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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子有系統了

八年前,一道異常撕裂了斗羅大陸慣常的天穹。那并非烏云,也非星辰異象,而是一塊巨大無朋、邊界模糊的天幕,橫亙于高天之上。無論白晝黑夜,無論身處大陸何處,只要抬頭,便能清晰可見。

十年光陰,彈指一瞬。這天幕出現的次數,滿打滿算,也不過堪堪百次。

它從不遵循凡間的時辰規律,興之所至,便驟然點亮,映照出一些破碎離奇的畫面——有時是已然發生、被時間掩埋的秘辛,有時則是尚未降臨、令人瞠目的未來片段。

初時,大陸眾生只當是幻夢或是天罰預兆,嗤之以鼻。

然而,當那些映照出的過去被有心人一一尋得鐵證,當那些預示的未來竟也分毫不差地降臨于世,驚惶、敬畏、狂熱,種種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天幕,成了神跡的具現。

神靈為何垂青這片土地,為何要泄露天機?這成了無人能解的謎題,深植于每一個仰望者心底。

漸漸地,這神秘莫測的天幕,竟也成了武魂世界一項難得的、全民性的娛樂消遣——畢竟,在那個時代,能有什么比觀看神明的“劇透”更令人心潮澎湃呢?

斗羅大陸蕓蕓眾生之中,唯有張宇知曉這“神跡”背后的些許可能。

張宇的靈魂并非此界土著,而是自一個信息爆炸、網文橫飛的世界。

讀過太多關于天幕的小說:有的是群像,映照世間百態悲歡;有的是問答,解眾生之惑;而自己眼前這塊……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種——劇透式天幕。背后操控者,身負系統這種作弊器的穿越者同行!這個認知像一根冰冷的刺,時刻懸在他的心頭。

因此,自六歲武魂覺醒那日起,張宇便將自己活成了一道影子。

小心翼翼,不露鋒芒,沉默地混跡于人群。除了必要的修煉與生存,最大的“娛樂”便是和其他人一樣,仰望每一次天幕降臨。他觀察著,揣測著,也深深地忌憚著。

那個擁有系統的“幕后黑手”,他究竟想做什么?收集信仰?操縱歷史?還是僅僅……覺得好玩?十年,足夠讓大部分人對天幕習以為常,視作新奇的天象戲法。唯有張宇心中的警惕,隨著每一次天幕亮起而愈發沉重。

三個月前。

張宇正盤膝坐在自己那間簡陋得僅能遮風擋雨的房屋,床上,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在鋪開的粗糙草紙上劃拉著。

紙張上畫滿了意義不明的線條和符號,旁邊還堆著幾本翻得卷邊發黑的《基礎冥想法解析》、《魂力導引粗論》。

張宇在嘗試推演一條新的魂力運轉路徑,試圖改良那效率低得令人發指的通用冥想法。精神力過度集中帶來的抽痛在太陽穴處突突跳動,指尖因魂力的細微嘗試性注入而微微顫抖。

就在這心神交瘁、思維如同陷入泥沼的當口。

【叮!視頻制作系統啟動成功!宿主靈魂綁定確認!】

一個清脆、毫無情緒起伏、卻又帶著不容置疑存在感的電子合成音,毫無預兆地在他腦海最深處炸響!

張宇的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最強大的定身魂技命中。劃動的手指停在半空,指尖凝聚的微弱魂力噗地一聲逸散無蹤。

張宇布滿血絲的雙眼先是茫然地睜大,瞳孔深處映著草紙上那些扭曲的線條,卻什么也看不進去。下一秒,仿佛積蓄了十年的巖漿終于沖破了地殼的禁錮!

“哈……哈哈……哈哈哈哈!”先是壓抑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干澀笑聲,隨即迅速拔高,變成無法抑制的、近乎癲狂的狂笑!張宇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像個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孩子,又像一個終于中了大獎的賭徒,雙手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拍著,發出響亮的啪啪聲,在寂靜的房屋里回蕩。

“有了!我有了!哈哈哈哈!金手指!我的外掛!穿越者標配!它來了!它終于來了!哈哈哈哈!”嘶啞的狂吼混雜著狂笑噴薄而出,每一個字都因極度的亢奮而變了調。

巨大的狂喜如同萬噸巨錘,狠狠砸在他緊繃了十年的神經上。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旋轉的金星和斑斕的色塊吞噬,天旋地轉。

狂笑聲戛然而止,身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刻,也許是半日。張宇被身下地板的冰涼和堅硬硌醒。

意識回歸的瞬間,巨大的、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狂喜再次洶涌而來,瞬間淹沒了剛蘇醒的虛弱。

什么頭暈目眩,什么渾身酸痛,在金手指到賬這個足以改寫命運的事實面前,全都微不足道!

