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四季酒吧。
這是溫暖自己開的清吧,這個位置原來是要蓋一個湖心亭的,溫暖跟安丹提了幾次,便拿下來這個湖心亭的工程,擴建成了現在的溫暖四季酒吧。
即是景點也是酒吧。
溫暖平時來的不多,也就是心情不好,過來坐坐,順帶來查一下賬。
酒吧里的主場樂隊是一群年輕的小孩,差不多十八九歲。在小小的舞臺上肆意,他們懷揣夢想并且位置奮斗。
夢想……
這玩意她從來都沒有,她從小就跟在安丹的身后。名為‘夢想’的玩意她沒有,也不需要。她只需要跟隨安丹的步伐,做好她交代下來的每件事,自然有她的一碗飽飯吃。
不忘初心,她一開始進安家,求得也不過只是一口飽飯。
溫暖靠在湖邊的沙發上,晃動著酒杯,雙腳透過露臺泡在湖水里打著水花。
“美女,一個人嗎?”
一個溫柔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很自然地握起溫暖纏著繃帶的右手。
溫暖不用猜都知道是周玨,只有他才會因為她一句‘喜歡’把一萬一瓶的黑玫瑰噴得跟廉價香水一樣,濃得刺鼻。
溫暖并未回頭,不過是一個玩膩了的男人。
不重要。
智者不入愛河,男人揉肩按摩。
她依舊自顧自地喝著酒,踢著水花:“你怎么來了,今天不忙嗎?”
“聽人說你受傷了,便趕過來看看。”
周玨耷拉著眼皮,從包里拿出碘伏和棉簽,小心翼翼地拆開溫暖滲血的繃帶。
當他看到溫暖手掌的皮肉翻開,心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仔細地將傷口清理后,扯上繃帶。
周玨沉默許久,才開口問:“今天可以讓我送你回家嗎?”
“怎么,你想了?”
溫暖輕佻地笑了笑,捏住周玨的下巴,靠近嘴唇,當周玨的嘴唇迎過來的時候,又推開。
“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替我出頭?”她笑了笑。
周玨的眼中沒有情欲,只有壓制不住的憤怒,可他又不知道溫暖家的地址。
溫暖跟在安丹身后多年,仇家也是有不少的,所以生活也謹慎了一些,知道她具體住址的不超過一巴掌。
很顯然,周玨不在這一巴掌之內。
“這傷口挺深啊,又傷了哪個小奶狗的心?”
“什么叫又?”溫暖不屑地撇了撇嘴:“姐們向來都是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滾,從來都是童叟不欺。”
“呵,渣得那么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周玨苦笑一聲。
“呵……”溫暖也跟著笑了一聲,隨后緩緩講述這今天發生的事情。
“溫暖,我們離開東岸吧,你不能永遠都……”
周玨看了看溫暖的臉色,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暖明白他的意思:她不能永遠都跟在安丹的身后,把自己的命交到安丹的手上,聽她的命令給她當狗。
溫暖的眉頭皺了皺,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周玨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溫暖冰冷眼神瞪了回去。他算是看出來了,溫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不能開玩笑。
“好,我先進去了,有事叫我。”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直接離開。
溫暖斜著眼睛看著周玨離去的背影。
一個靠她投資拍了幾部短劇,有了些許人氣的小白臉,也配挑撥她和安丹的感情?
她只包養了周玨一年,誰能想到不給錢了,這哥們還死乞白賴地賴著她。
獨自又喝了一會酒,一道銀龍劃過天際,雷鳴如鞭子抽在她的耳邊,她平靜地喝著酒,在大雨中享受末日一般混亂感。
她的心中隱隱涌上一股憤恨。
崔晨便是這樣的暴雨天里上了別的女孩子的車。
崔晨離開也是拿安丹做借口,可所有都忘了,沒有安丹,就沒有她溫暖的現在!
