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佛衣
- 一統(tǒng)西游,開局鎮(zhèn)守兩界山
- 芙拉爾西河
- 2793字
- 2025-07-16 21:09:20
蘇硯指節(jié)驟然收緊,金靈劍嗡鳴欲出,卻被一道青影橫身攔住。
三寸小道爺腳尖在他手背輕點,身形已飄至中年男子面前,青布袍無風(fēng)自動,對著黑袍人稽首笑道:“貧道浮云子,自終南山云游至此,恰逢城門封鎖,望道友行個方便,容我?guī)熗浇璧廊氤??!?
黑袍人瞳孔微縮,目光如淬毒的冰棱在小道爺身上流轉(zhuǎn)。
那三寸身軀裹在寬大道袍里,倒像株成了精的老參,偏生眉眼間帶著洞穿世事的悠然。
他喉間發(fā)出一聲冷哼,黑袍下的指骨已悄然捏碎兩顆念珠:“彌渡城早就被佛門暗里布下天羅地網(wǎng),金缽掃過之處寸草不生,你們這點微末道行,進(jìn)去便是羊入虎口?!?
蘇硯耳尖微動,捕捉到“佛門”二字時,眼底星火乍燃:“實不相瞞,我們與那些披袈裟的偽君子,有筆血賬要算?!?
他刻意將“血賬“二字咬得極重,指尖真元已在袖中凝成氣旋。
黑袍人眼角的冰霜悄然融化幾分,卻仍如寒冬未消的殘雪:“哦?莫非諸位也吃過他們的虧?”
“何止是虧!”小道爺突然拔高聲音,青布袍猛地鼓脹如帆,“方才在城外,貧道一記北斗定魂針,剛挑了三個禿驢的琵琶骨,回頭便見城門被佛光封死——這幫孫子倒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們竟能從南藏大師手下脫身?”黑袍人終于動容,黑袍下的胸膛劇烈起伏,那些纏繞在臂骨上的黑色符文驟然亮起,“那老禿驢的九環(huán)錫杖,上個月剛敲碎了我暗影閣三位長老的金丹?!?
蘇硯指尖的氣旋緩緩消散,唇角勾起一抹冷峭:“不過是趁他布陣時鉆了空子,算不得真本事。”
密室陷入短暫的沉寂,唯有墻壁上的魔紋在燭火下浮動如活物。
黑袍人忽然抬手扯開兜帽,露出張刀削斧鑿般的臉,左眉骨處有道深可見骨的疤痕,想必是佛門法器所傷:“我叫墨塵。想進(jìn)城,便先替我修補(bǔ)傳送陣——那些該死的佛光正一點點侵蝕陣眼,再拖三日,整個城西都會被他們察覺。”
蘇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石壁上的紫紋如瀕死的蛇,多處斷裂處正滲出金色佛氣。
他指尖撫過那些黯淡的符文,混元心印悄然運轉(zhuǎn),木之心紋泛起微光:“三日太久,一個時辰便夠?!?
墨塵深深看他一眼,轉(zhuǎn)身時黑袍掃過地面骷髏頭,發(fā)出細(xì)碎的碰撞聲:“我在外面守著,若聽到佛號聲,你們自求多福?!?
密室石門緩緩閉合的剎那,蘇硯已盤膝坐于陣眼中央。
指尖真元如溪流注入干涸的河道,那些斷裂的紫紋竟如遇春雨的藤蔓,順著他的指尖蜿蜒攀爬。
小道爺則躍上一尊石獅骷髏的眼眶,桃木劍斜斜指著石門,道袍下擺掃過骷髏牙床,發(fā)出沙沙輕響。
當(dāng)最后一道紫紋與陣眼銜接時,整座密室突然亮起淡紫色的星河。
蘇硯抹了把額角的汗,剛要起身,便聽石門外側(cè)傳來震耳欲聾的佛號,夾雜著墨塵暴怒的嘶吼:“佛門的走狗,敢闖我暗影閣的地界!”
“走!”蘇硯與小道爺對視的瞬間,金靈劍已離印而出。石門轟然碎裂的剎那,蘇硯才看清外面的景象——七八個血色袈裟的僧人正結(jié)陣圍攻墨塵,佛光如金色潮水層層疊疊,將他困在中央。
墨塵黑袍已被佛光灼出無數(shù)破洞,卻仍狂笑不止,指尖魔紋化作漆黑鎖鏈,每纏住一個僧人便用力一絞,骨裂聲與佛號聲慘烈交織?!斑@群禿驢的袈裟沾了生人血!”
小道爺突然尖嘯,桃木劍化作七道銀虹,精準(zhǔn)釘在七人背后的佛光罩上,“是用活人精血煉的血佛衣!”
蘇硯只覺胸中氣血翻涌,金靈劍突然發(fā)出龍吟般的震顫。他足尖在滿地碎骨上輕點,身影如鬼魅穿梭于佛光之間,劍鋒劃過處,血色袈裟紛紛裂成碎片,露出下面早已被魔氣侵蝕的潰爛軀體。
墨塵抓住空檔祭出本命魔器,一柄繚繞著黑霧的骨鞭凌空抽下,將最后一個僧人釘在斷墻上。
他看著那僧人在黑霧中消融成膿水,突然轉(zhuǎn)頭對蘇硯咧嘴一笑,疤痕扭曲如蜈蚣:“跟我來,帶你們走條近路?!?
