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可她出嫁前卻懷了別人的孩子。

我偷偷買來紅花，勸小姐不要再繼續犯錯。

小姐卻大罵我殘忍，她嫌我奴婢思想，不夠開明。

但為了不露餡，在新婚夜上我被小姐套上嫁衣。

她吹滅蠟燭，一走了之。

事發卻又在所有人面前裝無辜，反咬我破壞她們夫妻感情。

一棍一棍將我打得不成人形，那時我已懷胎三月。

天可憐見，我重生了。

小姐，這次就讓奴婢告訴你，什么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01

再睜眼，我回到了小姐出嫁前一天。

林采薇拉著我的手臂，一臉著急地哭訴著，長長的指甲抓的我手臂生疼。

「小蓮，我…我懷孕了?！?

「你快想想辦法啊?！?

上輩子，小姐林采薇說她早已有意中人，還懷了那人孩子，讓我想辦法。

我一個丫鬟能有何法子。

我費盡心機給小姐弄了打胎藥，她卻說我殘忍，將我關在地牢一頓毒打。

婚禮當天，小姐害怕暴露不是清白身，將活生生想出法子，把我送到姑爺床上，事后又警告我別癡心妄想。

我陪著小姐長大，一直以來，誰欺負小姐，我都沖到前面，我成了旁人嘴里兇殘的丫鬟，而小姐反倒是怪我多嘴，下人都夸小姐心善。

可若不是我強勢，小姐一個庶女，早就被府里的人磋磨死了。

我對小姐忠心耿耿，最后卻被小姐亂棍打死。

我氣得想發瘋，恨不得將其撕碎。

「小蓮，你發什么呆，快想想辦法啊?！?

我深知小姐想留下孩子是因為，奸夫的身份著實驚人！

于是這一世，我順著小姐來，說：「孩子來之不易，不如小姐將孩子生下來。」

「啪！」

從來不體罰下人的小姐，打了我。

「你想害死我嗎！我明天就要和陸狀元成親了，若是被人發現我懷有身孕，定要將我五馬分尸?！?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滿是不屑。

既然都知道要嫁給陸狀元，還干下賤的事情。

我裝作不知那人身份，說：「那就把孩子打掉啊，陸家富甲天下，要不是陸老爺欠下老爺恩情，這婚事也輪不到小姐，小姐可千萬不能犯糊涂啊。一個普通人怎么能和陸少爺比呢！」

小姐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你怎么能如此殘忍，這可是一條生命啊?！?

