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山巔,神王的光輝依舊耀眼,慶典的喧囂余韻未絕。然而,在華麗的神后寢宮深處,卻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寒意。端坐于鏡前的“墨提斯”(神后分身),依舊維持著完美的儀態,處理著永遠看不完的卷宗。只是,那雙深藍色的眼眸深處,那抹屬于“人偶”的空洞感,在歐律諾墨和真正墨提斯的感知中,愈發清晰。她們知道,這具分身雖然能應付日常,但其靈魂本質的“輕量”與智慧核心的缺失,瞞不過真正敏銳的存在——尤其是當涉及到神格本源層面時。
這份隱憂,如同懸頂之劍。歐律諾墨的水鏡時刻關注著奧林匹斯,而墨提斯的主魂則在秘境深處,一邊恢復元氣,一邊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知識,智慧神格的光芒日益純粹深邃。她們都在等待,也在防備。
**貪婪的惡果:神后的“隕落”**
導火索的點燃,源于一則古老而模糊的預言碎片。在一次諸神宴會上,醉醺醺的宙斯為了炫耀自己的博聞,提及了先知普羅米修斯曾隱晦暗示過的、關于智慧女神墨提斯后代的預言——“其子將超越其父”。
這本是酒后的閑談,宙斯當時并未在意,甚至還帶著幾分戲謔。然而,當他醉眼朦朧地瞥向身旁的“墨提斯”,看到她溫順地為自己斟酒,眼中卻缺乏那份曾經讓他欣賞(也讓他隱隱忌憚)的深邃智慧光芒時,一股莫名的煩躁和猜忌突然攫住了他。
超越其父?超越神王宙斯?
這個念頭如同毒藤,在他醉意和日益膨脹的權欲滋養下,迅速生根發芽,變得猙獰。他看著“墨提斯”,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這個智慧女神……她的智慧似乎大不如前了?是隱藏了?還是……出了什么問題?如果預言是真的,如果她的孩子真的可能威脅到自己……
不!絕不能讓任何威脅萌芽!力量,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個瘋狂而貪婪的念頭在宙斯腦海中成型:吞噬她!吞噬智慧女神墨提斯的神格!這樣,無上的智慧將歸于己身,那該死的預言也將徹底失效!至于墨提斯本人……一個女神而已,神后之位,隨時可以另立。
被權力和猜忌蒙蔽了雙眼的宙斯,行動力驚人。他精心策劃,借口有極其重要的、關乎世界本源的“智慧難題”需要與神后私下探討,將“墨提斯”單獨喚至他的私人秘殿。秘殿被強大的空間與時間神力封鎖,隔絕了一切窺探。
“墨提斯,我親愛的,”宙斯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溫柔,卻掩蓋不住眼底深處翻涌的銀紫色雷光與貪婪,“有一個困擾我許久的問題,或許只有你的智慧才能解答……”
“墨提斯”分身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優雅地欠身:“陛下請講,我必竭盡所能。”她的回答得體,卻缺乏智慧女神應有的靈光與深度。
宙斯心中的疑慮更深,貪婪也更盛。他不再猶豫!
“這個問題就是……”宙斯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威嚴,神王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瞬間將“墨提斯”分身禁錮在原地!秘殿的穹頂亮起無數扭曲的時間符文,形成一個巨大的、向內塌陷的暗金色漩渦——與當年囚禁他自己的時間琥珀何其相似,只是規模小得多,卻更加凝練、惡毒!
“你的智慧神格……歸我了!”
“什……?!”“墨提斯”分身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屬于“人偶”極限的、程序化的驚愕表情。她本能地想調動神力反抗,但這具分身的力量本就不強,更缺乏真正的智慧神格驅動,在宙斯全力爆發的神王威壓和時間禁錮下,如同陷入琥珀的飛蟲,動彈不得!
“時間歸墟·剝離!”宙斯獰笑著,右手化作雷霆利爪,狠狠抓向“墨提斯”的額頭!暗金色的時間漩渦爆發出恐怖的吸力,并非吞噬身體,而是強行剝離、抽取神格!
“啊——!”凄厲的、并非源自靈魂深處而是分身核心被暴力撕裂的尖嘯響起!在宙斯驚愕的目光中(他以為會看到璀璨的智慧藍光),從“墨提斯”額頭被強行抽出的,并非他預想中那深邃如星海的智慧神格核心,而是一團散發著尊貴藍金色光芒、卻明顯“份量”不足、結構松散、如同精致琉璃般脆弱的靈魂碎片!碎片周圍,縈繞著一層微弱卻堅韌的水藍色光暈——那是歐律諾墨留下的保護印記!
