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楓科技地下實驗室的空氣里漂浮著數據塵埃,全息投影將 1998年暴雨夜的代碼拆解成無數發光的銀杏葉。林峰盯著懸浮在半空的二進制流,突然發現每片葉子的葉脈走向都對應著全球主要城市的經緯度——紐約、倫敦、東京,還有那個反復出現的坐標:北緯 39.92度,東經 116.39度,正是北京銀杏巷的位置。
“這不是普通的時空代碼,”夏雨薇的指尖劃過投影,葉片隨之分裂重組,“是 Sky Pharma在全球布置的時空樞紐坐標,每個樞紐都儲存著對應城市的基因數據鏈。”
李航突然指著東京的坐標點:“這里的代碼在自我復制!就像……就像他們在每個城市培養時空寄生蟲,一旦成熟,整個區域的時間線都會被篡改。”
林峰的手機在這時震動,彈出父親的監控錄像:老人正在病床上畫銀杏葉,每片葉子的葉脈都精準對應著全息投影中的坐標。他突然想起軟盤里的最后一頁筆記:“1998.12.24,老趙說要在六個城市種下‘時間之種’,用假藥患者的基因當養料。”
“六個樞紐,對應六片主葉脈,”夏雨薇調出全球地圖,“加上BJ的銀杏巷,正好是銀杏葉的七道主脈。Sky Pharma想通過基因共振,讓整個地球的時間線都臣服于他們的‘銀杏計劃’。”
會議室的警報突然響起,王勁松的秘書沖進來,手里捧著份剛截獲的密報:“Sky Pharma的貨輪正在向六個樞紐城市運輸‘基因培養液’,預計 72小時后抵達。”
“培養液里裝的是二十年來收集的假藥受害者基因,”林峰捏緊密報,指節發白,“他們要在時空樞紐啟動終極儀式,把人類基因鎖死在 1998年的暴雨夜。”
夏雨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兩人的基因密鑰芯片貼近全息投影。光點驟然匯聚,在地圖中央形成個旋轉的漩渦——正是 Sky Pharma總部所在的國貿大廈。
“時空樞紐的核心,就在我們腳下!”她的眼睛亮起來,“國貿大廈 38層的基因實驗室,其實是連接六個分樞紐的主葉脈節點。”
下午的董事會緊急會議上,王勁松摔出一疊衛星照片,每一張都顯示著六個城市的樞紐正在破土而出:紐約的中央公園、倫敦的泰晤士河畔,都在長出金屬質感的銀杏葉狀建筑。
“他們用基因培養液催生出時空繭房,”老人的雪茄在指間明明滅滅,“每個繭房都是獨立的時空牢籠,里面的人會永遠重復 1998年的生活,成為 Sky Pharma的基因奴隸。”
林峰調出“銀杏云”的用戶分布熱力圖,恰好與六個樞紐位置完全重合:“我們的用戶數據是破解繭房的關鍵。每個注冊用戶體內都有 0.3%的共振基因,只要同步他們的生物信號,就能在繭房內制造時空漣漪。”
“但同步需要載體,”夏雨薇指著基因密鑰芯片,“必須有人進入繭房,用身體當信號發射器。”
會議室突然安靜,只有空調的嗡鳴格外刺耳。林峰看著夏雨薇發間的銀光,想起前世她在火場中為他擋住致命一擊的場景。他突然站起身,將芯片按進桌面的卡槽:“我去紐約樞紐,夏雨薇負責倫敦,李航留守BJ主控室。”
“不行!”夏雨薇猛地抬頭,“紐約繭房的基因輻射最強,你的身體還沒適應共振頻率——”
“別忘了,我是編號 001的重生者,”林峰扯出微笑,笑容里藏著決絕,“Sky Pharma在我體內種了二十年的‘時間之種’,現在該讓它開出正義的花了。”
紐約肯尼迪機場的海關閘口,林峰盯著電子屏上的異常提示:“旅客林峰,請到特殊通道接受檢查。”他知道,這是 Sky Pharma的基因識別系統在預警。走進檢查室的瞬間,天花板突然降下藍光,將他籠罩在一個透明的繭房模型中。
“歡迎來到 1998年,編號 001,”戴金絲眼鏡的科學家影像出現在空氣中,“你眼前的紐約,是永遠下著暴雨的時空牢籠。看看你的‘朋友們’,他們都在重復著二十年前的生活。”
玻璃墻外,穿著復古風衣的行人在雨中穿梭,街角的報亭還在售賣克林頓緋聞的報紙。林峰看見前世的自己正抱著一摞代碼書走過,而旁邊,夏雨薇穿著和記憶中一樣的白色棉布裙,正對著櫥窗里的銀杏葉發卡發呆。
“這是你最遺憾的時空分支,”科學家的聲音帶著病態的溫柔,“在這里,你沒重生,沒創業,夏雨薇嫁給了趙天宇,而你,在設計院畫了一輩子圖紙。”
林峰的指甲掐進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他摸出藏在袖口的微型共振器,那是夏雨薇用銀杏葉脈絡打造的信號放大器。當設備啟動的瞬間,櫥窗里的發卡突然發出熒光,夏雨薇下意識地轉頭,目光與他在玻璃上相撞。
“她看不見你,”科學家輕笑,“在這個繭房里,你只是個透明的觀察者。但很快,你就會和他們一樣,被抹除重生的記憶。”