「小蓮，我對你太失望了。」

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小姐轉身就走了，只留下我頂著兩個巴掌印站在原地。

02

天還未亮，突然有人掀開了我的被窩，將我關進箱子里。

箱子搖搖晃晃往前走，和上輩子一樣，我被關在箱子里帶去了陸府。

接下來我會在箱子里餓了一天，直到傍晚小姐才會打開箱子。

我從懷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饅頭啃著。

夜晚來臨，小姐打開了箱子，淚眼婆娑地拉著我的手，我只覺得惡心。

「小蓮，你幫幫我！」

「小蓮，從小到大，我都把你當親姐妹，你幫我一次，今晚上你裝作我，幫我渡過難關！」

幫你？我定然是要幫你的，從我知道小姐懷孕開始，在小姐眼里，我就注定是一個死人。

見我不說話，小姐又施招。

「妹妹~放心，只要你幫我，我找機會抬你做姨娘。」

我分明瞧見，她眼底的不屑。

上一世，我順著你的意思，這一世啊，小姐，你所做的好打算，都將一步步成就我。

既然你不珍惜這前途光明的狀元郎，那可就別怪我。

我拍了拍小姐的肩膀，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安撫道：

「小姐，你放下，我一定不會讓姑爺察覺出來的。」

小姐眼里露出諷刺的笑，似乎在嘲笑我的忠心，上輩子的我怎么就沒看明白，小姐從始至終都看不起我，居然信了她姐妹相稱的鬼話。

那么好的姑爺，可是小姐你親手推給我的。

小姐將嫁衣脫下來給我，尋了個由頭溜出去找奸夫了。

這嫁衣可真美啊，我從未穿過那么好的衣裳。

我坐在床上，吃著床上的紅棗，等著陸晉源。

咯吱一聲，房門開了。

陸狀元一身酒氣走了進來，他抬手想掀開紅蓋頭。

我將他的手按下，羞怯地說道：

「相公，可以把燈滅了嗎？」

耳邊傳來狀元郎少年氣的聲音：

「好，就依你。」

視線一片漆黑，上輩子也是我伺候的陸晉源，也是緣分。

我主動環著他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呵在他的脖頸，虛虛地吻上他的喉結。

黑暗里，曖昧的氣息一點點的飆升。

「相公，疼我……」

話還沒說完，陸晉源一只手強勢的攬著我的腰，另一只手指插進我的發，吻上我的唇。

我累得手指都快抬不起來了，只聽陸晉源又叫了一次水……

清早我醒來看著枕邊人，突然想起，上輩子被亂棍打死時，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三月微微顯懷。

他在外公務，回到家，我已經被一卷草席丟入亂葬崗了。

我七日回魂時，看到他為我立了碑。

命如草芥，卻難得有人尊重。

還不等我感慨，小姐闖進屋子里，將我從床上拽下來。

「你還躺著做什么！真把自己當小姐了。」

03

陸晉源眼皮微動。

小姐立刻慌了，急忙躺床上去，還不忘讓我趕緊出去，轉身時，我看到小姐身上的青紫，聞到了陌生的味道。

我聽著門后傳來陸狀元少年感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多了幾分性感。

「抱歉，采薇，昨天太粗魯，弄疼你了?！?

確實很疼，陸狀元就和發瘋了一樣，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出了血。

「沒事的，你我本是夫妻，」

「采薇，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向爹娘請安便是。」

陸狀元走后，小姐滿意地拉著我的手。

「小蓮，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那日之后，小姐把我安排到下人房里，干著最臟最累的活。

我拎著糞桶往外走，小姐迎面走來，她伸手想要拉著我，可聞到我身上的味道頓時后退了一步。

小姐眼中滿是厭惡，滿臉義憤填膺。

「小蓮，你怎么在干這個！」

這不是小姐你安排的嗎？

「我讓他們好好伺候你，沒想到他們卻誤會了，我待會一定好好的罰他們。」

「你也真是的，被欺負了，怎么不和我說，傻小蓮?！?

小姐伸手指了指我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無事不登三寶殿，果不其然，下一秒小姐的狐貍尾巴就露了出來。

「小蓮，陸府不是人，婆婆都老了，還不把掌家的權給我，非要我先算什么帳，這我那會嘛，他們就是成心刁難我?！?

原來是找我幫他干活的啊，上輩子，我幫小姐算帳，小姐暗地里拿錢給奸夫，事情被發現后，卻將我推了出去。

說我偷盜銀子。

算賬，好啊，正好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我拍著自己的胸脯，滿臉氣憤，仿佛那個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人是我，義憤填膺地說道：

「他們也太過分了吧，小姐，你放心，我定要他們對你刮目相看。」

小姐想拉我手，看到我手上的臟污，頓時往后退了幾步。

……

我為小姐算了一個月的帳，一個月內就少了三千兩，全被小姐拿去城外施粥了，帳上根本就瞞不過去。

小姐被叫去大廳了，我心情極好的在庭院除草，一抬頭就看到了陸狀元，時隔一個多月，我再次看到了他。

他腳步匆匆往屋內走去，我不自覺跟上去。

「三千兩！全部給哪些乞丐了，我們家是有錢，但也不是這么個花法啊。」

04

陸狀元走進去溫柔的扶起地上的小姐，低聲和小姐說了些什么，我聽不清，卻羨慕極了，我偷偷摸摸的往前湊，終于能聽到個大概。

「娘，采薇心善，不忍看人間疾苦，三千兩我替他墊上，日后孩兒會好好管教采薇?！?