“系統!老子的系統!”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口中依舊神經質地念叨著,布滿灰塵的臉上因激動而扭曲出怪異的笑容。

張宇完全顧不上整理儀容,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牛,猛地撞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跌跌撞撞地沖進了屋外渾濁的暮色里。

“金手指!老子有系統了!”張宇一邊狂奔,一邊對著空曠的田野和遠處模糊的山巒放聲嘶吼,仿佛要將這十年的壓抑、謹慎和憋悶一口氣全部吼出來。

腳下的田埂崎嶇不平,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踉蹌著險些摔倒。體內因狂喜而失控的魂力在經脈里胡亂沖撞,讓他腳步虛浮。他渾然不覺,只顧向前猛沖。

“噗通!”

一聲悶響,夾雜著水花濺起的嘩啦聲。眼前一片渾濁的土黃色泥水迅速漫了上來。他踩空了,一頭栽進了村口那個積滿了雨水和牲畜糞便的爛泥塘里。

腥臭冰冷的泥漿瞬間灌入口鼻,將剩下半句狂吼噎了回去。張宇狼狽不堪地在黏稠的泥水里撲騰了幾下,才勉強掙扎著坐起身,半個身子都陷在烏黑的淤泥里。頭發、臉上、破舊的麻布衣上,糊滿了散發惡臭的泥漿,活脫脫一只剛從沼澤里撈出來的泥猴子。

然而,張宇坐在泥塘里,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看著自己沾滿污穢的雙手,卻再次爆發出一陣更加響亮、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笑聲在寂靜的村莊上空回蕩,驚起幾只晚歸的寒鴉。

“哈哈哈……值了!太值了!別說泥塘,就是刀山火海,老子也認了!”

三個月后。

整整九十多個日夜輪轉。

張宇感覺自己像是被塞進了一個永不停歇的磨盤里,每一寸骨頭,每一縷精神,都被反復碾壓、榨取。曾經因獲得系統而爆發的狂喜,早已被高強度、高密度的勞作沖刷得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

此刻,正癱坐在星斗大森林外圍區域一塊被陽光曬得微微發燙的巨大青石上。背靠著粗糙冰涼的巖壁,仰著頭,雙眼無神地望著頭頂被茂密樹冠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形成一道道晃眼的光柱,刺得干澀發痛的眼睛直流生理性的淚水。連抬手去擋一下的力氣都欠奉。

太累了。

這該死的“視頻制作系統”,簡直是個披著金手指外衣的奴隸主!

它確實賦予了他——無需紙筆,無需畫筆顏料,只需集中意念,便能憑空調用精神力,在腦海中如同搭積木一般,構建出所需的畫面、聲音、光影特效,甚至能模擬出魂力波動的真實質感!

系統還自帶一個龐大得驚人的素材庫,包含了穿越前看過的所有相關小說、動漫、影視的片段、設定,以及這十年在斗羅大陸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一切信息碎片。更關鍵的是,它提供了一套極其復雜的剪輯、渲染、合成“工具”。

過去三個月,生活只剩下三件事:壓榨性地修煉恢復魂力精神力、瘋狂地構思劇本和分鏡、然后就是無休無止地制作。餓了,啃幾口硬邦邦的干糧;渴了,灌幾口冰冷的溪水;困到極點,就原地打坐,運轉那改良了一點點、效率依舊低下的冥想法恢復片刻,然后立刻又被系統那冰冷的任務提示音【請宿主盡快完成當前視頻渲染】、【請提升作品質量】所驚醒。

身體早已透支到了極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灼痛,四肢百骸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水。

精神更是如同在油鍋里反復煎炸,昏沉刺痛,視野邊緣時常閃爍莫名的黑點與光斑,那是精神力瀕臨枯竭的征兆。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軟綿綿地癱在石頭上,連動一動小指頭都覺得是種酷刑。

張宇的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機械地回蕩:完成了,終于完成了……那耗費了他整整三個月心血,幾乎把他榨成人干的“出道作”。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地,整個斗羅大陸的天空,驟然暗了下來!

