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動的想要將人摟緊懷里,再不分開,又怕自己太過孟浪,嚇到她,只能強忍著放下手臂。
“王爺若是無事先自個坐會,我去處理點事再來陪你,先失陪了。”沈卿退后兩步,福身行禮。
“好,我自己逛會,你去忙吧!”蕭凜有些不舍地看著沈卿。
他就知道,沈卿無事不會來這邊宅子。
看著心上人翩然離去的背影,他有些失落,沈卿依舊對他冷淡,他很想拉著她問謝枕的事,又不敢惹怒她。
沈卿今日本意是來見姚師父的,前院里沒有人。
來到后院比較偏的小院,花朵枯敗,枯葉紛飛,看起來有些蕭瑟,唯獨院外的翠綠柳枝圍著小院肆意飄揚。
沈卿走上臺階,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煾妇璧芈曇簦骸罢l?”
沈卿雖奇怪姚師父為何這樣警惕,卻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淡淡回了一句:“姚師父,是我。”
“沈姑娘?進(jìn)來吧。”警惕的聲音收了回去,聲線放松下來。
吱呀——
沈卿推開門,姚師父坐著輪椅在屏風(fēng)后面。
“姚師父,出了何事?”
她的直覺告訴她,定然出事了,要么姚師父的仇家找上門了,他才會這般警惕。
她壓下心中惶恐,等了半晌,姚師父才遲疑不定的開口:“沈姑娘,姚某很感激你當(dāng)年救了在下一命,如今債主找上門了,姚某怕是會連累你了。”
沈卿一驚,姚師父雖腿腳不利于行,功夫卻半點沒有影響,她認(rèn)識的九思也算厲害了,卻抵不上姚師父的功夫,卻不知找上門的人有多厲害,讓他這般害怕。
“姚師父可需要我為你做點什么?”她雖救了姚師父,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心中早已將他當(dāng)成親人看待。
“沒用的,此人權(quán)勢滔天,若將你牽扯進(jìn)來,反而誤了你,甚至你家。”姚師父坐著輪椅出了屏風(fēng),神色有些落寞。
他控制著輪椅靠近沈卿,從懷里掏出一本書:“這是一本內(nèi)功秘籍,若是配上給你的飛針,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至少百人圍攻下,你能全身而退。”
如此厲害的秘籍,他竟這般輕易交給沈卿,他這是抱著必死之心了。
沈卿伸手接過秘籍,按住輪椅:“你的債主,權(quán)勢滔天的人是蕭凜嗎?”
這是沈卿第一次這般喊蕭凜,他的名字從她口中吐出來,竟有種讓她發(fā)麻的感覺。
姚師父神色一暗,眼中閃過失落,抿了抿唇:“姑娘猜對了,是他。”
得到確定,沈卿渾身便是一松,她冷靜下來,輕輕問道:“你欠他多少?我?guī)湍氵€了便是。”
沈卿的觀念里,債主定然與銀錢有關(guān),并非什么大事。
姚師父苦笑一聲:“與銀錢無關(guān),以他的性子,我躲了這么多年,大抵是問清緣由,直接打殺了。”
沈卿有些著急地問道:“你到底做了何事這般嚴(yán)重?”
她雖知曉蕭凜手段殘忍,也只針對做錯事的人或者不聽話的人,無辜的沒有利益沖突的人又怎會被打殺了。
沉默半晌,姚師父似乎有些想傾訴,他悠悠嘆了口氣,才道:“我原是宴親王府的暗衛(wèi)零二,幾年前先皇駕崩,當(dāng)時的王爺只有十來歲,那時皇上還小,王爺為了不讓陸家把控朝政,便臨危受命,做了攝政王。”
說到這,他停了下,臉上帶了些苦澀:“那時候王爺四面楚歌,處境兇險,便用了些鐵血手腕,好不容易震懾了一班老頑固,卻也落下了兇殘罵名。”
姚師父對蕭凜有種莫名的敬仰,每句話都帶著敬語。
“可五年前,輿圖被人偷了出去,王爺派我?guī)е巳尰兀緛硪磺卸己茼樌覀円恍腥嗽诨貋淼穆飞现辛寺穹纻麘K重,后來我醒了,輿圖便不見了,我也廢了腿。”
姚師父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談及此事時,眼中含著淚光,神情無比自責(zé)。
“我有負(fù)王爺所托,才一直無顏回去見他。”姚師父重重嘆了口氣。
“前幾日,我隱約察覺到小院四周來了很多暗衛(wèi),便再不敢出門了。”
沈卿暗暗嘆了口氣,如今她還不是很了解蕭凜,只知曉他的性情暴虐,手段兇殘。
雖然蕭凜在她面前時,很好說話,卻不代表對姚師父也這樣隨和,所以沈卿不敢貿(mào)然行動。
“你先藏幾天,待我探探虛實,套套話,再來與你說。”
沈卿也沒辦法,姚師父如今最大的心病大概就是丟失的輿圖。
而她根本不知道輿圖在哪,是何樣子的。
辭別姚師父,回到她的小院時,已過了半個時辰。
蕭凜居然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等在涼亭里吹涼風(fēng),周圍圍了一圈大冰塊。
他沒了往日的威嚴(yán),面部線條柔和下來,看起來更加俊美無雙。
此刻他半躺在藤椅上,雙目微合,一副愜意模樣。
蕭晨坐在一旁,懷里抱著一籃子水果,種類很多,他卻只挑新鮮誘人的荔枝吃。
沈卿抿了抿唇,她并非搶吃的,可這珍稀的荔枝,每次都是送來給她的。
于是向來穩(wěn)重的沈卿,神色不善地進(jìn)了亭子,站在蕭凜身旁,冷冷哼了一聲。
蕭凜條件反射的坐起身,眼神惺忪地看著沈卿,伸手便將她拉進(jìn)懷里:“卿卿怎的了?可是身體不適?”
沈卿垂著眸子,抬手指著蕭晨,泫然欲滴道:“荔枝都被你侄子吃完了。”
蕭晨嘴巴鼓的像個吸氣的青蛙一般,呆滯的抬起頭看著生氣的沈卿:“嬸嬸喜歡便拿去,我只是有些無聊才吃的。”
他說著,將裝水果的籃子往沈卿這邊推了推,一副做錯事的委屈模樣看著沈卿。
看他一副做錯事的內(nèi)疚模樣,沈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說你不能吃,就是你吃完了,我還沒吃。”
沈卿笑了,伸手拿出一捆荔枝放在盤子里,又對蕭晨揮揮手:“剩下的你吃吧。”
做完這些,她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蕭凜抬手將她臉上的發(fā)絲理順,滿臉寵溺地看著她吃東西,喉結(jié)微微滾動:“卿卿,好吃嗎?”
沈卿點頭,又隨手給他塞了一個進(jìn)嘴巴:“上次吃多了荔枝,我喝了好幾日下火的茶,可是我就很喜歡吃。”
“好,往后只給卿卿送。”蕭凜揉了揉她垂落下去的發(fā)絲,眼中寵溺之情快要溢出來了。
蕭晨拉回果籃,有些不爽道:“王叔,你果然是個重……”
沈卿突然抬起頭,滿臉好奇地看著蕭晨問蕭凜:“這是誰家的世子?我以前咋沒見過?”
蕭凜瞟了一眼蕭晨,冷著臉道:“就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侄子,你不用太在意,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