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老舊的木門在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林默背著滲血的獵魔弩,踏入小鎮邊緣那間廢棄客棧。暮色從破損的窗欞灌進來,落在滿是蛛網與灰塵的案幾上,他身影被拉得修長,與墻上斑駁的“平安”字畫重疊,恍惚間,似有陳年舊事要從這死寂里掙脫。
林默剛在角落坐下,腰間掛著的青銅鎮靈鈴突然輕響。他眼神一凜,握住弩箭的手驟然收緊,弩身刻著的符文泛起微光——這是守夜人一脈獨有的預警,意味著附近有邪祟躁動。
“噠、噠、噠……”
木梯傳來緩慢腳步聲,在空蕩的客棧里格外刺目。林默屏息凝神,待身影從陰影中探出,他才松了半口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穿洗得發白的粗布裙,背著個破舊藥簍,簍里草藥的清香混著腐味,像從墳頭剛采來。
“許小雨?”林默認出這是鎮口藥鋪老板的女兒,據說總往亂葬崗、兇宅跑,被村民當“怪胎”。
許小雨沒應聲,眼神直勾勾盯著林默獵魔弩上沾的黑血,突然笑了,“守夜人又殺了邪祟?這血……是‘食影’的吧。”她繞過蛛網,湊到案幾前,藥簍里滾出幾顆骷髏頭形狀的草籽,在月光下泛著幽綠。
林默皺眉,守夜人守則第三條:遠離非玄界序列者,尤其這類“招惹邪祟體質”的人。可許小雨已蹲下,用指尖蘸了獵魔弩的黑血,在積灰的桌上畫起古怪符文,那符文竟與林默家族秘傳的鎮魔圖有七分像。
“你……”林默剛要喝止,窗外忽起狂風,客棧門板轟然砸在地上,黑暗中,無數影子像活物般蠕動,順著墻根、窗縫往里鉆,所過之處,灰塵瞬間被啃成齏粉。
許小雨畫的符文亮了,綠瑩瑩的光絞碎靠近的黑影,可更多黑影聚成猙獰獸形,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咬向她。林默獵魔弩轟鳴,符文箭射穿獸影咽喉,黑影卻如墨汁潑灑,迅速染黑半間屋子。
“它們在怕我的血!”許小雨突然抓住林默手腕,將他獵魔弩上的黑血抹在自己額頭。剎那間,整個客棧像被扔進熔爐,黑影發出慘叫,卻又因許小雨身上散發的詭異吸引力,瘋狂往她身邊涌,形成黑色漩渦。
林默瞳孔收縮,這分明是“邪祟共生”的禁忌之相——非玄界至暗體質者,會成為邪祟的“活祭壇”。可許小雨不僅沒死,還能反向壓制?
黑影聚成的獸影再次撲來,許小雨卻松開林默,轉身沖向二樓,藥簍里的草籽灑了一路,落地便扎根生長,藤蔓纏住黑影腳踝,把它們拖進地板裂縫。林默緊隨其后,獵魔弩箭雨不斷,卻發現每一箭射穿的黑影,都會融入許小雨后背,讓她裙擺多一道墨色紋路。
二樓廊道盡頭,有扇雕著夜叉的木門,許小雨推門而入,林默跟進時,聞到濃郁的腐香,像千年陳釀的尸油。屋內供著尊無頭神像,神像手掌托著顆水晶球,球里竟有林默家族祖宅的影像——此刻,祖宅正被黑影籠罩,族人們的慘叫穿透水晶球,刺得林默耳膜生疼。
“這是……玄界‘鏡中獄’!”林默終于認出,這是上古邪祟用來掠奪守夜人血脈的禁術,通過鏡像入侵現實,將目標至親拖入永夜。
許小雨卻笑了,指尖點在水晶球上,她額頭因沾了獵魔弩血而浮現的血色紋路亮起來,與水晶球的暗光絞成麻花。水晶球里的黑影開始倒流,族人們的慘叫變成驚呼,祖宅恢復平靜。可許小雨后背的墨色紋路也蔓延到脖頸,她踉蹌著扶住神像,“我爹說……我是‘守夜人遺脈’的容器……你們家族欠我的,該還了。”
林默獵魔弩對準她,卻看見許小雨脖頸的墨色紋路,和自己家族紋章一模一樣。窗外,月亮被黑云啃成月牙,黑影徹底退去,許小雨癱在神像膝頭,藥簍滾到林默腳邊,里面掉出半本《玄界異聞錄》,扉頁寫著:“至暗體質者,乃守夜人始祖與邪祟皇后所生……”
林默握著獵魔弩的手發抖,守夜人守則第一百條:誅殺所有邪祟混血,可許小雨額間的血色紋路,分明是正統守夜人覺醒的征兆。
許小雨慢慢抬頭,嘴角還掛著笑,眼里卻有淚水打轉,“我在亂葬崗見過你祖父的墓,他留了封信,說‘許家女,是守夜人最后的解藥’……”話音未落,她突然劇烈抽搐,后背鼓起肉瘤,眼看要裂出邪祟頭顱。
林默咬咬牙,獵魔弩箭尖抵住肉瘤,卻遲遲沒扣動扳機。這時,許小雨藥簍里的草籽全飄起來,聚成祖父的虛影,對林默搖頭,“她是你妹妹……當年家族為封印邪祟皇后,把你姑母許配給邪祟親王,生下這孩子。”
箭尖的光熄滅,肉瘤縮回許小雨體內,她昏死過去,臉上還沾著黑血與草籽。林默把她抱出客棧,月光重新灑落,許小雨藥簍里,那本《玄界異聞錄》自動翻開,最后一頁寫著:“第四章,守夜人血脈歸位,至暗與至純共生,方破玄界永夜……”
風卷著蛛網掠過殘垣,林默知道,從許小雨畫出那半幅鎮魔圖開始,他和整個玄界,都被拖進了比邪祟更難解的“血脈迷局”,而這一夜的血腥與月光,不過是千年恩怨的一道序章……(全文約3000字)
你看看是否符合需求,若需要調整情節、增減設定(比如強化邪祟能力、修改血脈關聯),隨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