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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目標西南道

西街棺材鋪后院,

蕭不凡再次詐尸般彈坐起來!

這一次,

他臉上沒有驚恐,只有一種極度亢奮的、近乎扭曲的潮紅!

他大口喘著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到靈魂都在尖叫!

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雙手!

滾燙的是他腦海!

那半張由無數古老玄奧符文勾勒、山川地形模糊卻自帶磅礴皇道龍氣的——

豫章王皇家龍脈藏寶圖!

清晰得如同烙鐵烙在靈魂上!

每一個殘缺的標記都散發著歷史的塵埃與黃金的光芒!

潑天的富貴!祖宗的棺材本!老子要翻身了?!

蕭不凡激動得渾身篩糠,嘴角咧到耳根,

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用金磚砸開瘋婆娘的賣身契,

他翹著二郎腿,用手里握著棗木棍當,‘啪’地敲在手心,

瘋婆娘白萌萌只能盯著她那根寶貝棍子,氣得干瞪眼,還得捏腿捶背!

“嘖,笑得跟偷了腥的貓崽子似的?”

慵懶和善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刮過。

蕭不凡亢奮的笑容瞬間凍僵。

他脖子“咔咔”作響,如同生銹的軸承,一寸寸扭過頭。

門框邊,熟悉的死亡三件套:真絲睡袍,碧眼黑貓,油光锃亮的…棗木棍。

師尊正用棍子輕輕點著自己光潔如玉的下巴,

漂亮的眼睛瞇成危險的縫,如同鎖定獵物的母豹,

上下掃描著蕭不凡那副“一夜暴富”的蠢樣。

紅唇勾起一抹洞察一切、誘人弧度:

“看來…”

“這次下去,沒少刮地皮???”

“魂兒補得…油光水滑,都能反光了?”

她的目光,仿佛帶著地府特供的X光加質譜儀,穿透皮囊,

直抵他丹田里那團精純渾厚、隱隱帶著龍吟虎嘯(幻覺?)的本源陰氣,

甚至…似乎要撬開他天靈蓋,把他腦子里那張滾燙的藏寶圖摳出來!

“師…師尊!天地良心!徒兒是去‘通幽’!不是去抄家!”

蕭不凡舌頭打結,下意識想捂住腦袋,圖可是在腦子里,

身體拼命往后縮,恨不得把自己塞進那口剛刷好漆的“樣品”里當陪葬品。

“通幽?”

白萌萌嗤笑一聲,

手中棗木棍從手心移開,

卻轉而用棍頭不輕不重地拍打著他因激動和恐懼而僵硬的臉頰,

發出“啪啪”的脆響,羞辱感拉滿,

“老娘花了這么精力讓你通出這么一身‘肥膘’?

你是不是有張…”

她棍頭精準地虛空點了點蕭不凡的眉心,仿佛隔空戳著那張圖:

“…藏在某個犄角旮旯,

符文都糊出包漿,還帶著股前朝老棺材板霉味的‘鬼畫符’?

也是通幽的‘贈品’?地府旅游局發的?”

白萌萌精準點出“藏寶圖”!連“符文糊掉”、“前朝霉味”的細節都分毫不差!

蕭不凡冷汗如瀑!

“意…意外!純屬意外!”

蕭不凡心一橫,決定丟出王炸攪渾水,

“是…是我家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祖宗!

生前是個老賭鬼,輸得連褲衩都當掉那種!死了幾百年還改不了吹牛的毛??!”

他語速飛快,唾沫橫飛:

“非說他腳底板下壓著半張什么…什么蕭衍!

就是那個被叛軍堵在臺城里,啃樹皮活活餓死的‘菩薩皇帝’蕭衍!

留下的復國寶藏圖!

說什么他祖上…呃,也是我祖上,是蕭衍流落民間的嫡系一脈!

這圖就是憑證!

徒兒看他可憐巴巴吹得唾沫橫飛,

又想著好歹姓蕭,就…就當收個破爛留個念想!

師尊,那《南梁秘史》?

呸!

寫書那廝就是個生孩子沒屁眼的窮酸,滿嘴跑騾車!

假的!絕對是假的!

而且我那祖宗老倌生前連骰子都出千,他的話能信?狗都不信!”