「采薇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她只是第一次掌家不熟悉，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娘~」

真好啊，三千兩，京城能買下一條街了，這都護著。

剛剛的好心情不復存在，我沉默地往外走。

姑爺適合更好的，而不是倀鬼小姐。

小姐的善良是假的，清白是假的，就連京城第一才女大名頭，也是我幫忙造假的，其實，小姐大字不識一個。

她厭惡讀書，每當讀書的時候，就讓我裝作她學習。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姐妹，對小姐掏心掏肺，掃平一切障礙。

傍晚，我端著洗腳水放在小姐腳邊，還沒動作，她就一腳將水踢開，水灑在我臉上。

「小蓮！你怎么做得帳！他們為什么能查出來！」

「你知道我今日有多難堪嗎？就為了三千兩，那老巫婆讓我抄一百遍金剛經，一百遍！我不管，這是怪你，要不是你沒做好，我也不會被罵。」

我熟練地跪在地上道歉。

「對不起，小姐?！?

「對不起有什么用，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下苦功夫，不上心。」

小姐從身后拿出一個木板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釘子。

這是我最怕的釘板，每當我完不成課業的時候，小姐都會把這個拿出來，上輩子，我還蠻懷愧疚，覺得都是自己不努力。

現在才明白，我只是小姐的工具人。

「今天晚上金剛經抄不完不許起來?！?

夜深人靜，我跪在地上抄著金剛經，耳邊突然傳來陸狀元的聲音。

「嗯？你是采薇身邊的丫鬟吧?！?

「姑爺？」

陸狀元手上拿著一壺酒，斜靠在窗邊，微微紅了耳尖，沒了平日的端正，倒多了幾分浪子的味道。

陸狀元醉了，話也比平時多了。

05

「小丫鬟，你家小姐到底喜歡什么啊，我想向她賠罪。」

「賠罪？姑爺如此好，小姐豈會生姑爺的氣?！?

陸狀元喝了一口悶酒。

「你是她丫鬟，跟你說也無妨，許是新婚夜我過于折騰，她最近都不讓我碰。」

「我真的很開心能娶到你家小姐?！?

陸狀元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上面繡著一首詩。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如此豪情萬丈的詩，初見，我便愛上你家小姐，事后又看她在湖畔給賣蛋老人錢財。」

「如此，善良，有才情的女子，能娶到她，是晉源之福?！?

我腳下疼，心里也疼。

那詩，是我寫的，那錢亦是我伴做小姐模樣給的，因為我身為丫鬟，不能搶小姐風頭。

「小丫鬟，你怎么哭了?！?

「眼睛進沙子了，姑爺早點睡吧。」

那天之后，小姐越發過分，這一次，帳上少了三萬兩銀子。

我深知，若是被旁人發現，我又會走上老路。

小姐像做賊一樣拿了錢就走了，我又看了一下賬單，那一萬兩，是今天準備還布料錢的，陸府現在帳上可加五百兩銀子了。

我拿著賬本往陸狀元房內走去。

「姑爺，小姐剛剛支了一萬兩銀子出去了?！?

「支了便支了，先記我帳上，對了，小丫鬟，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喜歡什么？」

我嘆口氣，姑爺那么聰明一人，竟然也會敗在感情，變得如此不理智了。

既然如此，我直接開口：「姑爺，你帳上已經沒銀子了，明日還得還布莊一萬兩，可陸府帳上就只剩下五百兩銀子了?！?

陸狀元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

「什么？！我帳上可是有六萬兩銀子的，府里也有十萬多兩，豈會沒錢?！?

我支支吾吾：「是小姐拿的?！?

陸晉源有一瞬間不信：

「你家小姐在哪？帶我去?！?

我瞇了瞇眼，這次正是一個好機會。

「今小姐提了一嘴，說狀元愛吃明玉樓的菜肴，奴婢想大抵是去那里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