不是日食,也非烏云蔽日。那種暗,帶著一種絕對的、覆蓋性的威嚴,仿佛一層無形的、巨大的幕布瞬間遮蔽了蒼穹。緊接著,那沉寂了數月的巨大天幕。

光芒之盛,甚至短暫地壓過了正午的烈陽!整個大陸,無論高山深谷,無論鬧市荒野,億萬生靈,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天幕之上,仿佛有無形的巨筆飽蘸著星辰的光輝,勾勒出一個個碩大無朋、筆鋒凌厲如刀削斧鑿的金色大字,帶著煌煌神威,烙印在每一位仰望者的視網膜深處:

【接下來登場的是】

【斗羅大陸通用冥想法創造者;本體武魂探索者;元素學院首任院長;煉丹體系開創者;九位神祇傳承者;三方神戰勝利者;神界話事人】

每一個稱號,都像是一柄沉重的巨錘,狠狠砸在無數強者的心頭,掀起滔天巨浪!

肅穆空曠的大殿內,常年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高聳的穹頂投下冷硬的光線,映照著光滑如鏡的墨晶石地面,倒映出殿中三道人影。

教皇比比東,高踞于象征著武魂殿至高權力的紫金寶座之上。身披繁復華麗的銀白色教皇長袍,袍服上以秘銀勾勒出繁多的花紋,流淌著冰冷的光澤。右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那柄象征裁決與力量的教皇權杖斜倚在寶座旁,頂端鑲嵌的巨大紫色寶石幽幽閃爍。

她的目光,此刻穿透殿頂的阻隔,牢牢鎖定了天幕上那一個個燙金的大字。平靜無波的絕美容顏下,是翻江倒海般的震動。

通用冥想法創造者?煉丹體系開創者?這每一項都足以顛覆現有魂師世界的根基!更遑論那九位神祇傳承者、神界話事人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堅硬的紫金扶手竟被捏出幾道細微得幾不可查的裂痕。

侍立在寶座左側的菊斗羅月關,那張比女子還要妖艷的臉上,慣常的優雅從容早已蕩然無存。微微張著嘴,狹長的鳳眸瞪得溜圓,死死盯著天幕,濃密的睫毛因震驚而劇烈顫抖。

“九……九位神祇?”失聲喃喃,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尖利。

“這……這怎么可能?斗羅大陸存在過的神祇傳承……加起來有這么多嗎?”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鬼斗羅,尋求一絲確認。

寶座右側,鬼斗羅鬼魅的身影仿佛一團凝固在陰影中的墨色霧氣,模糊不清,陰冷氣息彌漫。

此刻,這團霧氣也劇烈地波動起來,顯露出其主人內心的劇烈波動。

沉默著,然而陰影下的目光卻如同最鋒利的冰錐,似乎要將那天幕上的字跡刺穿,挖出其背后隱藏的真相。元素學院?煉丹體系?這些聞所未聞之物,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激起千層浪。

整個教皇殿,落針可聞。只有天幕上那無聲卻無比沉重的金色字跡,散發著無形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

此地比教皇殿更為古老,更為幽深,如同沉眠巨獸的心臟。巨大的天使神像矗立在殿心,散發著柔和而亙古的神圣光輝。七道身影,如同七座亙古長存的山岳,環繞著神像默然佇立。

為首者,正是武魂殿大供奉,天空無敵的絕世斗羅,千道流。

一襲樸素的白色長袍,須發皆白,面容卻如嬰兒般紅潤,眼神深邃如浩瀚星海。

此刻,這位俯瞰人間百年的巔峰強者,仰望著天幕上的稱號,古井無波的心境第一次掀起了滔天狂瀾。他那雙蘊藏無盡威嚴與滄桑的眼眸。神界話事人低聲重復著這五個字,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千鈞重量,在空曠寂靜的供奉殿中激起微弱的回音。這意味著什么?天使神祖的榮光,是否已被徹底取代?

