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在了！這都多少年了？”馬謖看著急急忙忙跑過來的馬哲，無語道：

他還以為有什么事呢，結果是來問這個。

“當年關羽丟失荊州，這支部隊一路上損兵折將，最后關羽死，他們也就投降東吳了。”

馬謖有些感慨，他對關羽一直沒什么好印象，關羽丟了荊州不但讓季漢痛失一臂。

還讓他馬氏再無法回荊州故鄉！

“你問這個干嘛？”馬謖疑惑道：

“我昨日夜觀天象，發現啟明北移，北斗錯位，故而推算出未來一月，隴山方向將有大霖雨，淹沒三軍！”

馬哲閉著眼睛、掐著手指，神神叨叨的。

“你在說什么胡話？”

馬謖一巴掌拍在馬哲的頭頂，把他的發冠都打塌了一截。

“哎呦！老爹，你打我干甚？”馬哲吃痛道：

“誰讓你在這故弄玄虛？好的不學，盡學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馬謖怒罵道：

“我是說真的！”馬哲嘆了口氣道：“唉，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真話都沒人相信了。”

“滾！”

馬謖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馬哲搖了搖頭，失望的準備離開，馬謖見狀，也不禁心疼起來。他朝馬哲喊道：

“阿哲，當年在荊州，廖化曾是關羽的屬下，若有問題，去問廖化便是！”

馬哲眼前一亮，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混小子，弄啥哩！”馬謖也照貓畫虎，比了一下那個手勢。

……

……

廖府！

廖化正與譙周談論國事，譙周的仇國論還是影響到了一些人。

比如身為荊州派的廖化，也被益州派保境安民、休養生息的政策所感染。

連年的戰爭，也讓這位老將疲憊不堪，幻想著過上天下安定的日子。

“先生常說保境安民、休養生息！可縱使我們不想打，偽魏也會向我們發動戰爭！如此這兩句話豈不是成為空談了嗎？”廖化與譙周論道：

“恕在下狂言！今大魏占據八州之地，天命已成！季漢若強行與之對抗，勢必生靈涂炭！只有早日投降，方有利天下萬民！”譙周給廖化洗腦道：

廖化是荊州派的重要人物，若他倒向投降派，對于益州派來說，是個很好的消息。

“怎可如此？！蜀中乃先帝畢生基業，怎能拱手讓于魏賊？”廖化連連搖頭，可卻并未制止譙周再言，顯然其心中已有所動搖。

譙周敏銳察覺到了這一微妙，當即道：

“廖將軍此言謬矣！吾之所言，正是保存先帝之基業！”

“將軍試想，若我等投降，陛下尚且可被封王侯，保全宗廟、性命！可若是與魏國對抗，最后的下場必然是國破人亡！”

“到那時，才是將先帝基業讓于別人！吾等才是真正罪人！”

廖化已然被投降派洗腦成功，他嘆了口氣道：“若是真如先生所言，這天下也就太平了！”

廖化實在厭倦了無休止的殺戮。

自黃巾起義至今，一百多年里紛爭不止，百姓流離失所，民生凋敝。

廖化只盼著有一方能夠快速結束這亂世，至于是漢、是魏、還是吳，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將軍，鎮西將軍求見！”一個守衛走進來說道：

“哦？是馬子思！他來干什么？”廖化的眉頭微微皺起。

“將軍，這該如何是好！可有地方躲避？”

譙周坐立難安，立馬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斥著驚慌。

“先生勿慌，請先去側室避一避！這里我來應付？”

譙周連忙朝側室跑去，因為慌亂，他還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得頭破血流。

譙周前腳剛走，馬哲后腳便到了。

他瞅了瞅客座上的茶水，不禁問道：“廖將軍，是否有客人在，這茶水都沒來得及收嘛！”

“一普通朋友而已，已經走了！”廖化命人將案幾整理干凈，不動聲色道：

“原來如此！”

馬哲也沒多想，一屁股便坐在譙周剛才坐的地方。

他呋坐著，這是佛家的坐姿，在蜀中還不太流行。

“馬將軍倒是稀客，今日來找老夫，可有什么事嗎？”廖化給馬哲沏了杯茶，問道：

馬哲抿了一口茶，才開口問道：“廖將軍，我想了解一下關于荊州兵的事！當年關將軍所訓練的荊州兵，真的全部覆亡了嗎？”

“荊州兵！真是個久遠的詞！好久沒聽到了。”廖化搖了搖頭，無奈一聲嘆息：

“那本是支水陸兩棲作戰部曲，曾有萬余人，奈何隨著關將軍大意失荊州，這支部曲也沒了用武之地，便逐漸消亡了。”

馬哲神情一黯，可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真就完全不存在了？我大漢上下都沒再訓練過此等部曲？”

廖化搖了搖頭，“荊州已失，已無條件再練此兵種！且此部曲花費甚多，實無必要訓練！”

馬哲聞言，失望至極，臉色頹然。

廖化見狀，抿了口茶，過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其實老夫手里，倒是還剩下兩千荊州殘兵，只是這么多年荒于訓練，其水站技能恐忘得差不多了。”

“無妨！無妨！”馬哲心頭希望再燃，說道：

“廖將軍可否將此部曲暫時借給我，等擊退偽魏大軍，吾必加倍償還！”

廖化笑道：“不過一些老兵而已，少將軍想要，盡管拿去！”

“如此，那哲就謝過老將軍了！”馬哲激動道：

“皆是大漢之兵，為大漢效力，又何必說什么謝與不謝！”廖化揮了揮手，不以為意。

拿過廖化手令，馬哲便告辭離去，去找那些荊州老兵了。

等馬哲離開后，譙周才敢從側室出來，確認馬哲走遠后，他才憤怒地看向廖化道：

“廖將軍，你為何還要將兩千荊州兵送給他，這豈不是讓戰爭持續更長的時間？”

譙周哪里還有剛才的畏畏縮縮，整個人像是一只發怒的公雞，脖子伸得老長。

廖化沒有理會譙周的憤怒，只淡淡道：“先生認為此次我軍能抵御住魏軍的三路進攻嗎？”

“斷無可能！”

譙周篤定道：

“大魏集結二十五萬兵馬伐蜀，豈是我們可以抵擋的？搞不好雍州涼州，包括漢中全都會丟失。”

“漢中若失，則蜀中危矣！如此，我送與不送，又有何區別？”

“也當是我為大漢，盡最后一點忠心吧！”廖化一臉無奈。

“老將軍，斷不可有這種想法，你這是棄那兩千士卒的性命于不顧。他們也有父母妻兒，若戰死，你讓他們的家人怎么辦？”

譙周駁斥他道：

廖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