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界101之土味直播間
- 修仙?不,是修仙界整活101!
- 秋枰
- 4116字
- 2025-06-30 11:45:52
蘇翡翡維持著那個極其不雅、卻自帶詭異安全感的“葛優癱”姿勢,像一灘被強力膠水粘在漢白玉地板上的爛泥。仙鶴白懟懟那飽含靈力的翅膀扇擊帶起的狂風,吹得她雞窩般的頭發更添幾分狂野,但身體卻紋絲不動,仿佛扎根大地。
“嗷!”白懟懟發出一聲吃痛的鳴叫,它那引以為傲、潔白無瑕的翅膀尖,結結實實拍在了無形的屏障上,震得它整只鶴都晃了晃,優雅盡失。它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微微發麻的翅膀尖,又看向地上那個姿勢扭曲卻毫發無損的咸魚女,丹頂都氣得更紅了。
“這…這不可能!咸魚!你用了什么邪術?!”白懟懟的聲音在蘇翡翡腦中尖叫,充滿了震驚和被冒犯的憤怒,“本鶴高貴的翎羽竟…竟被你這腌臜手段玷污了?!”
蘇翡翡也懵著呢。她只感覺剛才那一下,全身骨頭架子都像被一股柔和卻無比堅韌的力量包裹、固定住了,沖擊力被均勻分散,震得她有點麻,但真的一點不疼!這“葛優癱”防御姿勢,居然真管用?!就是這姿勢…實在太太太羞恥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射來的、幾乎要將她洞穿的視線,充滿了鄙夷、好奇和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探究。
【叮!‘葛優癱’絕對防御(體驗版)效果結束!沙雕值+50!恭喜宿主在大型社死現場成功存活!】冰冷的電子音準時響起,帶著一絲任務完成的播報感。
身上的束縛感驟然消失,蘇翡翡“哎喲”一聲,從僵硬的“癱”姿中解放出來,渾身骨頭都在呻吟。她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逃離這個讓她靈魂都在尖叫的聚光燈中心。
“別想跑!”白懟懟顯然氣瘋了,眼看物理攻擊無效,它長頸一揚,深吸一口氣,尖喙張開,一股無形的、帶著精神沖擊的尖銳音波就要噴薄而出——這是它作為高階靈禽的天賦神通!
蘇翡翡頭皮瞬間炸開!她能感覺到那音波里蘊含的恐怖力量,這要是挨一下,腦子非得被攪成豆腐花不可!退!必須讓它退開!離自己遠點!強烈的求生欲和抗拒感瞬間沖垮了理智。
“退!退!退——!!!”
情急之下,她完全顧不上形象,一手死死抱著咸魚抱枕,另一只赤著的腳丫子在地上用力跺著,身體前傾,對著氣勢洶洶撲來的白懟懟,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源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那聲音,尖利,破音,帶著一種菜市場大媽驅逐擋路小販的磅礴氣勢,響徹在《最炫民族風》剛剛被掐斷(似乎是某個長老實在受不了了)而顯得異常寂靜的廣場上。
【檢測到宿主強烈抗拒意念與特定肢體動作、高頻音波完美結合!符合‘退退退言出法隨’觸發條件!沙雕值+250!】
嗡!
一股無形的、帶著絕對“驅逐”意志的波動,隨著蘇翡翡的跺腳和吶喊,猛地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那波動并不強大,卻帶著一種蠻不講理的“規則”之力!
首當其沖的白懟懟,那醞釀到一半的音波攻擊瞬間啞火。它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純粹的“排斥力”迎面撞來,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
“嘎?!”驚呼聲中,它那優雅修長的脖子猛地向后一仰,整個鶴身不受控制地“蹬蹬蹬”連退三大步!雪白的羽毛都凌亂了,丹頂上的紅光都因為驚愕而黯淡了幾分。
這突如其來的、荒謬的一幕,讓整個廣場再次陷入死寂。落針可聞。
幾百雙眼睛,從登云梯上狼狽爬起的少年少女,到懸浮云臺上那些見多識廣的長老,全都凝固了。
她…她剛才做了什么?
用…用喊的…就把護山靈鶴給…吼退了?
那動作…那氣勢…那“退退退”的魔性音節…
這又是什么邪門歪道?!