站在千道流身側稍后的二供奉金鱷斗羅,體格雄壯如鐵塔,虬結的肌肉將暗金色的勁裝撐得鼓脹欲裂。

粗獷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瞪著天幕,呼吸粗重如牛喘。

“三方神戰?勝利者?”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那可是九位,為什么我沒有被選上???!”狂暴的魂力不受控制地從他體內溢出,在身周形成一圈圈扭曲的金色氣浪,撞擊在冰冷的殿壁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三供奉青鸞斗羅,氣質清冷孤高,一襲青色長袍纖塵不染。緊抿著薄唇,俊美的臉上再無半分往日的從容,只剩凝重到極致的冰寒。

青鸞斗羅的目光銳利如劍,反復掃過本體武魂探索者和元素學院首任院長這幾個字。本體武魂的潛力,他比常人更清楚,而那元素學院一個整合全大陸元素屬性的學院?

四供奉雄獅斗羅、五供奉光翎斗羅、六供奉千鈞斗羅、七供奉降魔斗羅,這四位同樣威震大陸的巔峰強者,此刻臉上也再無平日的睥睨與淡漠,只剩下深深的震撼與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供奉殿內,天使神像那原本永恒流淌的溫和圣光,顯得有些黯淡。一種山雨欲來的無形沉重感,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供奉的心頭。未來的格局,正被天幕上的字跡粗暴撬動改寫。

寬闊平整的青石地面,場邊古木參天,灑下斑駁的光影。

宗主寧風致,一襲儒雅的天青色長衫,負手立于場邊。

面容溫和,氣質如玉,只是此刻,那雙溫潤的眸子深處,卻翻涌著驚濤駭浪。

寧風致身旁,劍斗羅塵心,一身洗得發白的樸素灰衣,身姿挺拔如出鞘的絕世利劍,周身散發著若有若無、割裂空氣的鋒銳氣息。

寧風致的目光同樣鎖定著天幕,眉頭緊鎖,仿佛在解讀一部深奧晦澀的無上劍典。

“劍叔”寧風致的聲音依舊平穩,但蘊含的凝重清晰可聞。

“如此多的頭銜集于一人……您怎么看?”目光掃過煉丹體系開創者”和“元素學院首任院長,心中念頭飛轉。丹藥?若真能輔助魂師修煉突破瓶頸甚至戰斗時增幅……七寶琉璃塔的輔助地位將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

塵心沉默良久。懸于腰側、名為七殺的長劍似感應到主人心緒,發出極其細微卻令人心膽俱寒的嗡鳴。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竟在空氣中凝成一道筆直如劍的白線,久久不散。

“怪物。”最終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兩塊粗糙的礪石在摩擦,帶著斬釘截鐵的沉重感。

這兩個字,從一個九十六級巔峰斗羅口中吐出,其分量重逾千鈞!他補充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不,是妖孽。斗羅大陸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如此……集大成者。其勢,已成。”目光掃過神界話事人那五個字,眼神深處掠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敬畏。劍者鋒芒,面對真正能改天換地的力量,亦需低首。

寧風致聞言,溫潤如玉的臉上再無半分笑意,只剩下深沉的思索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風起于青萍之末,這突然出現的妖孽,將把大陸吹向何方?七寶琉璃宗這艘大船,又該如何在即將到來的滔天巨浪中穩住航向?

此地與外圍的喧囂兇險截然不同,靜謐得可怕,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參天的古木扭曲盤結,形成天然的穹頂,將大部分天光阻隔在外,只有零星光斑如碎金灑落在厚厚的、沉積萬年的腐殖層上。

生命之湖,湖水呈現近乎墨綠的色澤,平靜無波,倒映著上方被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

湖邊,幾頭形態各異、氣息足以令天地變色的恐怖存在,正圍著一頭體型龐大如小山的萬年魂獸尸骸進食。粗壯的骨骼在利齒下如同枯枝般碎裂,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聲,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潮濕的空氣中。

