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嗝屁了?”
突然看到自己的墓碑,宋閻心里很不舒服,覺得十分晦氣,罵罵咧咧道:“狗日的,哪個在咒我?”
是誰吃飽了撐著,跑到這荒郊野嶺給自己當孝子賢孫,立一塊碑?
宋閻左思右想,還真想不出這么一號人物來。
他可從來沒和別人結過這么大的仇。
“不對。”
“我剛剛看得十分清楚,這洞口絕對沒有什么墓碑,難道真是憑空冒出來的?”
宋閻蹙起眉頭思索。
可還來不及細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宋閻目瞪口呆。
只見在那墓碑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一株杜鵑花。
綠肥紅艷,花開三朵。
發芽,生莖,分枝,長葉,結苞,開花,一株大約半米高的艷山紅,竟在短短十秒鐘左右就從出土長到開花。
宋閻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是月上中天時。
明月千里外,晴空如霜洗。
皎潔的月光下,那一株杜鵑樹,嫩葉蒼翠欲滴,花紅鮮艷如血,再加上那詭異墓碑和幾縷山霧的映襯,就顯得奇詭莫名,頗有幾分鬼片的恐怖氛圍。
就在這看鬼片一樣的感覺中,宋閻看見了一襲白衣。
是個女人。
不。
見識了憑空出現的墓碑,見識了十秒鐘就能長大開花的杜鵑樹,宋閻現在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兮兮了。
他不敢打包票這就是個人。
更何況她還能飛。
她穿著白色的衣、白色的裙,撐著白色的傘,踏著白色的鞋,由遠及近,就這么輕飄飄地在空中飛來。
“世上真有會飛的人?”
宋閻從沒見過鬼,但在這半夜三更、凄凄慘慘的荒山野外,他更傾向于相信這一襲白衣就是傳說中的鬼。
她目標明確,直奔墓碑而來。
她撐著傘,她彎下腰,她摘下一朵杜鵑花,優雅地一片一片摘下花瓣放入口中。
花在流血!
宋閻看得清清楚楚,她摘下花瓣時,每一片花瓣中都滲出了紅色液體,分明和鮮血毫無區別。
她吃完那朵杜鵑花,對著山洞內深深望了一眼,又撐著白色的傘,如蝴蝶一般輕翩翩飛離而去。
唯余墓碑靜立。
唯余一株艷山紅,兩朵杜鵑花,凄凄慘慘切切。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
“可惜啊,我的視角不能跟著孫猴子和豬八戒一起進入山洞,一探究竟。”
宋閻倍覺遺憾,但更多的,還是心有余悸,如坐針氈,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這古墓入口,怎么會有我的墓碑?”
“而且還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
“難道我真的已經嗝屁了,這座‘倒碗山’就是我的墓?”
“不可能!”
啪!
宋閻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想偏了主題。
“那株可以流血的杜鵑花是不是寶貝啊?世上真有這么神奇的花?”
“還有那個撐著白傘會飛的白衣妹子,她到底是人還是鬼魅?”
除了釣起幾尾時間魚之外,剛才白玉碑上呈現出來的景象,是宋閻這輩子見過的最詭異之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最最最重要的是,洞口前立著的墓碑上,有他的黑白照,有他的名字!
否則,關他屁事。
這要不是他的墓碑,他才不會這么心煩意亂。
“能不能再看一遍?”
“我時間加速、時間減速的能力,能不能用到這塊玉碑上?”
宋閻非常想搞清楚,洞口前那塊有著自己照片和名字的墓碑,到底是怎么冒出來的。
時間加速,時間減速。
這是紫鯉紫珠賦予宋閻的能力。
念頭一起,青鯉青珠果然發揮了作用,玉碑之上,又開始從頭播放孫猴子帶著豬八戒盜墓的畫面。
夕陽西下時,猴子八戒坐下休息。
“猴哥猴哥,干完這一票,真的能買車買房嗎?”
……
“時間加速,一百倍。”
宋閻在心里默念一聲。
玉碑上的場景,竟然真的如電影快進一般,迅速跳過宋閻不想看的場景,一直到圓月當空,孫猴子和豬八戒來到半山腰,山洞入口處。
二人取出礦燈,戴在頭上,走入山洞中。
“時間減速,三倍。”
宋閻死死盯著玉碑中的畫面,不敢眨眼睛!
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幾縷山霧從地上升起,一塊石碑就這么隱隱約約的憑空出現在霧氣中。
微風一吹,霧氣消散。
墓碑上,就這么露出了宋閻的黑白照,就這么露出了“宋閻之墓”。
嘶!
宋閻倒吸一口涼氣。
這他么還真是憑空冒出來的?!
他現在心里有點慌,隱隱約約,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詳預感。
“別慌。”
“當務之急,是找到這座山的位置,管他么的三七二十一,老子先把那塊墓碑砸了再說。”
宋閻呸了一口唾沫。
他現在天天釣魚,反正閑得蛋疼。
宋閻掏出手機,利用時間加速、減速的能力,又將玉碑上的畫面快進慢放了幾遍,選擇性拍了些照片,打算給徒兒們找點事情做。
“特靠譜,聯系你的師弟們,建一個聊天群,為師要發布宗門任務。”
“恩.....不用聯系許恒太。”
宋閻用手機谷歌翻譯了一下,給二弟子特靠譜接連發了兩條英文信息,這才走出時間之門,回到現實世界中。
老二現在是美利堅大統領,有能力用最短的時間聯系上所有徒兒。
之所以不聯系許恒太.....
這就跟學校一樣。
學校畢業的學生,如果當了高官,發了大財,出了大名,那你就是咱們學校的杰出校友。
要是出了事,那不好意思,你是隔壁學校畢業的,咱們學校不認識。
說起來,宋閻手中的這部蘋果手機,還是特靠譜去年求見他這個師父時孝敬的。
當時,特靠譜一共孝敬了兩部。
師父一部,大師兄一部。
——
現實世界,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書房的燈還亮著。
宋閻背著手慢悠悠走了進去。
“小爽啊,哥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隨便考,蛤佛劍橋,北大青華,哥一句話的事兒。”
“該休息就要休息,身體要緊。”
“小心得了近視眼,得不償失。”
宋小爽轉過頭來,給了哥哥一個甜甜的笑:“好的哥,我這就去睡覺。”
哥哥的病絲毫不見好轉。
她只能笑在臉上,苦在心中,一丟丟都不敢違背哥哥的意思,怕刺激到哥哥加重病情,起身走出書房,去睡覺了。
宋閻毫無睡意,隨便翻了翻妹妹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本。
妹妹對待學習,真的是一絲不茍啊。
雖然只是筆記,但她寫的字,那版面看起來就跟打印的一樣,對比宋閻,說一句遠遠超越,遙遙領先,真是一點都不夸張。
而且他當年上高中時,可從來沒有什么筆記本,筆記都是蚯蚓爬一樣的直接寫在書上。
翻著翻著,翻到了筆記本的扉頁。
扉頁上。
有兩豎字,錯落有致。
“非北大青華,不能承載我之夢想。”
字跡娟秀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寫得極其認真。
什么樣的夢想,非清北出身不可?
雖然宋閻確實可以一句話就讓妹妹上北大青華,但他還是希望妹妹是自己考上的。
因為他自己當年沒考上。
宋閻沒有去追問妹妹的夢想,只是提起筆,同樣認真地寫下一行哥哥的寄語祝福。
“心之所愿,無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