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馮樂的排名就像自己的評級一樣，暫時處于上位圈的邊緣。

雖然，練習生們每天的生活還是上課上課上課。

但節目的正式播出，依然給鳥不拉屎的大廠帶來了肉眼可見的變化，開啟了一個新階段。

具體來說，就是出門練習的時候多了一批拉拉隊。

《偶練》開播即爆火，大廠成為飯圈女孩心目中的“圣地”，并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馮樂一直有個疑惑：她們沒有學上，也沒有班兒要上嗎？

總之，這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粉絲蜂擁到錄制現場，只為離心目中的偶像更近一些。

節目組采取了一定措施，給練習生們活動的區域拉起了隔離帶。

就跟什么兇案現場似的。

哪怕每天只能遠遠的張望幾眼，還未必能等得到，她們依然風雨無阻的苦苦守候。

要知道這可是北方的隆冬時節，戶外哈氣成冰。

誰說女孩子不會主動？

她們主動起來，只怕你兜不住。

每當有人氣爆棚排名靠前的“明星選手”現一次身，必能在警戒線外頭的粉絲堆里引來一陣尖叫。

那架勢，怪嚇人的。

大廠的保安嚴陣以待，感覺這飯碗不好端。

為了避免造成騷亂，像蔡徐昆這樣的人氣練習生都會盡量減少出門的次數，非必要不露面。

這下，粉絲們等的更加望眼欲穿，險些化成望夫石。

當然，就像練習生們之間有ABCDF的評級，粉絲的待遇也分三六九等。

馮樂現在還能正常出門。

他的排名不算低，不過跟頭部的人氣還差得遠，露面的時候那邊議論的通常是：

“這不是搶了一位那個誰嗎？”

“哈哈哈，他挺逗的，我喜歡他。”

“哇，看著真高啊，比節目里更帥！”

憑著喜慶有梗的人設，馮樂的路人緣不錯，但真正的死忠粉不夠。

如果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他就遠遠的招兩下手算是作為回應，然后該干嘛干嘛去，那邊發出一陣哄笑。

范程程“偶像包袱”比他重，只敢晚上出門。

晚上的氣溫通常都到零下了，冷風那個吹，追星女孩也不是鐵打的，通常都散了。

“哥，小賣部去嗎？”

馮樂去《快本》那一趟，不僅給自己弄了備用手機，還取了點現金出來，所以他現在有錢了。

不必依靠程蕭留下的“救濟糧”續命，可以自己去改善伙食。

范程程就跟高中生似的，出個門還要人陪。

好吧，他確實是高中生的年紀。

馮樂正好打算去買點東西，于是就答應了，結果倆人剛出宿舍樓，警戒線外頭就有人喊了一聲。

“程程！”

兩人驚訝的回頭，只見一個人蜷縮在厚重的棉大衣里完全看不清樣貌，招呼的時候揮了揮手。

不要命啦？

大晚上的還守？

不開玩笑的說，晚上的氣溫是足夠凍死人的。

馮樂吃了一驚，甚至有點開始為對方的毅力感到欽佩。

更驚掉下巴的還在后頭。

范程程居然回應了對方，而且很是關心的靠了過去。

“姐，你還沒走呢？”

姐？！！

你姐來節目組了？

馮樂嚇一跳，如果是范小胖來了，節目組不得張燈結彩搞個儀式廣而告之一下，哪能這么靜悄悄的？

據說范小胖的綜藝出場費是根據出鏡時間按分鐘計算的，咖位獨一檔。

“中國第一女星”，跟你開玩笑呢！

這么一想，馮樂馬上反應過來。

對面不可能是范小胖。

而且也沒有聽說，她參加了《偶像練習生》的錄制。

果然。

跟著范程程一起過去，靠近幾步他換了個稱呼。

“紅姐。”

