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點熟悉。”克萊恩皺著眉頭，伸手在眉心點了兩下關閉靈視，陌生和熟悉的交錯感覺讓他感受到了對這個地方的不適應，似乎如同自己剛穿越過來，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一樣。

“我知道了。”

“隊長，這是附近的巡邏警員。”科恩黎將一名警員帶入到房間里面，后者強忍著惡心，用三秒鐘觀察了一下死者的容貌。

“抱歉，我并不認識她，如果您沒有意見我需要和我的同事一起詢問附近的租戶。”警員一口氣匆匆說完，沖出房間，趴在克萊恩旁邊的樓梯窗戶邊大吐特吐。

“自殺，還是他殺？”鄧恩轉頭看向起身的弗萊。

“尸體已經死了至少五天，沒有外傷，也沒有明顯魔法的影響，暫時無法查明，繼續解剖會得到進一步的結果。”弗萊面無表情的說道，“在這里我無法得到進一步的信息了。”

鄧恩點點頭，外面的警員的支援也到了，兩人一組開始詢問附近的租客。

“凱蒂·斯蒂芬娜·比伯，五十五歲到六十歲之間，寡婦，和兒子瑞爾·比伯共同租住在這里超過十年。”

“她的丈夫生前是位珠寶匠人，她的兒子大概三十歲，沒有妻子，繼承了他父親的事業，周薪一鎊十五蘇勒左右，據他們的鄰居講，已經超過一周沒遇到他們了。”警員根據自己詢問的結果向鄧恩隊長回答。

“也就是說，那本見鬼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現在在瑞爾·比伯身上？”科恩黎找了兩團衛生紙塞進鼻子里面，甕聲甕氣的說道。

還是用嘴呼吸能夠避免那股惡心的氣息的侵襲。

“有他的照片么？”鄧恩隊長向警員問道。

“我可以回去找找，但是您知道，如果本人生前沒有犯罪記錄的話，這樣的概率很小。”警員強忍著腹內的翻騰回答。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沖出門外，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那個這輩子都很難忘記的窗口。

嘔......

“老尼爾，感知一下周圍的環境，試試能不能畫出瑞爾·比伯的畫像。”鄧恩隊長走出房間，“如果不行的話只能繼續詢問周圍的群眾，雖然我不太信任根據口述完成的繪圖。”

老尼爾點點頭，從黑色古典袍子里面掏出一瓶接一瓶的粉末，均勻的灑在凱蒂的周圍，然后拿出幾瓶藥水，圍繞著自身撒了一圈。

所有人退出門外，看著老尼爾準備一個似乎非常繁瑣的儀式。

老尼爾閉上雙眼，嘴唇微動，用含糊的赫密斯語念動神秘的祈禱詞。

“黑夜女神啊。”

“您是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遠的存在。”

“您是緋紅之主，隱秘之母。”

“您是厄難與恐懼的女皇。”

“您是安眠和寂靜的領主。”

“我祈求女神的力量。”

“我祈求黑夜的眷顧。”

“我祈求您向我揭示房間里面這個可憐的婦人凱蒂·斯蒂芬娜·比伯的兒子的樣貌。”

“夜香草啊，屬于紅月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月亮花啊，屬于紅月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突然，他的眼睛變得漆黑一片，從懷里掏出一根吸水鋼筆，從桌子上面拿過一張廢紙，在上面刷刷刷的畫了起來，幾分鐘后，他呼了口氣，身體微微搖晃了幾下，似乎被剛才的儀式榨干了自己的精力一般勉強站立，看著面前的畫像。

“贊美女神。”

“贊美女神。”包括鄧恩隊長的所有人在內，紛紛在胸前劃出代表紅月的四點。

“黑發，藍眼，嘴巴左側有一顆全瓷假牙。”老尼爾說道。

“這些應該足夠了。”鄧恩隊長點頭，“弗萊，安排法醫轉運尸體，回到我們的駐地進行解剖，繼續尋找線索。”

“其他人可以和我回去了。”

“隊長，我可以留在這里觀看么？”科恩黎問道，“我似乎對于尸體也有點興趣。”

說完這句話，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

自己說的這是什么話。

“我會尊重你的愛好。”鄧恩隊長嘴角微微一抽，“其他人跟我走。”

“愛好，啊哈？”弗萊吩咐警員準備裹尸袋和一輛專門運送尸體的馬車，走過來摟著科恩黎的肩膀，“我沒想到你會有如此前衛的想法，想要和哪位新鮮的女尸共度一夜么，我絕對可以安排一個非常干凈的房間。”

“見鬼，你剛才摸完尸體沒洗手吧。”科恩黎皺著眉頭用食指輕輕推開弗萊的右手。

弗萊眨眨眼睛，“啊哈，忘記了，‘收尸人’不會被尸體上的腐液里面的疾病感染，所以......”

盡管這樣，他打開水龍頭，仔細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和手臂，用旁邊的窗簾仔細的擦干，然后嫌棄的丟到一旁。

一輛白色的馬車停在樓下，上來兩名身穿白色衣服，帶著烏鴉防護頭盔的法醫，和弗萊熟練的打了個招呼，打開裹尸袋，將凱蒂的尸體裝了進去抬走。

科恩黎打開窗戶，讓房間透氣，陣陣過堂風穿過房間，讓房間里面的空氣變得清爽了一些。

“你在找什么？”弗萊好奇的看著科恩黎順著窗外向外看去，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什么。

“我在思考一件事。”科恩黎自言自語道，“克萊恩只是和那本筆記共處了兩三天時間，就會變得記憶失常，而凱蒂的尸體已經死去五天，對面的鄰居說已經一周時間沒有看到過比伯了。”

“你的意思是，比伯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呆的時間已經超過三天，他是否已經變得非常不正常，那本筆記甚至已經影響到他了。”弗萊點頭，“很精準的猜測。”

“克萊恩拿到了那本筆記，但是筆記讓克萊恩將那本筆記送給了瑞爾·比伯，說明那本筆記有自己的思維，也就是說，我們要對付的是一本有思考能力的筆記，這對于非凡世界來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為什么是瑞爾·比伯？難道他和安提哥努斯家族有一定的聯系？”

“你的意思是，血緣上面的聯系？”弗萊推測道。

“有可能。”科恩黎吹著風，思維繼續發散，突然一亮，腳踩著窗戶跳了出去，右手拉住窗戶，左手輕輕從旁邊的水管的接縫處取下幾根淡黃色的毛發。

那不是人類的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