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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本宮頭好暈

公主府。

暗室。

嬴驪冷眼看著眼前已經(jīng)蘇醒但虛弱的高瞿。

高瞿初睜眼時尚且迷茫,待看清自己是個什么五花大綁的情形后,腦中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見他這副模樣,嬴驪輕笑道,“高大人別慌,在宴席上你代本宮試膳險些中毒喪命,好在本宮命人將你救了回來。”

“俗話說得好,救命之恩,勝再父母,高大人,你也不必謝本宮。只是如今把你放在暗室,實在是醫(yī)師說了,你需要靜養(yǎng),你不會怪本宮吧?”

嬴驪笑瞇瞇的,然而她越是輕聲細(xì)語,高瞿才越覺得恐怖。

這暗無天日用來存放雜物的暗室早已被清空,在這空曠的暗室里,唯一還亮著光的只有墻角的那一支燭火。

幽幽地、像是來勾魂的鬼火。

如果現(xiàn)在高瞿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那他就白活這么久了!

高瞿強(qiáng)壓心中急切,咳出聲來,看上去十分虛弱,“殿下,不知臣是做錯了什么事,要殿下這樣對臣?”

嬴驪很無辜,“高大人,本宮都說了,是醫(yī)師說你要靜養(yǎng),外頭那么吵,難免會擾了大人心神啊。”

“難道高大人有什么急需要辦的事么?”

“臣……”高瞿咬牙,“沒有。”

“那就好。”

嬴驪閑適靠向椅背,斜睨著高瞿,“本宮還想好好與大人談?wù)勑哪亍!?

“吱呀——”

正說著,門從外面打開。

觀楚捧著一個木匣進(jìn)來,旋即將木匣里的東西遞到了嬴驪的手上。

是一本賬本。

嬴驪垂眸,指尖輕撫過竹簡賬冊,幽光在她眼尾勾勒出冷冽的弧度。

高瞿蜷縮在鐵鏈間,冷汗混著血痂黏在領(lǐng)口,每一次吞咽都扯出渾濁的腥氣。

這個長公主,到底要干什么?

嬴驪:“想不到主簿大人如此聰明,也只在些小處做手腳,短短一個月便從公主府貪了不少東西去。”

“殿下!”高瞿往前一步,帶起鐵鏈碎響,“這些都是市平,不信殿下可以出去差人去查。”

“呵,”嬴驪冷嗤一聲,將整卷竹簡砸在高瞿膝前,“當(dāng)然是市平。”

“只是這市平卻不知是哪里的,你從別處采買,卻將賬目記在市平高的地方,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巧思,偏你也不嫌累。”

“不僅如此,你居然還勾結(jié)某些人在外哄抬物價?”

高瞿渾身一顫,抬眸望向嬴驪。

嬴驪望著他抖動的眼角眼神抿唇一笑,撐著下巴回憶。

“不過說起來林家娘子眉間那顆紅玉鈿倒是別致,正巧本宮離京時曾去拜別太后,其妝匣似乎也擺著同樣的玉。所以那一枚太后給愛犬的寶物,竟被愛犬拿去送人了么?”

暗室青磚滲出陣陣寒意,高瞿唇角囁嚅,半晌無言。

他心底還存著僥幸,這些都是小事,他當(dāng)然可以完全否定,長公主府臣屬歸宗正,長公主必然不敢濫用私刑。

見狀嬴驪冷笑挑眉,“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再說說這個?”

她從木匣中再取出一卷帛書,那帛書自嬴驪胸前綻開,赫然是高瞿替人轉(zhuǎn)運(yùn)銅礦的契文,字字鐵證如山。

“到封地不過短短三個月,你居然就有膽子還以公主府名義加資商隊,替人轉(zhuǎn)運(yùn)銅礦?這在律文里是嚴(yán)令禁止的,你自己不想活命,居然還想拉著公主府?”

嬴驪陡然拔高聲音,“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你是哪里來的消息呢?還是有人攛掇你?如果東窗事發(fā),你以為太后能保得下你?”

要說背后有梁太后指使,卻也再查不出來更多,倒只像是高瞿一人利欲熏心。

這并不正常,高瞿再唯利是圖,也知銅礦非其一人有能力染指之事,所以她們到底漏了哪處呢?

高瞿瞳孔顫動,突然掙動鐐銬發(fā)出刺耳聲響:“殿下明鑒!臣只是奉太后之命……”

銅礦之事,長公主為何這么快就能查到?

不!

高瞿心頭一個咯噔,或許從離京的那一刻起長公主就已經(jīng)在盯著他了!