因為整個人縮在大衣里再加圍巾帽子裹的嚴嚴實實，馮樂依然沒能看清對方的長相，但卻注意到了她身邊的設備。

三腳架、單反相機、長焦鏡頭……

專業的呀。

范程程跟那個叫紅姐的已經聊起來了，寒暄之后才想起做個介紹。

“哥，這是我的站姐。”

“紅姐，這是馮樂，你看過節目應該認識的吧？”

“我的好朋友，你往后看就知道了。”

難怪，原來是站姐。

所謂站姐，最開始也是一種粉絲，就是端著長槍短炮追偶像的行程，給他們咔咔拍照的。

作為粉絲，她們對偶像足夠了解，而且干活的時候真情實感，與職業攝影師那種無情的拍照機器不同。

所以常有“飯拍出神圖”。

對偶像來說，這是增加曝光、維持粉絲黏性的好事兒，何樂而不為？

很多偶像跟長期追蹤的站姐頗有私交，甚至偷偷戀愛的……

干這個，不光要真愛，還要有錢。

光一套設備就價值不菲，追行程的費用也不是小數。

她們通常開設有自己的粉絲站點，活躍在博客、微博、貼吧、某瓣小組、小破站這些社交平臺上。

大部分普通粉絲沒有那么多財力和精力這樣追星，所以站姐向她們提供了偶像的最新物料，屬于粉絲食物鏈的頂端。

站姐通過站點聚集粉絲，并形成了一定的號召力。

又因為飯圈的消費意愿強烈，里面利益很大，漸漸就不那么純粹了。

她們斂財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賣自制的偶像周邊、以各種名義為偶像集資應援、給偶像送禮、倒賣黃牛票等等。

別小看這些，干一票賺的比你一年都多。

大筆的錢財從手里進進出出，雁過拔毛是不用人教的。

正規的金融機構尚且亂象叢生，更何況是這種沒有監管的黑箱？

所以很多站姐也不是“為愛發電”，跟偶像之間是互利互惠的共生關系，算是偶像團隊的編外成員。

總的來說，站姐就是“職業粉絲”。

飯圈生態里的食利者之一，開開心心一起噶粉絲韭菜。

范程程跟這個紅姐就很熟。

對方提出拍照，他毫無二話完全配合。

這小子還沒忘記旁邊的馮樂，把他也來過來。

“姐，你給我倆一起拍幾張合照吧，我哥好像還沒站姐呢。”

其實紅姐一開始就盯上馮樂了，暗中打量了幾番，既然范程程主動開口了，那更加肆無忌憚。

“你有多高？”

“187。”

馮樂報的是裸高，一丁點兒水分都沒有。

對方點了點頭，兩人現在就面對面，一眼就能看出來。

偶像條件好，怎么拍怎么有；條件要是不好，無精修的生圖等于黑料，那后期的工作量就大了，P到親媽都不認識。

顯然，馮樂的條件是頂級的。

男模般的身材、無可挑剔的顏值，近距離視覺沖擊力震撼。

紅姐甚至覺得，《偶練》節目組統一派發的磨皮濾鏡和“花美男”妝造拖了他的后腿。

他是硬帥啊！

現在還是幼苗時期，入股不虧。

紅姐瞬間有了決斷，給馮樂咔咔一頓拍，越拍越是興奮。

要知道這大晚上的，光線、環境都非常不理想，其實就是例行出圖，她都沒指望能拍成什么樣子。

可是馮樂……

他往那兒一站，就像是一道光！

紅姐拍完之后依然心潮澎湃，難掩激動。

“你真的還沒有站姐嗎？”

“據我所知，沒有。”

“那你現在有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姐。”

這么草率？

馮樂扭頭瞅了眼旁邊的范程程，恍惚間有一種把他NTR了的錯覺。

“唯一的姐嗎？”

紅姐愣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

“笑死我了，你真的很有趣！”

“這樣吧，我保證只拍你跟程程兩個人，別的我看也不看。”

“姐忠貞不三，夠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