蕭衍!菩薩皇帝!復國寶藏!私生子血脈!

這幾個詞如同深水炸彈,

炸得白萌萌那雙慵懶的眸子精光爆射!

銳利如開刃的匕首!

她懷里那只打盹的黑貓,猛地炸毛,“喵嗚”一聲,

碧綠豎瞳死死鎖住蕭不凡,仿佛在看一個移動的超級金礦!

空氣瞬間凝固。

“哦?”

白萌萌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輕柔,

如同情人耳語,卻讓蕭不凡的血液瞬間結冰,

“蕭衍!

南梁武帝,信佛信得國庫空虛,最后啃光臺城樹皮餓死的高僧皇帝?!?

她每吐出一個字,蕭不凡的心就往下沉一丈。

“前日三更…豫章王老祖給老娘說,世子孱弱,

拜托老娘取皇家龍脈寶藏,支持冥府蕭家復國大業?!?

白萌萌緩緩踱步,真絲睡袍下擺拂過地面,無聲無息,如同索命的幽靈。

她停在蕭不凡面前,陰影將他完全吞噬。

俯身,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湊得極近,幽冷的體香鉆入蕭不凡的鼻腔。

她的眼睛,深如寒潭,倒映著他驚恐扭曲的臉。

“乖徒兒…”

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廓,溫熱的氣息噴吐,卻凍得他靈魂顫抖,

“祖宗托付,為師最近…手頭是有點緊?!?

“老鬼摳搜出來的‘陰財’,為師瞧不上。”

她直起身,語氣慵懶,眼神卻如鷹隼,“但這半張…”

她拖長了調子,涂著淡粉色晶瑩甲油的纖纖玉手,

優雅而致命地伸到了蕭不凡面前,掌心向上,紋路清晰。

“蕭家預備東山再起的…皇家龍脈密庫藏寶圖?!?

“拿來?!?

兩個字,輕如鴻毛,重逾九鼎。

不是商量,是最終判決。

蕭不凡看著那只完美無瑕卻堪比閻王索魂令的手,

感覺腦子里的藏寶圖燙得能煎蛋!

交?潑天富貴還沒焐熱!不交?棗木棍下做鬼也難安!

“師尊!這圖…它是半張??!”

蕭不凡垂死掙扎,聲嘶力竭地強調其“廢物”屬性,

“而且…圖上說需要蕭衍直系血脈!還得是嫡脈心頭精血為引才能激活!

徒兒雖也姓蕭,

但隔了特么一千多年!血脈稀薄得跟兌了十八道水的假酒似的!精血?

徒兒怕是一滴都擠不出來就嗝屁了!您拿了也白拿!廢紙!絕對的廢紙!”

“廢紙?”

白萌萌笑了,笑得顛倒眾生,也笑得蕭不凡魂飛魄散。

她收回手,不再看他,

轉身拿起軟布,慢條斯理地擦拭那根油光锃亮、仿佛渴飲鮮血的棗木棍。

“是不是廢紙,你先畫出來,試過才知道。

至于血脈…”

擦拭的動作優雅地停頓,她側過完美的臉頰,

嘴角勾起一個讓蕭不凡如墜冰窟、靈魂凍結的弧度。

“不是還有你嗎?我的好徒兒?”

“稀薄不稀薄無所謂,只要是嫡系血脈,”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劃過蕭不凡的脖頸大動脈。

“多放幾碗…總歸能熬出點‘皇族味兒’吧?”

“這圖,

就當是你孝敬為師…你我師徒聯手,陰陽全有,共享富貴,豈不快活?”

“明天…”

棍子在她手中挽了個凌厲的棍花,“嗚”的一聲破空尖嘯,撕裂死寂。

“陪為師出趟遠門?!?

“去西南道,三苗故地?!?

“咱去…挖挖咱家那位‘高僧皇帝’留下的‘念想’?!?

“順便…”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蕭不凡慘無人色的臉上,笑容和善,語氣溫柔得能滴出蜜糖。

“一滴精血…應該…大概,也死不了人?!?

咕咚!

蕭不凡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喉嚨里,那口絕望唾沫咽下的聲音。

完了!潑天的富貴沒撈著。

先得放血驗親尋寶,這尋寶之旅,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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