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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血字疑云,暗涌殺機

葫蘆口的硝煙尚未散盡,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焦土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返回營地的“雪豹”隊員心頭。勝利的代價是洼地入口處層層疊疊的日軍尸體,但那份本該有的揚眉吐氣,卻被徐虎最后那聲不甘的嘶吼和崖頂砸向巖石的帶血拳頭,硬生生沖散了。

中村一郎,這條陰狠毒辣的老狐貍,在眾目睽睽之下,如同鬼魅般遁入山林,只留下滿地狼藉的爪牙尸骸。這不僅僅是放跑一個敵人,更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剛剛初試鋒芒的“雪豹”臉上。

營地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沉默里。傷員在臨時搭建的草棚下由沈清禾和有限的助手緊急處理,壓抑的呻吟和濃烈的草藥氣味彌漫。疲憊的隊員們默默擦拭著武器上的血污,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鉛云。周衛國臉色鐵青,來回踱步,腳下的泥土被踩得咯吱作響。孫大勇蹲在一塊石頭上,狠狠吸著自卷的旱煙,煙霧繚繞中,眼神焦躁。

徐虎獨自一人坐在營地邊緣的斷木樁上,背對著所有人。他攤開手掌,看著指關節上崩裂的傷口,血跡已經干涸發黑。那道猙獰的傷疤在晦暗的光線下更顯扭曲。挫敗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就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幾乎能感覺到子彈擦過中村衣角的氣流!為什么沒打中?!為什么讓他跑了?!

就在這時,一個去營地外圍水源打水的年輕隊員,連滾帶爬地沖了回來,臉色慘白如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連……連長!教……教官!不……不好了!營……營門!”

“營門怎么了?!”周衛國心頭一凜,猛地停下腳步。

“血……血字!”隊員指著營門方向,嘴唇哆嗦著,“營……營門旁邊的石壁上……用……用血……寫了好大的字!”

如同平地驚雷!所有人為之一震!

林鋒原本在臨時指揮所的地圖前凝眉沉思,聞言猛地抬頭,眼中寒光一閃,第一個沖了出去!周衛國、徐虎、孫大勇等人緊隨其后,營地里的氣氛瞬間繃緊到極致!

營門外,那面相對平整、用土石簡單壘砌的矮墻前,已經圍攏了一些驚駭的隊員和聞訊趕來的村民。沈清禾也提著藥箱擠了過來,看到墻上的景象,臉色瞬間煞白,捂住了嘴。

矮墻上,幾個歪歪扭扭、卻透著瘋狂殺意的大字,用暗紅發黑的粘稠液體書寫,在灰黃的土石背景上觸目驚心:

“血債血償!下一個,周衛國!”

字跡未干,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那暗紅的液體,毫無疑問是人血!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所有人!死寂!比葫蘆口的硝煙更令人窒息的死寂!隊員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中充滿了驚疑、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村民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低聲議論著。

“誰干的?!”周衛國額頭青筋暴跳,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猛地拔出駁殼槍,凌厲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山林,“給老子滾出來!”

“是張順!”一個負責外圍巡邏的哨兵臉色慘白地擠上前,聲音帶著哭腔,“剛才……剛才我們換哨的時候,發現……發現張順他……他被人捆在營門左邊的林子里!嘴堵著,衣服被扒了!脖子……脖子上被割了一刀!血……血就是他的!人……人已經沒氣了!”哨兵指向不遠處一片灌木叢。

人群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張順,一個沉默寡言但訓練刻苦的新兵,昨天還在葫蘆口并肩作戰!

林鋒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沒有去看張順的尸體,目光死死鎖定在那血淋淋的威脅上。這不僅僅是恐嚇,這是赤裸裸的宣戰!是精準的心理打擊!中村一郎在用這種方式宣告:他就在附近!他能滲透到營地門口殺人留字!他能精準地知道周衛國是“雪豹”的隊長!下一個目標,就是周衛國!

“中村!狗日的雜種!”徐虎猛地拔出腰間的柴刀,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血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關節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著刀柄滴落,“老子要活剮了你!”

