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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廟會

蘇晚被他說得臉發燙,一扭頭假裝收拾桌上的胭脂盒:“油嘴滑舌。”謝緋夜也不反駁,湊過去幫忙整理散落的發簪,金屬碰撞叮當作響。突然他從袖袋掏出個油紙包,里頭躺著兩只梅花酥,表皮還泛著油光。

“早市張嬸兒新做的,知道你愛吃帶豆沙的。”他把油紙包往蘇晚跟前推,“昨兒見你盯著點心鋪子瞅了老半天。”蘇晚手停在半空,想起確實路過時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這人嘴上沒個正經,倒把這些小事都記心里了。

“又不是小孩子,還拿吃的哄人。”她嘴上嫌棄,手指卻不自覺捏起一塊酥皮。謝緋夜往她身邊挪了挪,身上雪松香混著點心甜味,“明兒廟會人多,你把這個戴上。”說著掏出根紅繩,末端系著枚刻著小狐貍的銀鈴鐺。

“戴著鈴鐺,就算人擠散了我也能找到你。”他說得隨意,卻認真把紅繩系在蘇晚手腕上。鈴鐺輕輕晃了晃,發出細碎聲響。蘇晚盯著手腕發呆。

正說著話,謝緋夜突然皺起眉頭,伸手按著太陽穴,臉色變得煞白。蘇晚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只見他整個人氣質瞬間變了,眼神從玩鬧變得沉穩,甩開蘇晚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語氣冷淡:“抱歉,失禮了。”

蘇晚愣住了,這說話的語氣和神態,根本不是平時那個愛耍無賴的謝緋夜。她試探著問:“你......是謝明淵?”

謝明淵點了點頭,揉了揉腦袋解釋道:“抱歉,緋夜那家伙玩得太瘋,把身體控制權搶走太久了。我好不容易才搶回來。”他看了眼蘇晚手腕上的鈴鐺,又補充道:“他胡鬧慣了,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你別往心里去。”

蘇晚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嘴上卻逞強:“誰會在意他說什么。”她把桌上沒吃完的梅花酥推過去,“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謝明淵搖搖頭:“不用了,我這次能控制多久還說不準。要是緋夜再出來,你......離他遠些吧。”說完,他轉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蘇晚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輕輕晃了晃手腕,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也不知道下次再見面,出現的會是哪一個。

蘇晚站在原地,心里亂糟糟的。謝明淵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和謝緋夜完全是兩個人。她盯著手里沒吃完的梅花酥,也沒了胃口,隨手放在桌上。

第二天晌午,蘇晚站在后門口猶豫了好久。她想著謝緋夜昨天說要一起逛廟會,可現在也不知道來的會是謝緋夜還是謝明淵。正想著,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來人走路的姿勢慢悠悠的,臉上帶著笑,蘇晚心里一喜,是謝緋夜!可走近了才發現,對方眼神冷冷的,是謝明淵。

“對不起,緋夜暫時不會出來了。”謝明淵還是那么冷淡,“廟會我陪你去吧,省得緋夜之前說的話,壞了你的名聲。”

蘇晚有點失望,但還是點點頭。兩個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往廟會走,路上誰也沒說話。到了廟會,到處都是人,賣小吃的、耍雜耍的,熱鬧得不行。可蘇晚看著糖畫攤、泥人攤,再也沒了昨天的興致。

謝明淵偶爾說兩句,提醒她“小心別撞到人”“別走丟了”,但語氣干巴巴的。蘇晚看著手腕上的鈴鐺,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個愛開玩笑、會給自己帶點心的謝緋夜,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走著,蘇晚在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前停下了。五顏六色的面具掛在架子上晃悠,有笑瞇瞇的財神,有威風凜凜的武將,還有可愛的小兔子。她隨手拿起一個狐貍面具,想起謝緋夜說自己是青丘少主,忍不住笑了笑。

“喜歡就買一個吧。”謝明淵突然開口,語氣還是沒什么溫度,但他已經掏出錢遞給攤主了。蘇晚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了句謝謝,把面具拿在手里擺弄。

逛著逛著,前面突然圍了一圈人,還傳來叫好聲。原來是雜耍班子在表演噴火,火苗“騰”地一下竄得老高,圍觀的人嚇得往后退,又忍不住往前湊。蘇晚踮著腳想看,可前面人太多,根本看不見。

