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wěn)住陣腳，反擊蜀軍！”

曹真也是一代名將，呼喊之后，算是勉強穩(wěn)定住了魏軍。

魏軍士卒這才咬牙拿起武器，朝蜀軍發(fā)起反擊。

然而蜀軍在水里，他們在岸上，根本無法靠近。

靠射箭吧！

他們的弓箭又比不上牛角復(fù)合弓，射程不夠！

何況魏軍士氣更是堪憂，完全沒有與蜀軍交戰(zhàn)的斗志。

“再射！”

馬哲也一眼看出了魏軍當(dāng)前的窘境，趁他病要他命，命令蜀軍不斷地射箭。

曹真的數(shù)萬大軍毫無還手之力，活像一只只靶子，被一個個射落。

“跳到水里去，游向蜀賊戰(zhàn)船！”費曜簡直是昏了頭，才下出這樣的命令。

且不論曹魏士兵多來自北方，不善水性。

更別說水流湍急，加上許多人又染病、體力不支，如何能接近蜀軍小船。

【蒙沖】和【走舸】皆靈活無比，一看到魏軍接近，一個擺尾、打個浪花，便又劃動到了另一個方位。

很難接近！

偶有一兩個運氣好的接近了戰(zhàn)船，甚至翻到了船上，結(jié)果睜眼一看，七八個大漢圍了上來。

一人一刀就將其結(jié)果了。

“往水里射箭！”馬哲命令道：

于是一把把復(fù)合弓又對向水中，黑箭射出，一朵朵血花綻放，染紅了水面。

“大司馬，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如此，我們的士兵就都要死完了！”夏侯霸焦急道：

“快，讓士兵們后退，遠(yuǎn)離水面，躲到高處。找大樹、巖石作掩體。等蜀軍上岸，再發(fā)起沖鋒！”

曹真即刻轉(zhuǎn)變了思路。

他明白不能與蜀軍打水戰(zhàn)，和遠(yuǎn)程戰(zhàn)，這兩者都是魏軍的弱項。

必須要想辦法把蜀軍引到岸上，然后再迅速靠近，和蜀軍打白刃戰(zhàn)。

“少將軍，敵人跑出我們的射程之外了！我們要上岸追擊嗎？”李大頭問道：

“不急，這是曹真的陷阱，想引我上當(dāng)，沒那么容易！他們不下來，我們也就不上去，看誰能耗得過誰！”馬哲握緊雙拳道：

老陳頭卻微微感到一絲隱憂，他不禁和馬哲說道：

“少將軍，我們這回能對魏賊造成這樣的重創(chuàng)，除了出其不意之外，主要還是依靠大霖雨的功勞。”

“若是僵持下去，等雨停水退，我們的【蒙沖】【走舸】也將再無用武之地。”

馬哲聞言，微微皺眉，一語不發(fā)。

老陳頭咽了咽唾沫，繼續(xù)道：

“魏軍雖受重創(chuàng)，但怎么著也還有四五萬人馬！待他們恢復(fù)過來，失去天時、地利庇佑的我們，很難在這狹窄的山地間與魏軍作戰(zhàn)！”

“一旦被他們接近，我們很難跑掉，真要近身戰(zhàn)、白刃戰(zhàn)，我們則完全不是對手。”

聽完老陳頭的話，馬哲猛吸一口氣。

“老陳頭，你可真不是個當(dāng)兵的料……”

馬哲忽然道：

老陳頭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明白馬哲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該去做將軍！”馬哲微微一笑，道：

“等這場仗過去，我就向丞相為你請功，讓你做我的參軍！如何？”

老陳頭渾身一顫，老淚縱橫道：

“承蒙少將軍看得起，我老陳頭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唉唉唉！用不著這樣。我知道丞相的【出師表】現(xiàn)在在蜀中上下都很出名，可你也不要胡亂引用，聽著怪不好意思的。”馬哲一臉尷尬表情。

“哎！”

老陳頭擦干了鼻涕、眼淚道：

“我就是太激動了，想不到還有人能看到我們這幫老兄弟的價值。”

馬哲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天黑，我們就偷偷潛上岸，襲擊魏軍！最好能將他們的糧食給燒掉。”

“唯！”

……

……

相比于蜀軍這邊的井然有序、士氣昂然，魏軍則是東倒西歪，士氣頹然。

“大司馬，要不然撤軍吧！我們的損失太過慘重了，尚未出子午谷，就已折損了半數(shù)人馬！”費曜再次提議撤兵。

夏侯霸則是再次駁斥費曜的言論：

“大司馬，萬萬不可撤軍！若是就這樣回去，以我們損失數(shù)萬兵馬之罪，陛下一定會重重責(zé)罰。”

“只有繼續(xù)出子午谷，與張郃、司馬懿會合，拿下漢中，才能將功補過。”

夏侯霸頓了頓，繼續(xù)道：

“我軍死傷雖重，可仍有四五萬兵馬，我觀蜀軍不過數(shù)千，趁我們不備才能重創(chuàng)我們。只要我們重整軍隊，鼓舞士氣，必能摧枯拉朽，消滅蜀軍！”

曹真陷入了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向夏侯霸道：

“就按仲權(quán)的意思辦！到了這一步，我們已無退路了。”

“唉！”費曜嘆了口氣，但也只能聽令行事。

……

……

入夜，蜀軍悄悄上了岸，朝魏軍的營地摸了過去。

這回他們放聰明了，明哨暗哨齊備，就是為了防止蜀軍的偷襲。

“少將軍，雨好像停了！”老張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朝馬哲說道：

“真是天助我也！”馬哲握緊了手中長弓，道：

“這樣的話，就可以考慮放火燒糧了！”

馬哲暗自思忖道：

連綿的大雨，大概率會讓魏軍對于糧倉防火一事疏于準(zhǔn)備，只要燒掉糧草，魏軍必亂。

“這次突襲，以襲擾和損毀物資為主，切莫戀戰(zhàn)！”馬哲叮囑道：

“魏軍雖狀態(tài)不佳，可曹真必定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若與之鏖戰(zhàn)，我們未必能討到什么便宜。”

“是，少將軍！”老張、老陳頭、李大頭聽令道：

……

……

“大司馬，雨停了！”費曜興奮地朝曹真匯報道：

“直他娘的！終于是停了！連下三十天的大霖雨，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估計地勢低的地上，全叫洪水給淹完了！”夏侯霸罵罵咧咧道：

曹真的眼皮子卻忽然跳動起來，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費曜，你去巡查一下我們的糧草和物資，多加派些人手，特別要注意防火。最好用生牛皮，將糧食外圍都包起來！”

曹真鬼使神差的下了這么一道命令。

“防火？”

費曜有些不解：

“大司馬？雨勢剛停，如此潮濕，怎會起火，應(yīng)注意防潮才是！”

“只是隱隱覺得不安罷了！去執(zhí)行吧，總沒什么壞處！”曹真說道：

“唯……”

費曜雖心里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認(rèn)真執(zhí)行領(lǐng)導(dǎo)的命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