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都的天際線已被機甲炮火撕裂成破碎的橘紅色,五座巨型機甲如鋼鐵山巒般碾過城區,履帶碾過之處,摩天樓像積木般崩塌。
飛出的魂導彈拖著幽藍尾焰如暴雨般砸向市中心,市政廣場的噴泉被氣浪掀飛,水柱混著碎尸塊濺在燃燒的商鋪招牌上。倒塌的磁懸浮軌道懸在半空,斷裂處還掛著半截車廂,里面傳來絕望的敲擊聲,卻很快被機甲主炮的轟鳴碾碎。
居民區成片坍塌,露出的鋼筋骨架像垂死掙扎的巨獸肋骨,廢墟中偶爾亮起的魂導燈,映著市民們凝固在臉上的驚恐。
汪天羽與尹老正站在一座未啟動的機甲頂端對峙血魔。
藍電霸王龍虛影在汪天羽身后咆哮,雷霆之力如銀蛇纏上機甲外殼,卻被血魔周身暴漲的血色魂力震開。
“哼!嗑藥的廢物也配與我對陣!”汪天羽怒喝著引動天雷,卻見血魔獰笑一聲,嗜血戰虎虛影猛地膨脹,硬生生扛下雷霆反震一拳,拳風竟將尹老布下的空間屏障震出裂紋。
遠處,另外五座啟動的機甲仍在肆虐,其他神級強者的攻擊落在機甲光膜上,盡數被折轉向自家防線,已有三位強者被自攻波及,金色魂袍在爆炸中撕裂。
高空戰場,血魔老大渾身蒸騰著血色蒸汽,嗜血戰虎虛影在他身后張牙舞爪,左爪撕裂汪天羽的掌風,右拳帶起腥風逼退尹老。
“哈哈哈!我這血煞丹提升的魂力滋味還不錯吧!”他狂笑著,肌肉賁張如血色巖石,每一次碰撞都激起能量亂流,震得云層翻涌如沸,連日月都在光暈中顫抖。
地面上,魂師們用魂力撐起傾斜的樓宇,有人手臂被碎塊砸得骨茬外露,仍咬著牙不肯撤手;醫生跪在瓦礫堆里,用隨身攜帶的魂導醫療設備為傷員止血,血珠濺在他們沾滿灰塵的白大褂上;科學家們在一批封號斗羅的守護下,分別趴在五座機甲最初停放的山體的裂縫邊,正用儀器解析能量殘留,企圖尋找到令巨型機甲停止的方法,但裂縫深處突然傳來紅衣女人嬌媚的冷笑:“螻蟻就乖乖死一邊去?”
在血魔和汪天羽、尹老對打時,都已服下血煞丹血魔團的剩余眾人,就已經趕往五座機甲存放的位置,清理前來尋找方法的人,而聯邦的高端戰力全部用于抵御五座機甲了,其余人幾乎都不是血魔團的對手,一時之間只能使用車輪戰,為科學家們創造研究的契機。
此刻,明都正上方的天幕上,一道墨綠色身影正戲謔地俯瞰著下方的一切。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低語如毒蛇吐信:“加油啊,這可是專為你們的種族量身打造的武器。若不是當年那群蠢貨弄丟了圖紙,五十年前你們就能享受到‘絕滅24’的滋味了。真好奇,不知道在彈藥耗光前,你們會做出怎樣的掙扎呢?呵,真是期待啊。”
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防空洞里,被尹老轉移的學生都在這里接受治療。
轉播屏幕的光影映在劉鋒緊繃的側臉上。他看著畫面中不斷坍塌的街區,深深的無力感再次縈繞他的心頭,雙手死死的抓著肩部的衣服,腦海被愧疚的情緒充斥著:上次進入那個山洞我就該注意到的,如果當時我把這個事情告訴老師......
這時已經醒了的祝福,看出劉鋒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會沒事的。”
“喂喂喂~,別把灰塵拍過了,臟了本少的衣服!“一旁的恒毅嫌棄道,順帶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
祝福白眼一翻,“那你來這干嘛,看你人模狗樣兒的,實際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
“哼!要不是事發突然,我又正好在學校里,才不得已來這里,”恒毅高傲的甩下劉海,“就憑這破地方怎么可能跟我家豪華地下室比。”
越想越氣的恒毅突然站起,空間鎖在指尖閃爍,“布屈,跟我拆了那堆破爛!”
