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血河破陣·金丹隕落
- 大夢歸元
- 金鱗skJ9Y3
- 2033字
- 2025-08-23 17:26:30
雪粒打在臉上,帶著鐵銹味。我翻過斷崖谷最后一道巖脊,左耳垂的銀線早已消失,但那道反光仍懸在意識邊緣。肩頭蝴蝶安靜地伏著,翅膀紋絲未動。三套備用方案在識海中并行運轉,第一條誘餌路線已被我親手抹去痕跡,噬靈蠱微塵正沿著地脈悄然前行。
前方百丈,血河大陣的輪廓破開風雪。九十九道血符鎖鏈從地底升起,纏繞成柱,直貫云層。空氣里浮動著低頻震顫,每一步踏出都會引發經脈共振。左腕內側的神識印記又開始發燙,不是求救信號那種灼燒,而是像有液體在皮下緩慢流動。
我停下,將《冰魄玄光訣》導入左臂。寒意順著筋絡蔓延,把那股游走的熱流壓進骨骼深處。痛覺成了錨點,意識不再隨震波漂移。同時,噬靈蠱微塵提前吞噬的三道血符殘跡浮現,盲區僅有七息。
七息足夠。
我沖入陣列,雙魚玉佩貼于膻中穴,幻夢空間微型投影啟動。時間流速調至十比一,外界一瞬,內里十息推演。血符的靈力回路在識海中展開,它們并非獨立運轉,而是以地脈為根,彼此串聯成網。強行切斷任意一條,都會觸發連鎖反應。
微塵繼續向前滲透,標記出通往核心的路徑。途中三處陷阱被自動規避——血晶埋伏、靈壓塌陷、神識鏡反照。這些都不是臨時布設,而是三百年前黑淵礦洞崩塌時就已埋下的陣基。有人在復刻那場血祭。
接近陣心時,地面裂開一道縫隙。紅光涌出,映出三具懸浮的軀體。他們被鎖在血晶之中,頭頂各有一道粗如手臂的血鏈向上延伸,匯入主陣柱。三人皆為金丹修為,氣息微弱卻未斷絕,靈力正被緩慢抽離,與陣法形成共生循環。
若直接破壞血晶,陣法會立刻引爆他們的金丹,釋放出足以焚毀百里山林的靈爆。而若不斷鏈,三日后陣成,他們的精血將成為修羅獄投影降臨的祭品。
《大夢錄》推演啟動。掃描血晶共振頻率,解析能量節點。數據流在識海中高速運轉,三組共振波形交錯呈現。破綻出現在第三輪模擬——三道血鏈的供能節奏存在毫秒級偏差,源于三人修為差異。只要在同一剎那切斷三鏈,且不傷及本體經脈,就能中斷獻祭流程。
我取出三枚冰魄釘,嵌入指尖。這是從紫電長老尸體上剝離的殘器,經《大夢錄》解析后重鑄,可短暫凍結靈力傳導。時機必須精確到千分之一息。
正要行動,陣心溫度驟降。
一道身影從血柱中走出,面容模糊,身形扭曲,卻是夜無殤的氣息。他未持骷髏權杖,只單手托著一頁殘破古卷。卷角焦黑,文字蠕動,正是《幽冥錄》殘頁。
“你來得比預計慢了四十七息。”他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是因為那個‘Help’信號?”
我沒回應。左手轉動手環,噬靈蠱在袖中凝成薄霧狀,隨時準備出擊。
他笑了,將殘頁拋向空中。黑霧瞬間擴散,如活物般撲向三名金丹修士。霧中蘊含的魔息腐蝕性極強,血晶表面迅速龜裂,其中兩人皮膚開始潰爛,靈力外泄速度暴漲十倍。
我知道他在逼我選擇。
要么救人,要么保陣。
我選擇了第三條路。
《猿魔九變》第三變——雙臂化爪。筋骨扭曲,指甲暴漲成弧形利刃,猛然撕向最外側的血晶。轟然一聲,外殼碎裂,最后一名修士被我甩出陣心。他落地時已無法站立,盤膝調息,試圖穩住靈臺。
黑霧卻已纏上另兩人。
他們的金丹在體內劇烈震顫,即將自爆。一旦發生,整個陣法將借爆炸完成最終獻祭。而那黑霧,正試圖將他們的靈核轉化為魔種。
我張口,迎向黑霧。
《大夢錄》自動開啟吞噬模式。口腔與經脈化為引力漩渦,將撲面而來的魔息盡數吸入。左臂首當其沖,皮膚迅速轉為黑紫色,血管凸起如蚯蚓游走,肌肉組織開始退化。識海中警報尖銳響起:“檢測到上古魔息,宿主細胞正在退化!建議立即終止吞噬!”
我沒有停。
更多的黑霧涌入體內,順著經脈沖向丹田。《大夢錄》瘋狂解析,試圖分離毒素與能量。部分數據被成功轉化,融入天書本源,但大部分仍在橫沖直撞。左臂的潰爛已蔓延至肩胛,指尖脫落,化為黑灰。
那名被救下的金丹修士睜開眼,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你……也是容器……”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開始崩解。不是死亡,而是被某種規則層面的力量抹除。血肉化為紅霧,倒灌回陣柱。他的金丹在空中炸開,卻沒有引發爆炸,反而被陣法吸收,成為最后一塊拼圖。
血河大陣發出低沉轟鳴,靈流加速旋轉。距離完成,只剩兩個時辰。
我單膝跪地,左臂完全失去知覺。它不再是手臂,而是一團正在腐化的異物。《大夢錄》仍在運轉,終于鎖定了黑霧核心——一團凝聚在左臂骨髓中的黑色結晶。
必須封存它,否則整條經脈都會被污染。
我將雙魚玉佩貼于膻中穴,借幻夢空間的微弱連接穩定心神。玉佩內側,那道由雙修留下的神識印記微微發燙,像是一根細線,將我從失控邊緣拉回。
意識恢復清明。
我抽出腰間短劍,劍刃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沒有猶豫,揮劍斬向左肩。
劍鋒切入皮肉的瞬間,整條手臂脫離身體。黑血噴出,落地即燃,火焰呈幽藍色。被封存的黑霧結晶隨斷肢墜地,仍在跳動,如同活物心臟。
血河大陣猛然一震。
九十九道血符同時崩裂,鎖鏈斷裂,主陣柱從中炸開。地脈靈流恢復原向,血河倒灌回地底。風雪卷過,殘陣化為灰燼。
我跪在廢墟中央,右手指尖撐地,呼吸沉重。斷口處已被寒氣凍結,暫時止住失血。肩頭蝴蝶緩緩飛起,在空中盤旋一圈,落回右肩。
左臂不見了。
但陣,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