高瞿眼中閃過一絲驚惶。

他本是逐利而去,再加上永寧雖產(chǎn)銅礦,卻離京都有些距離,只要無人察覺,這些多出來的收益一半便可以入他府邸。

可是長公主既然知曉了,那……

就算逃離出去,太后又真的會放過他嗎?

臨行時的那天太后眉目慈藹的模樣,如今竟成了催命的厲鬼。

——我相信你的能力,必然不會讓我失望的。

太后的臉俶然出現(xiàn)在高瞿面前,驚得高瞿身子繃緊。

窗外的鳥兒應(yīng)景發(fā)出怪叫,高瞿面如死灰,妄圖再從嬴驪臉上看到仁慈。

嬴驪睥睨著無力跪地的高瞿,指尖漫不經(jīng)心勾著絹帛邊沿,“所以那日你離京,太后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高瞿跪行幾步,眼眶猩紅,忙道,“她只叫我盯著殿下。”

“是么?那你可認(rèn)得一個叫呂逢的人?”

高瞿一愣,“誰?”

“無事,一個死人。”

嬴驪淡然一笑,她一眼便知此人反應(yīng)沒有說謊,她查到的此二人亦是沒有交集。

那她動起手來也沒有什么顧慮了。

高瞿尚不知嬴驪的想法,猛地垂下頭,轉(zhuǎn)瞬便涕泗橫流,嗚嗚哭出聲道,“臣妻子尚在太后手中,太后以我兒性命相挾,說要是不替她辦事就……臣之妻與我……”

高瞿哭訴半晌,長久不聞嬴驪出聲,只得邊哭邊以余光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誰能想到這長公主不過聽一個編纂的故事,都能紅了眼眶掩面而泣?

高瞿心中大喜,他就說嘛,長公主仍舊只是一介女流。

他本以為宴席上是長公主察覺到了什么才如此,現(xiàn)下一看,剛剛長公主的氣勢絕對就是裝的。

不過是給她自己強(qiáng)撐臉面罷了!

高瞿匍匐在地,痛苦表明忠心,“殿下仁心,若是殿下信我,臣必不會再做這些事,臣……”

忽而一聲砰然巨響打斷哭嚎,是觀楚將另一個匣子扔到了高瞿面前。

“他太吵了,怕污了殿下的耳朵。”

“哎呀哎呀,你這急性子,”嬴驪不由失笑,卻是吸了吸鼻尖驚詫起身,“欸?這是什么?”

“放妻書?淫詞艷曲?這些東西又怎會出現(xiàn)在一處呢?”

高瞿目眥欲裂地等著自己寫給發(fā)妻的休書,已經(jīng)有些年頭的東西,長公主為了他,竟還能把這東西找到?

嬴驪恍然大悟,“啊,原來那封放妻書是寫給高夫人的,那這另外一些,應(yīng)就是寄語于你那外室的了?”

嬴驪言語刺耳,“那本宮竟是不知道了,那太后,抓的究竟是你的外室,還是你的正妻?大人的外室知道你如此心疼令正么?”

這話聽在高瞿耳里簡直是極盡羞辱,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在暗室回蕩,他猛然撲上去,“毒婦!你這種克死生母的……”

觀楚眼神一凜,迅速抬腿將人踹至墻角。

嬴驪轉(zhuǎn)身,懶怠再與他廢話,“觀楚,處理了。”

見嬴驪要走,高瞿終于害怕了,他慌忙道,“不!不!咳咳!”

“殿下,你不能動我,你沒有權(quán)力動我!”

嬴驪微微側(cè)首,忽然低頭咳嗽一聲,無助地向觀楚伸出手。

“觀楚,本宮頭好暈,是不是那毒素還沒清除干凈?快扶本宮出去。”

觀楚見狀忙上前攙扶,掩下眸中的笑意,“哎呀不好,殿下,你可別有事啊。”

觀楚邊說邊走,“這主簿吃里扒外、干些違法勾當(dāng)不說,還想要毒殺殿下,若非殿下福大命大的,這可怎么是好啊?”

“臣這就寫封急報回京,情況緊急,恐再生不測,已先將主簿就地正法了。”

嬴驪眼角含淚,端地是楚楚可憐,“記得有些地方可別寫岔了,憑高大人一人,又如何有這個膽子呢?”

“是。”

二人一人一句,已經(jīng)演得不知天地為何物,高瞿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知曉自己今日逃不過一劫,不停咒罵。

等出了暗室,嬴驪眼尾還殘余著些許微紅,待看見遠(yuǎn)處的小人兒終于收起了玩鬧的心思。

“英兒,你怎么在這?”

遠(yuǎn)遠(yuǎn)站著的團(tuán)子終于看見了姑姑,快步跑了過來,“姑姑!”

語調(diào)高昂,很是急切。

“這是怎么了呢?”

“橘侯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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