倫敦的泰晤士河畔,夏雨薇站在時空繭房的入口,看著眼前重復播放的 1998年煙火表演。她的手鏈突然發熱,每片銀杏葉都在指向同一個方向——橋底的陰影里,年輕的王勁松正在和 Sky Pharma的人交易文件。
“數據已接入,”李航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全球十萬用戶正在向你輸送共振能量,記住,找到繭房的‘葉柄節點’,那是時空樞紐的弱點。”
夏雨薇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翻涌的基因能量。當她再次睜開時,發現自己能看見每個行人身上的基因光帶,其中最明亮的一條,正連接著橋底的交易箱。
“找到了!”她掏出基因密鑰芯片,對準光帶的交匯處,“李航,把BJ用戶的共振波調至 38.7赫茲,那是銀杏葉在暴雨中的振動頻率。”
紐約的透明繭房突然出現裂痕,林峰看見“前世的自己”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無數虛擬的銀杏葉穿過玻璃墻,落在“夏雨薇”的發間,她下意識地伸手觸碰,指尖閃過一絲銀光——那是真實世界的她,在回應時空的呼喚。
“不可能!”科學家的影像開始扭曲,“繭房的基因鎖還沒——”
“因為我們的共振波里,藏著二十年前的真相,”林峰舉起父親的舉報信復印件,“1998年 9月 5日,你在假藥里混入的,不是普通病毒,是載有我和夏雨薇基因片段的時空錨點。”
當倫敦的葉柄節點被攻破時,紐約的繭房轟然崩塌。林峰抓住“前世夏雨薇”的手,將共振器塞進她掌心:“如果有一天你看見金色的銀杏葉,記得那是我跨越時空的信號。”
回到現實世界的瞬間,林峰發現自己躺在實驗室的床上,夏雨薇正用毛巾擦拭他額角的冷汗。她的手腕上,原本的銀杏葉手鏈變成了金色,每片葉子都在緩緩旋轉,如同宇宙中的微型星系。
“六個樞紐已摧毀三個,”李航沖進實驗室,眼睛里布滿血絲,“但 Sky Pharma啟動了最后的殺招——他們要引爆主葉脈節點,讓整個地球的時間線歸零。”
王勁松的電話在這時打來,聲音帶著少見的慌亂:“國貿大廈的基因實驗室正在下沉,他們要把主樞紐埋進地核,徹底切斷時空連接!”
林峰站起身,拉著夏雨薇的手沖向電梯:“還記得軟盤里的最后一句話嗎?‘銀杏葉的根,永遠扎在正義的土壤里。’現在,我們要去地底,找到那個被埋藏二十年的真相。”
國貿大廈的地下三十層,金屬大門上刻著巨大的銀杏葉圖案。林峰將基因密鑰芯片按進葉柄位置,地面突然裂開,露出通往地核的階梯。每一級臺階上都刻著假藥受害者的名字,當他們的腳步踏上臺階時,名字突然發出熒光,如同無數雙手在托舉著他們向下。
“看!”夏雨薇指著階梯盡頭,那里懸浮著個巨大的基因球,表面流動著二十年來所有假藥事件的畫面。在基因球的核心,躺著的正是 1998年車禍后的自己,胸口的銀杏葉胎記發出微弱的光。
“這是 Sky Pharma的時空核心,”科學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只要摧毀它,所有時空分支都會消失,包括你重生的記憶。”
林峰看著基因球中沉睡的自己,突然明白,重生不是恩賜,而是使命。他轉頭望向夏雨薇,后者的眼中倒映著基因球的藍光,像片承載著無數星光的銀杏葉。
“動手吧,”他輕聲說,“讓所有的時空漣漪,都匯聚成正義的洪流。”
夏雨薇將兩人的芯片合二為一,金色的光芒瞬間照亮整個地核。基因球表面出現裂痕,無數光點從中溢出,每個光點都是一個被拯救的時空分支。當最后一道光芒消散時,林峰發現自己回到了云楓科技的辦公室,窗外的銀杏葉雕塑在陽光下閃爍,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成功了?”夏雨薇看著手腕上重新變回銀色的手鏈,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林峰打開電腦,“銀杏云”的用戶數據正在瘋狂增長,每條新注冊信息的時間戳都顯示著“2000年 7月 6日”——那個本該被時空重置的日子,現在成了新的開始。
手機震動,父親發來段視頻:康復后的老人正在銀杏巷 13號的遺址上種樹,樹苗的根部埋著個金屬盒,里面裝著林峰和夏雨薇的基因密鑰芯片,以及一張字條:“致未來的我們,正義的時空,永遠值得期待。”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 Sky Pharma總部,戴眼鏡的男人看著突然黑屏的監控,發現自己的銀杏葉胸針不知何時變成了金色,葉脈間刻著行小字:“你偷走的時間,終將被銀杏葉的光輝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