就在天幕亮起、那一個個蘊含無上神威的金色大字烙印虛空的瞬間,所有的咀嚼聲、撕扯聲,瞬間消失了。

一頭通體覆蓋暗金色毛發的泰坦巨猿,正將一塊巨大的腿骨塞進嘴里,動作猛地僵住,獠牙上還掛著鮮紅的肉絲。它巨大的頭顱緩緩抬起,熔巖般的巨眼望向天空,瞳孔中倒映出金色的光芒,充滿了原始的、無法理解的驚疑。

它身旁,一只散發著更加古老深邃氣息的天青牛蟒,盤繞在巨木之上。它那碧藍色的巨大豎瞳驟然收縮成一條危險的細線,死死盯著天幕上的神界話事人幾個字。湖面般平靜的豎瞳深處,掀起了滔天巨浪。它巨大的頭顱轉向生命之湖中央那片最深沉的黑暗,發出一聲低沉、帶著詢問與忌憚的嘶鳴。

湖心深處,那墨綠湖水之下,一雙巨大無比、如同兩輪冰冷紫色妖月的眼睛,緩緩睜開。目光穿透了厚重的湖水,穿透了茂密的森林穹頂,落在那片璀璨的天幕之上。

整個生命之湖的湖面,以那雙眼睛為中心,無聲蕩漾開一圈圈細微卻蘊含恐怖力量的漣漪。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變得更加凝滯沉重。

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無形威壓,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獸在夢中翻了個身,悄然彌漫開來。那幾頭正在進食的兇獸,此刻全都匍匐在地,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連呼吸都屏住了。

神祇傳承?話事人?這來自人類世界的劇變,如同投入這亙古禁地的一顆石子,激起了深不見底的漣漪。那雙紫色妖月般的巨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難以捉摸的光芒。

訓練場上,水霧繚繞,凝結的細小冰晶在陽光下折射七彩光芒。

身著統一淡藍色裙裝的少女們正在進行著水屬性魂技的配合訓練。水冰兒,作為學院首席,正凝神控制著一道盤旋的冰流,動作精準而優雅,如同冰雪精靈。

“姐——!姐——!快看!快看!快看天上!”

一聲充滿難以置信的尖叫,如同冰錐般刺破了訓練場的寧靜。

水月兒——水冰兒的妹妹,此刻完全沒了平日訓練時的專注,正激動地跳著腳,手指發顫地拼命指著高空那璀璨的天幕,小臉漲得通紅。

水冰兒眉頭微蹙,控制冰流的手勢一頓,有些不悅地循著妹妹的指向望去。

清冷的目光觸及天幕的剎那,她整個人瞬間凍住!

天幕之上,那一個個足以震動大陸的金色稱號已經隱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鮮活流動的畫面。其中一幅,清晰地映照出她自己的身影!畫面中,她似乎身處一片冰晶琉璃般夢幻的湖畔,臉上不再是平日拒人千里的清冷,而是帶著從未有過的羞澀與甜蜜的紅暈。

而她身旁,站著身姿挺拔、面容英挺的黑發青年(張宇)。青年正微微側頭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眼神專注而明亮,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兩人之間流淌的那種情愫,即使隔著天幕,也清晰可辨。

“姐姐居然成神了?!”水月兒的尖叫還在持續,充滿了興奮與八卦,“還有!姐!你快看!姐夫!是姐夫啊!天幕上說你們在一起了!姐夫他還……”

“月兒!閉嘴!”水冰兒猛地回過神,臉上瞬間飛起兩團比天幕晚霞還要艷麗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頸。

羞惱無比地低喝一聲,下意識地就想抬手去捂妹妹那張唯恐天下不亂的嘴。

然而,她的動作卻僵在了半空,因為她的目光,無法控制地被天幕上那個青年溫柔的笑臉所吸引。

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胸腔里瘋狂撞擊,一種混雜巨大羞窘與隱秘甜蜜的、從未體驗過的情緒,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這里是生命的絕對禁區,永恒的白色荒漠。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位女子。她身著一襲仿佛由最純凈的冰晶凝成的長裙,銀白色的長發如同流動的月光瀑布,垂落至冰面。

容顏完美得不似凡俗,每一寸線條都如同冰雪雕琢,精致絕倫,卻又散發著俯瞰蒼生、深入骨髓的孤高與寒冷。正是極北三大天王之首,掌控極致之冰的雪帝。

此刻,雪帝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正平靜地凝視著高空中那璀璨的天幕,眼神深邃如萬載寒潭。天幕上正播放著一幕:畫面中的雪帝,周身繚繞著純粹到極致的冰藍色神光,無數冰晶在神光中沉浮生滅。氣質更加空靈威嚴,仿佛自身便是冰雪規則的化身,舉手投足間,冰封萬里。那是……冰神的神位?微微抬起了纖長如冰棱的手指,似乎在感應著什么。

這份平靜瞬間被一聲尖銳、憤怒到極點的厲嘯打破!