蘇翡翡也傻眼了。看著連退三步、眼神里充滿了震驚、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這貨有毒”的恐慌的白懟懟,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在發麻的腳底板,又看了看懷里的咸魚抱枕。
“這…這玩意兒…也管用?”她喃喃自語,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廣場上卻格外清晰。
“噗嗤…”
不知是誰先沒忍住,一聲極輕微的笑聲打破了死寂。緊接著,像是點燃了引線,壓抑的、古怪的、忍俊不禁的笑聲如同漣漪般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哈哈…她…她在跺腳…”
“退…退退退…哈哈哈…”
“仙鶴大人…被喊退了?”
“這青云仙宗的選拔…路子這么野的嗎?”
嘲笑、獵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再次聚焦。蘇翡翡的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完了,社死程度又加深了!她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鉆進去。
“肅靜!”
就在這混亂和笑聲即將失控之時,那個威嚴冰冷的播報聲再次響起,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
“登云梯時限已到!未登頂者,淘汰!”
隨著話音,登云梯上的靈光驟然熄滅,沉重的壓力消散。那些卡在半途或剛剛爬起的少年少女們,臉上瞬間血色褪盡,充滿了不甘和絕望。白光一閃,他們連同那些在廣場上被《最炫民族風》震得走火入魔未能起身的人,身影瞬間消失,顯然是被傳送走了。
偌大的白玉廣場,瞬間空曠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幾十個成功登頂、氣息略顯不穩的少年少女,以及廣場中央那個依舊扎眼無比的蘇翡翡和她身邊氣鼓鼓、眼神復雜的白懟懟。
“第二關,‘靈犀初現’!”威嚴的聲音毫無感情地宣布,“展示爾等與天地靈氣最本初的共鳴!限時,半柱香!”
展示靈氣共鳴?蘇翡翡心里咯噔一下。這玩意兒她懂,就是看天賦唄!她一個根骨平平、只想種田的咸魚,哪來的什么驚天動地的靈氣共鳴?頂多能共鳴一下土壤的濕度適不適合睡覺!
就在她琢磨著是不是該直接躺平等淘汰時,變故再生。
只見廣場上空,云霧突然劇烈翻涌,數道璀璨的流光自云臺之上射出,精準地落在廣場不同方位,化作幾面巨大無比、光滑如鏡的水幕!水幕之上,靈光流轉,符文閃爍。
“為彰顯我青云仙宗開明進取、與凡俗同樂之新風尚,本屆選拔大會‘靈犀初現’環節,特開啟‘仙界水鏡直播’!爾等表現,將實時投射于各大仙城水鏡之上,供萬千修士、黎民百姓品鑒!望爾等各展所長,不負仙緣!”
威嚴聲音的解釋,如同又一記重錘砸在蘇翡翡腦門上。
直…直播?!還實時投射給整個修仙界的人看?!
蘇翡翡眼前一黑。剛才在廣場幾百人面前社死還不夠,現在要升級到全修仙界直播社死了?!這破仙宗是跟她有仇嗎?!
“直播?有點意思。”云臺之上,一直閉目養神、氣息如萬年寒冰的玉衡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那雙淡漠如琉璃的眸子,極其隱晦地掃過下方廣場上那個抱著咸魚抱枕、一臉天塌地陷表情的身影。他寬大的月白袍袖下,修長的手指似乎極其輕微地捻動了一下,仿佛在掐算著什么,又仿佛…只是在調整袖口里某個東西的位置?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完了完了完了…”蘇翡翡抱著咸魚抱枕,感覺人生已經失去了色彩。她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水鏡前,那些修士和凡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哄堂大笑的場景。
“哼!咸魚,現在知道怕了?”白懟懟幸災樂禍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它優雅地理了理被蘇翡翡“吼”亂的羽毛,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趁早滾蛋,還能留點體面!不然在全修仙界面前丟人現眼,本鶴都替你臊得慌!”
滾蛋?蘇翡翡一個激靈。對啊!直播丟人固然可怕,但只要能退賽,離開這鬼地方,丟人就丟人吧!反正以后找個山旮旯種田,誰也不認識誰!
