抓起骨笛的瞬間,后頸的星圖印記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與匣中玉佩的白光交相輝映。遠處的音骸之主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祭壇方向傳來隱約的鐘鳴——七月初七的月光,已悄然爬上音海的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