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秘洞內，火把搖曳的光影在石壁上跳動。

秦野劍眉微挑，斜睨了令狐沖一眼。

“誰說一定要按招式出招？對方若針對‘蒼松迎客’中的第二個變化，我就非得換成華山劍法中的其它招式不成？”

他手腕一抖，劍鋒在昏暗的洞室中劃出一道寒芒。

“這一記斜削直取‘神門’，是什么招嗎？不過是基礎劍式罷了！”

“如果雙方實力相當，對方就只有硬接或者后退這兩種選擇?！?

“對方若是硬架，我則順勢使出‘清風送爽’；若是后退，那我便用‘白虹貫日’，他哪能有破招的機會？”

這時，風清揚突然插話，“誰說只有兩種選擇？”

說著，他身形微動，一邊演示，一邊說道：“若老夫側移下蹲，掃你下盤，你又如何應對？”

“揮劍下劈！”秦野不假思索的將手中長劍一揮。

風清揚繼續演示，“若我此時斜撩氣海？”

“左移躲開，順勢斜拉，反斬后腰！”

“......”

二人你來我往，語速和動作越來越快，從華山劍法到基礎劍式，招式變化有如行云流水。

令狐沖起初還能跟上，待到后面二人越說越快后，他便只覺頭昏腦脹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這老者似乎對華山武功極為了解，每隔幾招基礎劍式，便會用上他們華山武學。

甚至連《養吾劍法》和《玉女十九劍》里的招式都有，這兩門劍法他雖未學，但曾見到師父師娘演練過。

到了火把將燼時，秦野在不用《凌波微步》的情況下已完全落于下風，他拱手告負。

“前輩經驗老道，晚輩甘拜下風！”

“你小子當真了得。”風清揚一臉欣慰的撫須說道。

“年紀輕輕就打通任督二脈，劍法造詣不凡，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份不拘泥于一招一式的機變?！?

“而且......連破招的路子竟也與老夫不謀而合，你應是最近才入華山的吧？不知師承何人？”

秦野指了指令狐沖手中的火把，“火把將燼，不如出去說？”

“善！”

回到外洞，秦野看了眼對面石壁上的【風清揚】三個大字，又轉頭看了看人，臉上露出笑意。

“前輩應該就是風太師叔吧？”

“何以見得？”風清揚有些好奇。

秦野笑道：“晚輩游歷江湖時，曾聽說過太師叔的事，對您的相貌略知一二，只不過之前一直以為您已駕鶴仙去，便沒往這方面想?！?

“但經過方才文斗和言語中透露的信息，晚輩若再猜不出來，那這些年也算白混了?！?

“你倒是機靈?！憋L清揚臘黃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二十多年未履江湖，沒想到外面竟還有人知曉老夫名諱?！?

秦野和令狐沖對視一眼，齊齊躬身揖禮。

“弟子令狐沖/秦野，拜見太師叔！”

“起來吧，不必拘此俗禮?！?

風清揚抬手虛扶，隨又看向秦野，“老夫看你不像是岳不群弟子，不知你師承何人？”

“家師李不憂！”

“李不憂？”

風清揚眉頭微蹙，似在回憶。

他當年在劍宗屬于那種年紀小但輩份高的存在，加他那一脈的特殊原因，與氣劍兩宗的同門其實都不太熟，所以一時半會沒想起李不憂是誰。

思索半響后，他才一臉恍然。

“原來你是莫清云師兄一脈，你師父也一起回山了嗎？”

好嘛，現在連師祖名字都知道了，這華山弟子的身份算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心思一閃而過，秦野垂頭拱手道：“我師父五前年舊傷復發，沒挺過去?！?

洞內一時陷入沉寂。

風清揚垂簾不語，滿臉露出蕭索之色。

良久，他長嘆了口氣，“氣劍之爭，不知毀了我華山多少英才！”

說到這，他又看向秦野，神情肅然道：“你既已回山，就莫要再以劍宗自居了。”

他這一脈雖被算作劍宗，但實際上卻是中立糅合派，一直致力于消磨兩宗矛盾，可惜人力終究難敵大勢。

之所以會對氣宗抱有怨恨，是因為當年大比之前，氣宗的人將他騙回了江南！

否則當初有他在場阻止，氣劍兩宗怎么可能會造成那般大禍？

這些年岳不群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里，雖瞧不上岳不群的實力，但對方這些年為華山的殫精竭慮還是看在眼里的，也比較認可岳不群這掌門的能力。

如今劍宗出身的秦野突然回歸華山，年紀輕輕又有如此實力，他實在擔心這小子再次給華山帶來禍端，所以才有此一說。

秦野拱手道：“太師叔放心吧，弟子心中還真沒氣劍之別。”

“我師父生前一直念叨著‘無顏去見華山先輩’，極少提升氣劍之事，很多這方面的事都是我自己后來打聽到的。”

風清揚見他不似作偽，點頭道：“不憂倒是教了個好徒弟?！?

“太師叔過獎了?！?

魔教妖人雖狂妄，卻陰差陽錯保下我派失傳武學。

秦野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秘洞甬道，“這些魔教妖人雖然狂妄，卻陰差陽錯的保下了我派不少失傳的功法。”

“此事弟子需稟報掌門師伯，不若您也一同去見見師伯吧？”

“華山如今外敵環視，左冷禪又野心勃勃欲合并五岳，師伯若是知曉門內尚有您這一尊擎天玉柱，壓力也會小上幾分?！?

風清揚沉吟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面就不見了，若有事，你們可來此尋我?！?

來這？

看著臉如金紙的風清揚，秦野若有所思。

原著中對方似乎說過一句“好久沒曬過太陽了”，再加上外洞的留字。

這說明對方這些年極可能就住在思過崖的某處山洞。

念及此，秦野點頭道：“那便依太師叔之意。”

他對風清揚的決定自無不可。

對他來說，找出風清揚只是防止華山出現意外的一道保障。

畢竟現在的劇情受他影響變動了不少，誰知道左冷禪會不會抽瘋把華山給滅了。

之前給老岳《九陽神功》也有這方面的考量，畢竟他不可能一直呆在笑傲世界。

如今風清揚見不見老岳其實都無所謂，只要讓老岳知道風清揚還活著就行，這樣能讓他在一些事情上的轉圜余地更大一些。

秦野本想就此告辭去找岳不群，卻見風清揚對令狐沖說道：

“令狐小子，去跟你師父稟報吧，如實相告就行。”

“是！”

令狐沖也沒多問，當即領命下了思過崖。

秦野一看便知，這是有事要單獨問自己。

果然，風清揚待令狐沖下去后，便開口問道：

“老夫這一脈有門極為特殊的劍法，講究無招勝有招，你小子心思靈巧，方才出招時又有這么點意思，不知可愿將此劍法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