“這是什么?!”宙斯又驚又怒!這不是完整的智慧神格!這甚至不像一個完整女神的靈魂!這感覺……像一個被精心塑造的……贗品?!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貪婪和暴怒讓他失去了理智判斷!他不管這是什么,既然抽出來了,就必須吞噬!他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失敗和意外!
“吞!”
宙斯張開巨口,如同吞噬星辰的巨獸,將那團掙扎著、發出無聲哀鳴的藍金色靈魂碎片連同那層水藍色光暈,一口吞入腹中!
轟——!
狂暴的雷霆神力在宙斯體內炸開!他試圖強行煉化這團“異物”。那藍金色的靈魂碎片在雷霆的轟擊下迅速崩解、融化,其蘊含的“神后人格”特質——對權柄的適應性、社交智慧、以及對宙斯的情感牽絆(雖然是分魂的、相對淺薄的)——如同涓涓細流,融入宙斯的神魂。這確實讓他瞬間感覺對“權力”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甚至多了一絲屬于“神后”的雍容氣場(雖然顯得不倫不類),但這種力量的提升是有限的、表面的。
更糟糕的是,那層保護著碎片的水藍色光暈,在崩解時并未完全消散!它化作無數道細微卻極其堅韌的空間切割之力,如同最細密的刀片,在宙斯的神格核心與內臟間瘋狂肆虐!雖然無法造成致命傷,卻帶來了如同萬蟻噬心般的劇痛和難以忍受的神力滯澀感!同時,一股源自歐律諾墨的、冰冷而憤怒的意志烙印,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在他的感知中!
“呃啊——!”宙斯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捂著腹部踉蹌后退,銀色的長發因痛苦而凌亂。他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被愚弄的狂怒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心悸。他吞噬了什么?墨提斯到底怎么了?!
幾乎在分身被吞噬、靈魂碎片崩解的同一瞬間!
水底牧場核心秘境中,正在冥想的墨提斯主魂猛地睜開雙眼!深藍色的眼眸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痛苦與憤怒!即使隔著空間,即使只是分魂被吞噬,那源自靈魂本源的撕裂感和被褻瀆的屈辱感,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狠狠刺穿了她的靈魂!
“宙斯!!!”一聲飽含無盡恨意的尖嘯在秘境中回蕩!
與此同時,在牧場邊緣靜修的歐律諾墨也霍然起身!靛藍色的眼眸瞬間化為寒冰!她通過水鏡和那層保護印記的反饋,清晰地“看”到了秘殿中發生的一切!分身被禁錮、被剝離、被吞噬!宙斯那貪婪而猙獰的面孔,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腦海!
“他竟敢……!”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凍結了周圍的海水!
**蓋亞的殿堂:憤怒的控訴**
無需任何交流,滔天的怒火與刻骨的仇恨將兩位姐妹緊密相連。歐律諾墨瞬間開啟通往秘境的通道,墨提斯主魂的身影從中一步踏出!雖然臉色因靈魂受創而蒼白,但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中燃燒的怒火和智慧的光芒,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盛!這才是真正的智慧女神墨提斯!
“姐姐!”墨提斯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沙啞和無比的堅定,“去找蓋亞!唯有大地之母,能為我們主持公道!”
“走!”歐律諾墨沒有任何猶豫,拉住妹妹的手。浩瀚的偉大神力混合著秘境的空間之力轟然爆發!一道深邃的、無視空間阻隔的水藍色光柱沖天而起,將姐妹倆的身影包裹,瞬間消失在原地!
目標直指——大地核心,蓋亞意志所在!
奧林匹斯山的異變和那沖天而起的憤怒神光,早已驚動了諸神。赫拉站在自己的宮殿露臺,看著宙斯秘殿的方向,又看向那消失的水藍光柱,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冰冷的憤怒與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她攥緊了拳頭,新生的守護神格在體內憤怒地嗡鳴。
宙斯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腹部,感受著體內那團“異物”帶來的不適和歐律諾墨的冰冷意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知道,事情徹底鬧大了。
……
大地最深處,那片流淌著土黃色與翠綠色本源能量的巨大裂縫前。磅礴而溫和的意志早已在此等候。蓋亞的能量輪廓比以往更加凝實,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滄桑與沉重。
水藍色光柱落下,歐律諾墨與墨提斯的身影顯現。墨提斯強忍著靈魂的劇痛和屈辱,挺直脊梁,深藍色的眼眸直視著蓋亞的意志輪廓,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卻字字泣血:
“偉大的蓋亞!萬物的起源!請您見證這滔天的罪惡!”