“恒少,咱們……”布屈被拽著踉蹌起身,強烈的不安令他臉上爬滿汗珠。
“別開玩笑了,你去能干什么,不拖后腿就不錯了。”祝福不屑道。
“那個地下洞穴。”劉鋒猛地抬頭,“祝福你還記得嗎,那里四通八達,應該連接著每個巨型機甲的底座。”
聞言,角落里,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突然站起,“我也去!”
“任翔?”看著這個向來獨來獨往的同班同學紅著眼眶卻堅定的樣子,劉鋒有些恍惚。
之前的山洞里,任翔也被毒蛇抓了進去,在眼神瞟到角落那堆穿著囚服的干尸時,他立刻就認出了其中一具尸體,即使已經枯萎到面目全非,但任翔知道,那是他爸爸。
祝福咂嘴甩上鍛造錘:“既然要去,怎么能少得了我這個鍛造大師呢?”
“那、那個.......我們真的不找大人解決這件事嗎?”一直不敢發聲的布屈此時插了句嘴。
“現在哪個大人有空?”恒毅不滿的說道,一把拉過布屈“走了走了!”
五人穿過學院的應急通道,沿著布滿蛛網狀裂紋的地下管道前行。恒毅的空間鎖不時閃爍,將墜落的石塊轉移到別處;布屈貼在管壁上,遁影鼠武魂讓他能提前感知前方的能量波動。
安全起見,五人摸到大致方位后,直接從下水管道挖到地下洞穴。
“等一下!”在挖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布屈連忙喊道:“對面有東西!”
“轟——!吼——!”一頭巖蜥察覺劉鋒等人,轟破了僅剩的巖層。
巖層崩裂的瞬間,腥臭的風裹挾著碎石撲面而來。
那頭巖蜥足有十余米長,暗褐色鱗片上布滿青苔,琥珀色的豎瞳死死鎖定五人,口中滴落的涎水在地面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小坑。
“糟了,看這身形,這是一頭貨真價實的萬年魂獸!”祝福瞬間就認出年限,驚愕情緒裹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沒辦法了,被這家伙盯上,根本逃不掉,我們只能迎上去。”劉鋒立刻給出判斷。
“第一魂技——空間鎖·定!”恒毅皺眉,率先出手,指尖縈繞的銀白光芒瞬間套向巖蜥頭顱。可對方蠻力驚人,空間漣漪只讓它動作遲滯半秒,粗壯的尾椎便帶著破風之聲橫掃而來。
“第二魂技——冥火燎原!”祝福腳尖點地,暗紫色火焰順著管道壁蔓延成火墻,巖蜥被灼燒得發出刺耳嘶鳴,攻勢卻未減。劉鋒眼神一凝,周身銀芒暴漲:“第一魂技——白龍體!”力量與速度的雙重增幅讓他身形化作殘影,白龍槍嗡鳴著刺入巖蜥腹下鱗片的縫隙。
“叮——”槍尖竟被彈開,劉鋒手臂發麻,這頭兇獸的防御力遠超預期。任翔冷哼一聲,背后金紅色羽翼展開,黃色的魂環光芒亮起:“第二魂技——金烏真火!”比祝福的冥火更狂暴的烈焰如瀑布傾瀉,巖蜥被燒得連連后退,卻在退到洞穴深處時突然仰頭,噴出粘稠的灰色粘液。
“小心!”恒毅反應極快,空間鎖再次閃爍,將大半粘液轉移到洞穴另一端的巖壁上。可仍有幾滴濺到布屈的褲腳,瞬間蝕出幾個黑洞。布屈嚇得魂飛魄散,遁影鼠武魂全力發動,整個人貼在洞頂瑟瑟發抖:“這、這玩意兒比老大的潔癖還難纏!”