“啊——!”

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如同閃電般從雪帝王座側后方激射而來,重重砸在王座前的堅冰之上,炸開漫天冰晶!

光芒散去,現出一個嬌小的身影。一身翠綠色的短裙,如同春天最鮮嫩的葉片,在茫茫雪白中顯得格格不入。

尖俏的小臉此刻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一雙碧綠色的豎瞳燃燒著熊熊妒火,死死盯著天幕上緊接著切換的畫面——正是張宇與雪帝在雪峰對視的甜蜜一幕!

“雪兒!你看看!你看看那個混蛋人類!”冰帝的聲音尖利得幾乎要撕裂寒風,“他居然……居然敢!居然敢搶我的雪兒!別讓我抓住他!我要把他凍成冰雕,然后一點一點敲碎!把他丟進永凍冰淵最深處!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她氣得在冰面上直跳腳,碧綠的魂力不受控制地爆發開來,形成一圈圈狂暴的冰風暴,將周圍的冰雪卷上高空。

雪帝的目光從天幕上收回,落在暴跳如雷的冰帝身上。

那冰藍色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一絲細微難察的漣漪,如同投入寒潭的一粒微塵。

她沒有回應冰帝的憤怒咆哮,只是再次將視線投向天幕。

畫面正飛快流轉:一個黑發小男孩在簡陋的覺醒儀式上,體表浮現出星紋;男孩在冰天雪地中苦練體魄;男孩深入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采摘草藥;男孩在白色荒漠般的極北邊緣,意外抬頭,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風雪,遙遙瞥見了王座的方向……雪帝的指尖,在王座冰冷的扶手上,幾不可查地輕輕敲擊了一下。

這里與斗羅大陸的森嚴截然不同。

無邊無際的森林并非由尋常樹木構成,每一株都如同最瑰麗的翡翠和水晶雕琢,流淌著實質般的生命綠光。

巨大的藤蔓纏繞著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奇石,形成天然的拱橋和亭臺。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到化不開的生命氣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洗滌靈魂。

繽紛的光點在林間輕盈飛舞,如同有生命的精靈。

森林中心,一汪澄澈見底、散發著七彩光暈的生命之泉旁。

生命女神斜倚在一株巨大無比、枝干如同碧玉流淌的生命古樹的虬結根須上。

穿著一身簡單的素白長裙,卻掩蓋不住那份包容萬物、滋養天地的神性光輝。

溫潤如春水的眼眸,此刻正帶著一絲新奇的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并非用眼,而是通過神念感知——下界斗羅大陸上空那片巨大的天幕,以及天幕上正在演繹的“未來”。

“呵,”一聲輕柔的、如同新葉舒展般的輕笑從她唇邊逸出,“倒是個……有趣的小家伙呢。”

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的阻隔,落在了天幕上那個最終將九色神光熔于一爐,鑄就星源神位的青年身影上。那包容萬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純粹的欣賞。

“嗯。”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毀滅神王的身影悄然浮現,他身披暗紫色甲胄,周身繚繞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仿佛連空間都在他身周無聲湮滅。

那雙木槿色的眼眸也投向了下界的天幕,目光銳利如能洞穿一切虛妄。

“如此快的崛起,如此駁雜卻又最終歸于一的道路……確實少見。”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看來,這潭沉寂許久的神界,很快就要被攪動了。”手掌輕輕搭在了生命女神纖細的肩頭。

生命女神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溫潤的目光依舊注視著下界那璀璨的天幕,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有趣的小家伙”沖破凡塵束縛,踏入神界的那一刻。

平靜了太久的神界,或許真的需要一點不一樣的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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