“冷靜!”林鋒冰冷的聲音如同重錘,敲在所有人緊繃的神經上。他走到血字前,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極其小心地蘸取了一點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跡,湊到鼻尖下。濃烈的血腥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言喻的……藥味?

他心念急轉,【戰場感知(初級)】瞬間開啟!巨大的眩暈感和針扎般的頭痛立刻襲來,但他強行支撐,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角,仔細感知著血字和周圍環境。視野邊緣,除了代表己方隊員的微弱綠點和代表張順尸體那迅速消散的灰暗光點外,并無其他異常敵意標記。但就在他精神力掃過血字本身時,一絲極其隱晦、冰冷、帶著強烈挑釁和惡毒詛咒的意念殘留,如同毒蛇吐信般一閃而逝!

沒錯!是中村!只有他,才有這種陰冷到骨子里的精神印記!

“清禾,”林鋒猛地轉頭,聲音急促,“張順的尸體在哪?帶我去看!立刻!”

沈清禾強忍著恐懼和惡心,帶著林鋒和周衛國快步來到灌木叢邊。張順的尸體被草草蓋著一件破衣服,脖頸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翻卷,血跡已經發黑凝固,浸透了身下的泥土。他的眼睛驚恐地圓睜著,似乎死不瞑目。衣服被扒走,只留下單薄的襯衣。

林鋒蹲在尸體旁,目光銳利如鷹,仔細檢查著傷口。切口平整,手法極其專業,一刀致命,干凈利落,絕對是老手所為。他翻動了一下尸體,目光落在張順緊握成拳的右手上。那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縫里似乎夾著什么東西。

林鋒小心地掰開張順僵硬的手指。掌心,赫然躺著幾根被揉搓得發蔫、沾染著血跡的草葉!草葉細長,邊緣有細密的鋸齒,葉脈清晰,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略帶辛辣的獨特氣味!

“這是……”沈清禾湊近一看,失聲道,“蛇銜草!后山斷魂崖背陰坡才有!藥性很偏,能麻痹神經,少量外用止血鎮痛,但內服劇毒!”

蛇銜草!后山斷魂崖!

林鋒的瞳孔驟然收縮!一個清晰的鏈條瞬間在他腦中形成:中村擄走張順——在斷魂崖附近行兇取血——途中張順掙扎,抓下了兇手身上或附近沾染的蛇銜草——兇手在營門留字,故意留下指向性極強的草藥線索!

這是陷阱!赤裸裸的、指向斷魂崖的陷阱!

中村不僅殺人立威,更是在用張順的血和這株毒草,給他們畫了一條通往死亡的路!他就是要激怒他們,特別是激怒與周衛國兄弟情深的徐虎,讓他們不顧一切地撲向斷魂崖復仇!

“媽的!斷魂崖!狗日的中村肯定躲在那里!老子這就帶人去抄了他老窩!”徐虎看著那幾株染血的蛇銜草,如同看到了仇人留下的戰書,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提著柴刀就要往營外沖!

“站住!”林鋒厲喝,聲音如同冰錐,瞬間刺穿了徐虎的狂怒。他站起身,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掃過憤怒的徐虎,掃過臉色鐵青的周衛國,掃過所有被血字激得雙目赤紅的隊員。

“都給我看清楚了!”林鋒指著張順的尸體,指著那染血的蛇銜草,聲音冰冷而沉重,“這血字,這草,就是中村給我們下的餌!他用張順兄弟的命,用這毒草,在給我們指路!指一條通往他精心布置的屠宰場的路!”

他猛地指向營地外連綿起伏、在暮色中顯得格外陰森的群山:“斷魂崖地勢險惡,易守難攻,他既然敢留下線索,就必然在那里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一頭撞進去,給他當活靶子!”

“難道張順兄弟就白死了嗎?!”徐虎嘶吼,眼中血絲密布,柴刀指向石壁上的血字,“難道就讓那狗日的雜種繼續逍遙,等著他來殺連長?!”