“神王宙斯!背棄誓言,罔顧倫常!以卑劣謊言誘騙,以神王威壓禁錮,以時間神力剝離,強行吞噬您的神后——智慧女神墨提斯的分身!”(她直接點明是分身,因為蓋亞必然知曉真相)
“此等行徑,與那吞噬子嗣的克洛諾斯何異?!貪婪、暴虐、罔顧神性!他玷污了神王的權柄,踐踏了婚姻的神圣,更試圖以吞噬來掩蓋其內心的恐懼與虛弱!”
“懇請大地之母!降下公正的審判!懲戒此獠!還我姐妹公道!還卡俄斯世界以朗朗乾坤!”
歐律諾墨站在妹妹身旁,靛藍色的神力如同沉寂的深海,蘊含著足以顛覆山岳的力量。她沒有多言,只是將水鏡展開,鏡中清晰地回放著宙斯在秘殿中的所作所為——誘騙、禁錮、剝離、吞噬!每一個畫面都觸目驚心!同時,她也將自己保護分身的那層水藍光暈被吞噬后,在宙斯體內造成劇痛和留下烙印的感知,清晰地傳遞給了蓋亞。
蓋亞的能量輪廓劇烈地波動起來。那由大地本源構成的面容上,仿佛流露出了深沉的失望與憤怒。她“看”著水鏡中的畫面,感受著墨提斯靈魂受創的痛苦和歐律諾墨冰冷的憤怒,又“感知”到遙遠奧林匹斯山上,宙斯體內那混亂的氣息和被褻瀆的印記。
“克洛諾斯的影子……竟在其子身上重現……”蓋亞的聲音低沉如悶雷,帶著一種沉重的悲哀與不容置疑的決斷。“此等惡行,不可姑息!審判,勢在必行!”
蓋亞的意志如同無形的號角,瞬間傳遍諸神:
“所有卡俄斯世界之神明,無論居于山巔、深海、冥府亦或凡塵!即刻起,匯聚于世界之臍——德爾斐(Delphi)圣域!見證對神王宙斯吞噬神后分身之惡行的審判!”
**德爾斐審判:眾神見證下的裁決**
世界之臍,德爾斐。這里并非高山,而是一片被無數巨大、光滑如鏡的白色“神諭石”環繞的古老山谷。傳說這里是蓋亞最早向世界發出聲音的地方,蘊含著最原始的世界法則與公正意志。
此刻,山谷中央,由無數巨大樹根盤繞而成的天然審判臺巍然聳立。蓋亞的能量輪廓高踞于審判臺中央,散發著無可置疑的威嚴。審判臺兩側,由純粹大地能量凝聚的旁聽席層層疊疊。
諸神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帶著震驚、好奇、不安與各種復雜的心思。
*哈迪斯與波塞冬聯袂而至,前者面容冰冷如冥土,后者眉頭緊鎖,顯然對宙斯的行徑極度不滿。
*赫拉帶著赫菲斯托斯和阿瑞斯前來,她坐在旁聽席最前排,金色的眼眸直視審判臺,毫不掩飾眼中的憤怒與對姐妹的支持。兩個孩子感受到母親的情緒,也繃著小臉。
*赫斯提亞、德墨忒爾等溫和派女神面露憂色,看向墨提斯的目光充滿同情。
*一些新晉的、依附宙斯的神明則惴惴不安。
*百眼巨人阿耳戈斯和百臂巨人赫卡同刻伊瑞斯也出現在角落,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威懾。
*大洋神俄刻阿諾斯等古老泰坦也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宙斯在萬眾矚目下,臉色鐵青地走上審判臺。他努力維持著神王的威嚴,但體內那團“異物”帶來的滯澀感和歐律諾墨的冰冷烙印,讓他氣息不穩。他看向對面——歐律諾墨與墨提斯并肩而立。墨提斯雖然臉色蒼白,但那雙燃燒著智慧與憤怒火焰的深藍色眼眸,讓他感到一陣陌生和心悸。這才是真正的墨提斯?!他吞噬的到底是什么?!