穿過密道時,兩側(cè)石壁滲出的水珠在火把下泛著幽藍(lán)微光。墨塵邊走邊解釋:“這是百年前用萬人骨殖夯的墻,??朔痖T法器?!?
蘇硯摸著潮濕的石壁,只覺指尖傳來細(xì)碎的震動,仿佛有無數(shù)冤魂在石下低語。
當(dāng)那點微光化作敞開的衣柜門時,蘇硯才驚覺已置身客??头?。
雕花木窗外,彌渡城的夜霧正緩緩漫過青瓦,將遠(yuǎn)處金光寺的佛火暈成一片朦朧的金紗。
這一層朦朧,將蘇硯的心擊碎。
他們不是悄悄的來,而是堂而皇之的入??!
彌渡城,人家根本就沒放在眼里過。
“這是暗影閣在城內(nèi)的據(jù)點?!蹦珘m扯下破損的黑袍,露出里面藏著的粗布短打,“我就在樓下賬房,有事扣三下桌面?!?
蘇硯收攝心神,微微頷首,忽聞山河輕顫:【暗影閣的人向來獨來獨往,肯容我們落腳,怕是另有所圖。】
暮色如墨汁般暈染開時,兩人已換上粗布麻衣,混在零星的夜行人中走向城中心。
金光寺的佛火在霧中明明滅滅,像頭蟄伏在黑暗里的巨獸,偶爾有鐘聲撞破云層,驚得檐角銅鈴發(fā)出細(xì)碎的哀鳴。“那老禿驢在偷偷布陣?!?
蘇硯突然駐足,望著寺廟上空盤旋的金色符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陣眼的佛光里,裹著生魂的氣息?!?
小道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些符文正緩緩織成巨大的佛掌,掌心隱約可見無數(shù)人影掙扎。
他突然將剩下的半塊桂花糕擲向空中,糕點在佛光照耀下瞬間化作飛灰:“是萬佛朝宗陣。這老東西要拿全城百姓當(dāng)祭品,溝通西天佛國。”
寺內(nèi)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有無數(shù)把鈍刀同時切割著夜幕。
蘇硯周身的空氣驟然變冷,金靈劍已在心中發(fā)出憤怒的龍吟。
“別急。”小道爺按住他的手腕,青布道袍在夜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你看那陣紋東南角,佛光最弱處隱有黑氣——是暗影閣的人在暗中破壞,我們且看戲?!?
兩人隱入街角老槐樹的濃蔭,看著寺墻下閃過數(shù)道黑影。那些黑影如融入夜色的墨滴,每次出手都精準(zhǔn)地打在符文銜接處,卻在佛光亮起的瞬間便消失無蹤。
“是墨塵的手下。”
蘇硯忽然輕笑,“看來這魔修,倒比某些虛偽的和尚更像人。若有機(jī)會,我倒想與他們喝上幾盞?!?
當(dāng)寺內(nèi)鐘聲突然變得急促時,小道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東南角的防御被引開了,隨我來?!?
青影如流星劃過墻頭,蘇硯足尖點過琉璃瓦,只覺那些瓦片下傳來滾燙的溫度,仿佛有無數(shù)冤魂在下面灼熱地呼吸。
大雄寶殿前的廣場上,南藏正站在九層祭壇頂端,金匕首高高舉起,對準(zhǔn)了壇下密密麻麻的百姓。
那些百姓雙目空洞,脖頸上纏著金色的佛帶,如同一排排待宰的羔羊。
“就是現(xiàn)在!”小道爺指尖凝氣化劍,直指祭壇,突然化作漫天星雨,將周圍的僧人逼得連連后退。
蘇硯趁機(jī)踏空而起,金靈劍劃出一道璀璨的弧光,朝著祭壇上的符文斬去。
“豎子敢爾!”南藏突然轉(zhuǎn)身,九環(huán)錫杖帶著雷霆之勢砸來。
蘇硯倉促間回劍格擋,只覺一股沛然巨力順著手臂涌來,五臟六腑都像被震移了位置。
他噴出的鮮血濺在祭壇上,竟讓那些金色符文泛起詭異的漣漪。
就在錫杖即將碾碎他頭顱的剎那,蘇硯體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血色紅光。怨之心紋化作的魔神虛影張開遮天蔽日的翅膀,硬生生將錫杖擋在半空。
那些凝聚成形的怨念發(fā)出凄厲的嘶吼,竟與祭壇下百姓的嗚咽產(chǎn)生共鳴。“你究竟是誰?”
南藏看著那些在紅光中掙扎的怨念,佛袍下的身軀劇烈顫抖,“這等禁術(shù),絕非正道修士所掌控!”
蘇硯抹去唇邊血跡,金靈劍在掌中嗡嗡作響:
“瞎了你的狗眼,在這里鬧事,還問我是誰!
老子乃是彌渡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