“退賽!我現在就要退賽!”她立刻對著空氣(希望是負責的長老方向)大喊,“直播我也不參加了!讓我走!”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沉默,以及水鏡上開始流轉的畫面——其他選手已經開始展示了。
一個少年掐訣,周身騰起溫和的綠色光點,如螢火蟲飛舞,充滿生機(木靈根親和)。
一個少女輕舞,腳下凝結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冰靈根異象)。
還有人引動一縷微風環繞,或讓地面細小沙礫震顫……
雖然不算驚天動地,但也中規中矩,引得水鏡上開始飄過一些稀疏的、來自不同仙城的文字點評:
“此子木靈親和尚可。”
“冰靈純凈,不錯。”
“風靈根?有點少見。”
輪到蘇翡翡了。幾十道目光,加上無形中可能存在的千萬道水鏡前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蘇翡翡抱著咸魚抱枕,赤著一只腳,站在空曠的廣場中央,感覺自己像個即將被行刑的囚犯。展示靈氣共鳴?她有個錘子的共鳴!難道要展示她和咸魚抱枕的深度靈魂綁定嗎?
白懟懟在一旁優雅踱步,鳥眼里滿是看好戲的嘲諷,無聲地催促:快啊,咸魚,開始你的表演,讓大家開開眼!
壓力山大。蘇翡翡的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趕緊結束,趕緊淘汰,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幾乎是憑著本能,機械地、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悲壯,把懷里的咸魚抱枕舉了起來,對著最近的一面水鏡,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極其職業化的假笑,嘴里干巴巴地蹦出幾個字:
“老鐵們…點…點個關注?雙擊…呃…那個…刷個火箭?”
聲音干澀,毫無感情,充滿了社畜被迫營業的麻木和絕望。
【滴!檢測到宿主于大型直播現場進行‘土味直播帶貨’行為!嚴重偏離修仙畫風!沙雕值+888!獎勵物品解鎖:‘自熱靈米飯(豪華至尊版)’x1!請查收!】
冰冷的電子音如同天籟(?)般響起。
與此同時,蘇翡翡手中一沉,那個油光水滑的咸魚抱枕旁邊,憑空出現了一個…四四方方、花花綠綠、印著極其醒目廣告語的塑料盒子。
上面龍飛鳳舞幾個大字:【香飄仙界!一口入魂!至尊靈米飯!內含靈植三寶:百年玉髓米、火云椒、冰魄筍!自熱即享,仙旅必備!】
蘇翡翡:“……”
白懟懟:“……”
廣場眾人:“……”
水鏡前萬千觀眾:“???”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死寂被徹底打破!不是哄笑,而是一種混合了極致荒謬、震驚、以及“這他媽也行?”的集體嘩然!
“她…她在干什么?!”
“舉著咸魚…賣飯?!”
“自熱…靈米飯?那盒子是何等粗鄙之物!”
“老鐵?點關注?刷火箭?此女…此女究竟在說些什么?!是某種失傳的古老咒語嗎?”
水鏡上的文字點評瞬間爆炸,如同瀑布般瘋狂刷新:
“??????”
“此女何意?老夫修行千載聞所未聞!”
“哈哈哈哈哈救命!她在賣盒飯?!在青云仙宗選拔大會上?!”
“雖然但是…那靈米飯聽起來好像有點香?(來自某個深夜看直播的吃貨修士)”
“主播別走!鏈接呢?!上鏈接啊!(疑似被凡俗界文化侵蝕的修士)”
“快看仙鶴大人的表情!笑死我了!”
白懟懟已經完全石化了。它那高貴的腦袋徹底宕機,長頸僵直,鳥眼瞪得溜圓,死死盯著蘇翡翡手里那個印著“至尊靈米飯”的、散發著廉價塑料氣息的盒子,仿佛看到了宇宙的終極奧秘…或者說,終極污穢。它感覺自己的靈禽三觀,在這一刻,被眼前這條咸魚,用那個古怪的盒飯,砸得粉碎。
云臺之上,一片詭異的寂靜。幾位長老的表情精彩紛呈,有震怒,有茫然,有憋笑憋得胡子亂顫。只有玉衡子,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他那雙清冷絕塵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捉摸的亮光。他放在膝上的手,極其自然地攏入了寬大的袍袖中,指尖,似乎正輕輕摩挲著袖內某種光滑柔軟的織物邊緣,上面隱約有七彩的靈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