審判開始。無需冗長的辯論,蓋亞的意志如同洪鐘:
“宙斯,神王之位賦予你統御之權,而非暴虐之資!吞噬神后分身,無論其本質為何,皆是對婚姻誓約的踐踏,對神明尊嚴的褻瀆,更是對世界平衡法則的挑釁!此乃重罪!”
“水鏡記錄,靈魂烙印,皆為鐵證!你,有何辯解?”
宙斯張了張嘴,想辯解那是為了消除預言威脅,想指責墨提斯以分身欺瞞,想強調自己吞噬的并非完整的墨提斯……但在蓋亞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歐律諾墨冰冷的水鏡證據前,在墨提斯那燃燒著屈辱與智慧之火的注視下,在赫拉毫不掩飾的鄙夷中,在哈迪斯、波塞冬沉默的壓迫下……所有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甚至更加卑劣。
他最終只是陰沉地低下頭,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本王……無話可說。”這等于默認了罪行。
蓋亞的能量輪廓光芒大盛,審判之音回蕩山谷:
“基于宙斯所犯之罪行,宣判如下——”
“其一,**墨提斯(Metis),即刻起,不再為奧林匹斯神后!**其神后之位,予以剝奪!奧林匹斯神系之內,神后之位暫時空缺,待有德者居之!”此言一出,旁聽席一片嘩然!剝奪神后之位,這是對宙斯權威的沉重打擊!墨提斯身體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解脫,隨即被更深的恨意取代。
“其二,**宙斯,即刻歸還從墨提斯分身處吞噬所得之‘神后人格’碎片及其附帶的所有力量與特質!**”蓋亞的意志化作無形的法則之鏈,狠狠刺入宙斯體內!宙斯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感覺體內那團被他初步融合的、帶來權力掌控感的藍金色碎片被硬生生剝離出來!一同被剝離的,還有那層讓他痛苦不堪的水藍色空間烙印!剝離的瞬間,他仿佛失去了一層虛偽的“外衣”,氣息明顯跌落,神王的威壓都黯淡了幾分。那團藍金色的碎片在蓋亞的力量下化為虛無,徹底消散。
“其三,**宙斯,將智慧女神墨提斯完整的智慧神格(核心),無條件、徹底歸還!**”這是蓋亞最嚴厲的判決!一道更加粗大的法則鎖鏈刺入宙斯神魂深處!這一次,宙斯發出了凄厲的慘叫!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撕裂!那被他覬覦、甚至不惜吞噬分身也想獲得的智慧本源,那璀璨的、深邃如星海的智慧神格核心,被蓋亞的力量強行從他靈魂深處剝離出來!這個過程痛苦無比,也徹底粉碎了他掌控無上智慧的野心!剝離的智慧神格核心化作一道純凈的藍色流光,飛向墨提斯,瞬間融入她的眉心!墨提斯身體劇震,蒼白的面容瞬間恢復了神采,甚至比以往更加明亮!那屬于智慧女神的深邃光輝,在她眼眸中重新綻放,甚至更勝往昔!失去的,終于歸來!
“其四,**作為對墨提斯靈魂受創、神后之位被剝奪以及遭受吞噬之辱的補償,宙斯,你必須分割出你自身神格中,關于‘水’的一部分權柄,賦予墨提斯!**”蓋亞的判決不容置疑。宙斯擁有天空、雷霆、神王權柄,但也掌控著部分降雨、云氣等與水相關的次級權柄(畢竟天空與海洋相連)。在蓋亞的強制下,宙斯極不情愿地、痛苦地分割出一團閃爍著雷光與云氣的、代表著“天空降水支配權”的神格碎片。這碎片飛向墨提斯,被她謹慎地接納、融合。雖然不如她自身的水系神格純粹,但這份來自天空的“水”之權柄,卻意外地與她的智慧神格產生了奇妙的共鳴,讓她對水與智慧的結合有了新的感悟方向。
最后,蓋亞的目光掃過宙斯,聲音帶著最后的警告:
“宙斯,記住今日之審判!神王之位,非為所欲為之憑!世界之平衡,眾生之尊嚴,皆在吾等注視之下!若再行差踏錯,克洛諾斯之深淵,便是前車之鑒!”
