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晏慈忽然回神,手腳并用的去推厲聞硯。
厲聞硯攥緊她的手腕壓在她兩側,明知故問:“不要什么?”
“厲聞硯,放開我。”晏慈幾近乞求的與他對視著,淚珠順著眼尾滑落,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她的可憐委屈,只會讓厲聞硯對她的破壞欲更深更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你還破壞不了厲家和唐家的聯姻。”
晏慈雙眸在這一瞬黯淡無光,心口一陣陣的猛縮讓她白了臉色,漸漸松了力氣。
厲聞硯卻在此時停下,她無聲的反抗太明顯,讓他全然沒了興趣。
“這么不愿意?”
“是,我不愿意。”晏慈抬眸看向他,目光悲戚:“我不想見不得光,不想像過街老鼠一般。”
厲聞硯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嘲諷的望進她的眼睛。
“晏慈,由不得你。”
他懶得再去看她的表情,起身撿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煙盒抽出一只煙點上,煙草味從他身側逐漸散開,晏慈忍不住咳了幾聲,引來厲聞硯的嘲笑。
“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處理好一切,回來繼續待在我身邊。”厲聞硯站起身,吞云吐霧間慢條斯理的補充:“當然,你可以和四年前一樣直接消失,但你也要承擔相應的代價,至于是什么,你應該知道。”
他緩慢地抬眼,逼迫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晏慈張了張唇,起身無力的拽住厲聞硯的手,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去和他談,他一直說一不二,霸道專權,她說什么他都不會聽。
厲聞硯薄唇微張,淡淡道:“起來,給我穿衣服。”
晏慈咬著唇攥緊被子,還是磨磨蹭蹭的下床,剛想去扯過睡袍披上,就被厲聞硯不容抗拒的阻攔。
“就這樣給我穿。”
她彎腰的姿勢頓住,只好顫著手瑟縮著身子去給他穿衣服,厲聞硯垂眸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
落地窗外有薄弱的光照進,給她纖細的身子烙上了柔光,每一次瑟縮和顫抖都那么明顯。
她心里想什么都寫在了臉上,厲聞硯輕笑,笑中的嘲諷意味更深。
“別想賭我會不會心軟,我對你做什么或者對姜月做什么,再過分你都沒有資格指責我。”
晏慈眸中閃過一絲受傷,心口收緊,只能緊緊咬著唇肉才能讓自己不在他面前那么脆弱。
厲聞硯覺得她這樣沒意思極了,揮開了他的手后退一步掐滅了煙,轉身離開房間留下了一室的煙草味。
晏慈望著他的背影,無力的跌落在地毯上,內心的掙扎和痛苦蔓延至全身,大概是又發起了燒,腦袋傳來一鼓一鼓即將要炸開的錯覺。
她只好忍著疼痛爬起身,艱難的摳了一粒止痛藥粒塞進嘴里,房間內沒有水,她也已經沒有力氣去找水喝,任由苦澀的藥在口中化開。
撐著桌子站了許久,她將房間的凈化器打開,昏昏沉沉的躺回床上,雙眸紅腫,怔怔地望著天花板。
她想不通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至今都想不通,可如果她不答應,那厲聞硯他…
晏慈整夜未睡,隔日清晨她下樓,厲聞硯居然沒有離開,正坐在餐廳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聽見了腳步聲,他挑起薄薄的眼皮看了過來,晏慈站在原地,與他四目相對。
“想好了嗎?”
“我答應你。”指甲攥進手心里,晏慈鼓起勇氣與他商量:“但我有一個請求。”
“什么請求,說來聽聽。”厲聞硯靠在椅背上,端起果汁抿了一口,示意她說。
“我希望你能允許我可以去祭拜我媽媽。”
“別的要求可以,這個不行。”厲聞硯挑眉,輕蔑的望著她的眼睛,“你如果那么想去祭拜,不如跟著我一起去祭拜我媽,畢竟我媽的死,姜月是罪魁禍首,你替姜月多去祭拜她幾次也是應該的。”
“厲聞硯——”
厲聞硯聽她略帶著急的語氣,手指點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字一頓的吐出兩個字:“免談。”
“她已經去世了,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只是想去祭拜她而已。”晏慈上前拽住厲聞硯的手,幾近哀求:“我就這一個請求,求你。”
厲聞硯反握住她的手,手指輕挑的捏著她的手心,語氣帶笑卻不懷好意的問:“你這是美人計嗎?”
晏慈咬緊唇肉,顧不得其他的了,蹲在他膝前,抬眸可憐的看他,低聲問:“可以嗎?”
厲聞硯看著她的眼睛許久,忽然冷笑一聲,狹長雙眸內冰冷暗沉,松開握著晏慈的手。
“不可以。”
他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阿姨,“把早餐端過來。”
阿姨抬眸看了一眼還蹲在地上面色憔悴蒼白的晏慈,轉身將早餐端了出來放到了厲聞硯對面。
厲聞硯起身繞過晏慈,吩咐道:“看好她,必須讓她把早餐吃了。”
“好的。”
晏慈見厲聞硯要離開,猛的起身著急的跟了幾步,再次拽住他的手。
“厲聞硯,你別…”
厲聞硯直接打斷她的話:“回去吃飯,養好了我會派人跟你一起回威格蘭。”
說完,他再次甩開她的手,轉身便走出了別墅。
晏慈急的上前去追,卻被站在別墅門口的保鏢給攔住,只好站在原地失落的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上了車,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離開。
阿姨走到她身后,低聲勸道:“早餐要涼了,晏小姐,您先吃飯吧。”
“……”晏慈回眸看她,阿姨平靜道:“厲總吩咐的事情,我必須照辦,晏小姐,希望您能理解。”
“好。”
晏慈回身走回餐廳,坐下安靜的吃飯,因為身體不舒服,她吃的很慢,阿姨站在一旁耐心地侯著,一直等到晏慈吃完最后一口。
她剛要上前收拾,晏慈猛然起身跑向衛生間,阿姨急忙跟上,便看見晏慈慘白著臉嘔吐不止,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晏小姐,我去喊醫生來。”
阿姨這下再也不見從容,剛要轉身便被晏慈喊住。
“不用,”晏慈搖頭,抽了紙巾擦了擦眼淚,重復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