“當然不!”林鋒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決絕,“血債,必須血償!張順兄弟的仇,我們記下了!中村這條命,我們收定了!但不是現在!不是用他想要的方式,一頭撞進他的陷阱里送死!”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電,掃視全場:“憤怒是刀,但要握穩了,砍在仇人的脖子上!不是被憤怒燒昏了頭,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仇人的刀口下!”

“徐虎!”林鋒的目光銳利地釘在徐虎臉上,“你想報仇?想親手砍下中村的腦袋?”

“想!”徐虎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胸膛劇烈起伏。

“好!”林鋒指向營地東側那片相對平緩、視野開闊的訓練場高地,“帶上你的槍!從現在起,除了吃飯睡覺,你就在那高地上!給我練!練瞄準!練呼吸!練在風里、在雨里、在晃動的樹葉后面,把兩百米外的石頭子,給我打成粉末!練到你的手穩如山,練到你的眼利如鷹!練到你抬槍的瞬間,就能鎖定中村那狗雜種的腦袋!”

徐虎愣住了,眼中燃燒的怒火被林鋒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澆得有些茫然。練槍?現在?

“中村想讓我們去斷魂崖找他?”林鋒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森然的殺機,“我們偏不去!我們就在這里磨刀!磨一把他看不見、躲不開的刀!”

他的目光轉向周衛國和孫大勇:“衛國,大勇!營地防御等級提到最高!明哨暗哨加倍!所有進出通道布上我們最好的‘竹簽雷’和絆發詭雷!后山斷魂崖方向,放出游動哨,只觀察,不靠近!同時,放出風聲,就說‘雪豹’遭襲,損失慘重,周衛國重傷,營地封閉休整!”

“啊?”孫大勇一時沒反應過來。

“示敵以弱!引蛇出洞!”周衛國瞬間明白了林鋒的意圖,眼中精光爆射,“中村那條老狐貍,見我們不上鉤,又聽說衛國重傷,營地混亂,他很可能按捺不住,想親自靠近觀察,甚至……再搞一次偷襲,徹底‘解決’目標!”

“沒錯!”林鋒點頭,目光重新投向徐虎,“而那個時候,就是你徐虎這把磨快的刀,見血封喉的時候!我要你用子彈,告訴中村一郎——”

林鋒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鐵交鳴,在壓抑的營地上空炸響:

“他選錯了對手!他惹了不該惹的狼群!他留的血字,就是給他自己刻的墓志銘!”

暮色四合,虎頭山營地如同一個沉默的堡壘,在黑暗中散發出冰冷而危險的氣息。徐虎抱著他那支保養得锃亮的三八式步槍,一步一步走向東側的訓練場高地。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張順死不瞑目的眼神,石壁上那血淋淋的威脅,如同烙印般刻在心頭。但林鋒那番冰冷刺骨卻又如同淬火般的話語,將他狂亂的怒火硬生生壓成了鐵塊。

他走到高地邊緣,選了一塊背風的大石坐下。這里視野極佳,能俯瞰大半個營地,也能眺望遠處月光下朦朧起伏的山巒。他將槍穩穩地架在石頭上,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著草木和泥土的氣息。他閉上眼,努力平復著翻騰的心緒,回憶著林鋒在訓練時強調的每一個射擊要點:呼吸的節奏,心跳的感知,手指扣壓扳機的力道,風對彈道的影響……

再次睜眼時,徐虎眼中的狂怒和混亂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他看向兩百米外一棵孤零零的、在夜風中搖曳的小樹,目光鎖定一根隨風擺動的細小枯枝。

“中村……”他無聲地默念著這個名字,手指輕輕搭上冰冷的扳機,整個人的氣息仿佛與身下的巖石、懷中的鋼槍融為一體,只剩下瞄準鏡中那個微微晃動的目標。

黑暗中,營地如同蟄伏的巨獸。而在它伸出的利爪之上,一把淬煉著仇恨與冷靜的致命狙擊槍,已悄然對準了未知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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