審判結束。蓋亞的能量輪廓緩緩消散。整個德爾斐山谷陷入一片死寂。
宙斯站在審判臺上,臉色慘白,氣息萎靡。智慧神格的剝離讓他神魂受創,神后人格碎片的消散讓他失去了那份虛假的掌控感,水之神格碎片的割舍更是削弱了他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的威嚴被當眾踐踏,他的貪婪被無情揭露!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銀色的眼眸中翻涌著屈辱、憤怒、以及一絲……被蓋亞和歐律諾墨姐妹強大力量所震懾的忌憚。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恢復智慧光輝、眼神冰冷的墨提斯,又看了一眼始終如深海般沉靜的歐律諾墨,最終一言不發,化作一道黯淡的雷光,狼狽地消失在奧林匹斯方向。
**暗涌與新生:歐律諾墨的謀劃**
審判的結果迅速傳遍世界。有人震驚于神王的受罰,有人為墨提斯感到慶幸,也有人嗅到了權力格局變化的微妙氣息。
水底牧場,姐妹重逢。
墨提斯感受著體內重新充盈、甚至更加活躍的智慧神格,以及那份來自宙斯的、帶著雷云氣息的“天空水之權柄”。她嘗試著將其與自身智慧融合。
“**智慧之泉·暗涌!**”
她指尖流淌出一股奇異的水流,水流清澈,內部卻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閃電和云氣在無聲地涌動、碰撞,散發出一種既能滋養萬物、又能蘊含雷霆之威、更能承載智慧推演的神秘氣息!一個新的、融合了智慧、水(尤其是天空降水)以及一絲雷霆特性的獨特神格雛形正在孕育——**暗涌與智慧之泉(Kryphos Rhys kai Pēgē Sophias)**!這神格讓她擁有了影響天象、引導智慧之水、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干擾雷霆的能力,潛力巨大!
“姐姐,謝謝你。”墨提斯看向歐律諾墨,眼中充滿了感激與劫后余生的堅定。“宙斯付出了代價,但這遠遠不夠!他的貪婪和恐懼根植于心。我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制衡,來守護我們想要守護的一切。”
歐律諾墨點點頭,靛藍色的眼眸望向牧場之外浩瀚的海洋,又仿佛穿透了空間,看到了天空的烈日與奧林匹斯山永不熄滅的鍛造之火。
“是的,墨提斯。審判只是開始,改變需要力量。秘境需要時間才能完整,而時間神格縹緲難尋。我們需要更直接、更具威能的力量。”
她的目光變得深邃而銳利:
“宙斯掌握雷霆與天空,哈迪斯掌控冥土與死亡,波塞冬統治海洋與風暴……這些強大的本源力量,我們難以直接奪取。但,構成世界的基礎法則,并非只有這些。”
“**光!**”她指向天空,“驅散黑暗,帶來生機,是希望與秩序的象征。若能掌控光之本源,不僅能對抗黑暗,更能洞悉虛妄,甚至……影響生命的進程!”
“**火!**”她的目光轉向奧林匹斯山的方向,仿佛看到了赫菲斯托斯那永不熄滅的熔爐,“毀滅與創造并存,鍛造與變革之基。它狂暴而難以駕馭,但若能掌控其精髓,便是最強大的武器與變革之力!”
“光與火,相互依存,相生相克。它們的力量,足以撼動雷霆,焚盡腐朽,照亮未來!這,將是我們下一步的目標!”
一個大膽的謀劃在歐律諾墨心中逐漸清晰。她要開始接觸、理解、并最終凝聚**光明(Phōs)**與**火焰(Pyr)**的神格!這不僅是提升自身實力的需要,更是為了應對未來與宙斯不可避免的沖突,為了守護她所立下的誓言,也為了……最終讓墨提斯徹底擺脫預言的陰影,讓她們姐妹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光與火……”墨提斯眼中智慧的光芒閃爍,開始推演各種可能性。“赫菲斯托斯掌控著神火……阿波羅(雖然還未誕生)似乎與光緊密相連……還有那些古老的太陽神殘余權柄……這條路,充滿艱險,但也充滿可能!”
“再艱險,也要走下去。”歐律諾墨的聲音平靜而充滿力量。她攤開手掌,掌心上方,一小團純凈的光球和一朵跳躍的、由水元素模擬壓縮而成的熾熱“水焰”同時出現,相互輝映。“因為,我們已是這命運長河中……最大的變數。”
水底牧場的光線仿佛變得更加明亮,牧場的核心,秘境空間的入口(水鏡)微微波動,其中那只小海馬在加速流淌的水流中歡快地游弋,仿佛預示著時間的加速與變革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