謝明淵猶豫了一下,說:“我抱你看?”蘇晚臉一下就紅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正說著,突然有人擠過來,蘇晚沒站穩,眼看就要摔倒。謝明淵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結果蘇晚直接撞進他懷里。

周圍人開始起哄,蘇晚臉漲得通紅,趕緊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謝明淵也有點不自在,咳嗽了兩聲說:“小心點。”兩個人都有點尷尬,氣氛變得更奇怪了。

這時候,蘇晚手腕上的鈴鐺突然輕輕響了一下。謝明淵臉色一變,捂著腦袋蹲了下去,額頭上全是冷汗……

謝緋夜拉著蘇晚就往人群里鉆。蘇晚本來還別扭著,被他這么一拽,也顧不上害羞了,一個勁兒喊“慢點慢點,別擠著人”。謝緋夜嘴上應著“知道啦”,腳下卻沒減速,直到擠到最前排,才停下腳步。

臺上的藝人踩著兩米多高的高蹺,做出各種驚險動作,一會兒翻跟頭,一會兒劈叉。周圍的人看得直叫好,蘇晚也看入了神,不自覺地跟著鼓掌。謝緋夜在旁邊偷偷看她,見她笑得開心,自己也跟著傻笑。

看完踩高蹺,兩人又逛到套圈的攤子前。謝緋夜非要露一手,掏出幾個銅板換了竹圈,信心滿滿地說:“等著,我給你套個大的!”結果連扔了好幾個,一個都沒套中。蘇晚笑得直不起腰:“就這水平,還吹牛呢!”

謝緋夜不服氣,又換了一輪竹圈,這次總算套中了個小泥人,是個笑瞇瞇的胖娃娃。他得意地把泥人遞給蘇晚:“拿著,給你的!”蘇晚嘴上說“丑死了”,卻還是小心地放進了兜里。

不知不覺太陽快落山了,廟會里的人漸漸少了。謝緋夜突然不鬧了,認真地看著蘇晚說:“今天玩得真開心,以后我還帶你出來玩。”蘇晚心里一暖,小聲說:“誰要你帶......”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緋夜拉著往家走,“走吧走吧,太晚了。”

兩人一路拌著嘴,身影慢慢消失在夕陽里。

蘇晚剛關上房門,身后就傳來衣物摩擦的輕響。她回頭時,只見謝緋夜周身浮起淡金色的光暈,墨色衣袍如流煙般消散,眨眼間化作一團雪白的毛球,“咚”地跳到鋪著藕荷色錦被的床上。

白狐甩了甩蓬松的尾巴,琥珀色的眼睛在燭火下映著狡黠的光,爪子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小晚兒,過來睡覺。”他的聲音帶著化形后的慵懶尾音,毛茸茸的腦袋還往蘇晚手邊蹭了蹭,鼻尖的涼意在她手腕上掃過。

蘇晚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耳尖的軟毛:“又賴在我床上,明日若是被侍女撞見,看你怎么解釋。”

白狐卻順勢蜷成一團,尾巴圈住她的手腕往懷里拉,毛茸茸的肚子貼著她的掌心,暖烘烘的像個活暖爐:“噓——睡了便不會被發現。”說著,還把腦袋埋進她手肘彎里,發出滿足的呼嚕聲,仿佛這張雕花拔步床本就是他的窩。

蘇晚被謝緋夜拽得往前一歪,差點栽到床上。她穩住身子,嗔怪道:“你這狐貍,化成原形還這么霸道。”邊說邊伸手關了床頭的油燈,屋子里頓時暗下來,只剩窗外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一片朦朧的白光。

謝緋夜把毛茸茸的身子往她懷里拱了拱,尾巴纏上她的小腿。蘇晚被蹭得發癢,想把他推開,卻摸到一手軟乎乎的白毛。白狐悶聲悶氣地哼唧:“別動,冷。”其實屋子燒著地龍,暖烘烘的,但蘇晚知道,這狐貍就是想黏著她。

躺了沒一會兒,蘇晚感覺有東西在戳自己的臉。睜眼一看,借著月光,只見謝緋夜正支著腦袋,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爪子還一下一下輕輕拍她臉頰。“你不睡覺,折騰什么?”

蘇晚困得直打哈欠。白狐突然變回人形,裹著被子將她圈在懷里,下巴蹭著她的發頂說:“睡不著,想讓小晚兒給我講故事。”

蘇晚被他圈得動彈不得,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小時候聽過的童謠,沒講幾句,就聽見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低頭一看,謝緋夜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難得露出幾分安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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