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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鏡像囚籠

阿Ken倒下的瞬間,劇院穹頂的南洋文化樹虛影轟然崩塌,化作萬千銀色絲線刺入地板。江野后頸新結的封印突然發燙,他踉蹌著抓住阮星,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阮星低頭,驚恐地發現自己脖頸的自主意識荊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那些本該絞碎祭祀陣圖的刺芒,竟反向纏繞住兩人手腕,像極了母親臨終前想要觸碰卻未能觸及的手。

“中計了!”阮星盯著阿Ken消失處殘留的青銅鑰匙,腐銹味愈發濃烈,混合著海風的咸腥鉆進鼻腔,“他故意暴露身份,真正的祭祀核心是……”話音未落,所有手機碎片同時懸浮而起,在空中拼湊出巨型鏡面。鏡中世界的天空倒懸著兩輪紫月,所有建筑的窗戶都長出了布滿血絲的眼睛。鏡中的阮星冷笑著轉動雙生幣,暗紫色光芒流轉間,竟與現實中阮星手中的金色雙生幣形成詭異呼應。

海螺吊墜突然瘋狂震顫,外婆沙啞的聲音混著電流刺入耳膜:“快毀掉鏡像!這是巫醫團用百年聲魂織就的牢籠,你們看到的每一寸現實,都是他們篡改后的謊言!”鏡中城市的信號塔頂端,李薇替身的臉與阿Ken重疊,無數被寄生者的虛影正被煉成粘稠的黑色液體,澆筑進新的祭祀容器。那些液體表面不斷浮現出人們熟悉的面孔——追劇女孩絕望的眼神、游戲主播崩潰的吶喊、學生麻木的表情,看得阮星胃部翻涌。

江野揮出匕首劈開鏡面,刀刃卻穿透虛影,自己的倒影反手扣住他咽喉。阮星的指尖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突然想起母親項鏈里藏著的信——“當雙生幣映出兩個月亮,記住閉眼觸摸心跳”。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但想起母親最后的囑托,她深吸一口氣,猛地閉上眼,將帶血的雙生幣按在鏡面。黑暗中,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沖破胸腔。現實與鏡像世界頓時劇烈震顫,傳來瓷器碎裂般的脆響。

“太晚了。”鏡中阮星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你們在劇院頂樓找到的‘自主意識碎片’,本就是我們投放的誘餌。”地面裂開縫隙,無數帶著江野父親面孔的傀儡破土而出,他們腰間的青銅鑰匙組合在一起,赫然是鏡像世界的完整地圖。更可怕的是,阮星發現自己脖頸的脈絡不知何時變成了銀色——那些本該屬于阿Ken的絲線,正順著血管爬向心臟,帶來陣陣刺骨的寒意。江野后頸的封印滲出金色血液,在地面畫出反向祭祀陣,將兩人困在陣眼。鏡中李薇替身伸出手,穿過鏡面掐住阮星的喉嚨:“現在,該把你們煉成新的聲魂鎖鏈了。”

千鈞一發之際,海螺吊墜突然噴出外婆的完整聲魂。老婦人布滿皺紋的手抓住李薇替身,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決絕:“還記得二十年前劇院地下室的密室嗎?去那里找你母親的……”話未說完,聲魂就被鏡中世界的漩渦吞噬。阮星看著外婆消散前那充滿擔憂與期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與江野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在鏡像徹底閉合前,他們同時將雙生幣刺向地面的反向陣圖。

黑暗降臨的瞬間,阮星聽見阿Ken的聲音在意識深處回蕩:“歡迎來到,真正的祭祀核心。”當她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劇院地下室,眼前的青銅門上,刻著與自己血脈完全吻合的聲魂鎖鏈圖騰。她急切地轉身尋找江野,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四周。冷汗浸濕了她的后背,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與恐懼涌上心頭。她握緊雙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一定會找到你,也一定會摧毀這該死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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