劉鋒抓住巖蜥舊力已盡的空檔,第二魂技“白龍勁”驟然爆發,槍身纏繞著螺旋狀的銀白色勁氣,狠狠扎向對方剛才被金烏真火灼燒過的鱗片。“噗嗤”一聲,這次終于破開防御,巖蜥吃痛暴怒,猛地弓起身子,背甲裂開無數縫隙,密密麻麻的尖刺如暴雨般射向五人。
“第一魂技——金烏赤盾!”任翔雙翼合攏成金色護盾,擋住正面尖刺;恒毅和祝福不斷轉移側面攻擊;布屈使用“第二魂技——影子轉移”將巖蜥的攻擊全部還給了它。在巖蜥受到自己攻擊的時,劉鋒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身影如白龍般繞到巖蜥身后,白龍槍凝聚起前兩魂技的疊加之力,槍尖泛起刺眼的銀光。
“就是現在!”他低喝一聲,槍身化作流光從巖蜥最柔軟的后方穿過,直刺萬年巖蜥的內臟。萬年巖蜥發出瀕死的哀嚎,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漫天煙塵。
布屈癱坐在地大口喘氣:“嚇、嚇死我了……這兇獸真的好瘆人。幸、幸好這里狹小,它活動不開。”恒毅掏出手帕擦了擦被灰塵弄臟的袖口,淡然道:“還好吧,還有你過來,我背你。”
“這、這、這,不好吧。”恒毅的話語令布屈直打哆嗦。
“廢什么話。說的好像你現在還能動一下似的。”萬年巖蜥攻擊的威力著實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接的,布屈極限透支才使巖蜥的大部分攻擊落在它自己身上。
劉鋒收槍而立,銀白魂靈千鈞蟻從他肩頭爬下,觸角輕碰地面感知著震動:“前面還有能量波動,我們還要再小心些。”身旁的任翔沒有說話,只是認可的點點頭。
五人調息過后,借著洞穴巖壁的陰影,繼續向機甲能量的源頭潛行而去。
歷經四頭魂獸圍堵,他們終于抵達一座機甲底座的正下方。“還好后面幾頭都沒有第一頭強。”經歷過劫后余生,祝福由衷的感嘆道。
厚重的金屬板上,復雜的能量紋路隨機甲運作發亮,卻找不到接口。“這破玩意兒……”看到一個紅色的能量樞紐,祝福的鍛造錘剛落下,就被不知什么能量彈開了。
“發生了什么?”這莫名其妙的一下令祝福沒回過神來。
“看來不能強攻了。大家附近找找有什么開關!”聽到劉鋒的話,其他人四散開來,唯獨祝福停留在原地。
“可惡。作為鍛造師,就沒有我錘不開的東西!”藍色火焰包裹錘頭,沉重的鍛造錘承接了祝福所有的魂力輸出,隨后發出瘋狂的攻擊落在能量樞紐上。
十幾分鐘后,祝福額頭冒汗,手臂酸麻,幾乎要握不住錘子。已經力竭的祝福煩躁地隨手一砸。
“嘭——!”能量樞紐破碎,能量紋路肉眼可見的暗淡下來。
恒毅瞳孔微縮,快步上前檢查樞紐殘骸:“你怎么做到的?”
“我、我...也、也......哦~,這玩意不能用魂力去砸。”祝福撓撓頭,突然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知道了方法,劉鋒看向眾人,語氣果斷:“快走吧。時間不允許我們過多停留。”說完向下一臺機甲底座方向跑去,眾人迅速跟上。
當第二座機甲停擺時,洞穴頂端裂開,一道模糊身影懸浮半空,指尖凝聚著墨綠色色能量:“一群小鬼們?哈哈哈~,原來是你們壞了我的事啊……”
能量球落下的瞬間,青金色與金色光芒如閃電劃破黑暗。“竟然和小孩過不去,閣下未免也太丟人了吧。”已經空出手神級強者聲音里帶著冰寒殺意,第二臺機甲攻勢停下的剎那,他們便感應到地下異動。
那身影嗤笑一聲,周身空間扭曲:“別急~,游戲才開始...我們后會有期。”話音未落已消失。神級強者魂力耗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剩余三座機甲的樞紐被徹底摧毀時,和汪天羽、尹老對打的血魔突然凄厲長笑,嗜血戰虎武魂膨脹至數十米;幽狼綠眼閃過決絕,利爪撕裂胸膛;毒蛇、狂鯊、影豹、疾狼同時引爆魂力,爆炸聲在空蕩的城市里回蕩,卻再掀不起波瀾。
劉鋒望著遠處逐漸亮起的救援燈光,握緊了手中的白龍槍。千鈞蟻魂靈輕輕蹭著他的手腕,仿佛在安撫他尚未平復的心跳。放空洞里的轉播屏幕已經熄滅,但那些在炮火中倒下的身影,卻像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