圈里有不少像她這樣的人,被‘主子’當做替罪的,送進監獄;或者談合作時,送上床的禮物。安丹或許對她有不好的地方,但哪怕她聲名狼藉,安丹也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倘若深情不被辜負,誰愿意成為一個每天花錢找男人,早上醒來都不知道身邊是誰的蕩婦?
如果崔晨沒走,或許她現在會是一個很賢惠的妻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她能把家務收拾得很好,也能將自己經營的幾家小公司打理好。
可惜……沒有倘若,也沒有如果。
有的只是獻出全部后像塊破抹布一樣被人丟棄的垃圾。
“崔晨,我好想你……”
溫暖輕聲呢喃,隨后給了自己一巴掌。
真賤!
雨,停了?
不是,是她的頭頂撐起一把雨傘。
溫暖重新倒了一杯酒,靜靜地看著雨水落在湖面,蕩起陣陣漣漪:
“怎么又回來了?有事求我?”
溫暖不信周玨,應該說崔晨走后,她便再也不信男人的深情。
這世上沒有什么比男人還絕情的生物。
除了利益價值,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吸引周玨像條舔狗一樣,對她死纏不放。
周玨并未回答,站在她的身后,騰出一只手從兜里掏出一塊毛巾,仔細地幫她擦干頭發:“兩個人吵架,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的。”
擦往后,周玨不再說話,就這樣舉著傘,默默看著溫暖獨自喝酒。
酒過三巡,溫暖感覺到了一絲醉意,起身準備離開。
雨小了很多,只剩一些雨霧朦朧。
路燈的溫暖在雨霧中彌漫,周玨的身影顯得更加迷離,有一種說不出的朦朧感。
是啊,周玨一直很帥的,出門吃個飯都能遇到上來要微信的女生,酒吧這種地方,他更是受歡迎。
當初在一眾頂尖模子哥里,溫暖一眼便看中了周玨。
如果那時候她沒帶走周玨,或許周玨很有可能會成為010club的頭牌。
她忽然很有興致去周玨家臨幸一下周玨,只是今晚還得回去看著家里的那個神經病!
上了車,周玨立馬給溫暖的手上換了繃帶,并且將車里的空調溫度打滿。
“大哥,都快夏天了,還開熱空調?”溫暖還是有些不耐煩。
“你剛才淋了雨,別感冒了。”
“……”
溫暖感覺周玨是越來越不懂她了,明明以前有說不完的話,每次都會被周玨逗得哈哈大笑。
她開始反思。
或許是她感覺周玨越來越沒意思了,所以對他的耐心越來越少,似乎他做什么都是錯的。而他面對她越來越小心翼翼,在她面前表現的卑躬屈膝讓她越來越沒興致,從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不想了,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周玨,或許你該試著重新找回原來的自己,可能我會比較喜歡你原來那樣的。”
“我試試。”
……
溫暖懷著忐忑的心來到自己門口,貼著門確認房間里面的情況。她可不覺得自己真的能打得過韓棱。
千萬別小看男人和女人體能上的差距,剛才不過是僥幸,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只是花里胡哨。
也就是韓棱可能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否則僵持的那段時間,如果易地而處,她有至少十種方式能擊敗自己。
房子里面里面特別安靜,這讓溫暖的心不由得多了一絲警覺。
有道是: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溫暖按下指紋,迅速將門完全拉開,隨后退了兩步,確定門后沒有危險后,再走到門口。
這回個家比進入五角大樓還危險!
進門后……天塌了!
濃烈的酒氣似乎凝實成實質,破門而出。
“完了,我的酒……”
溫暖欲哭無淚,緩緩地走入房子里面,一步一酒瓶,每一步心里都在滴血。
這些酒可都是她用來準備結婚時,宴賓用的。雖然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結婚,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珍藏的酒沒了!
她平時自己的都舍不得喝,就算偶爾舍得也是倒一杯,抿了又抿。
“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溫暖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試圖平復即將爆發的情緒。
當她看到自己最珍藏的拿一瓶被嚯嚯了大半,這一刻她動了殺心!
“天殺的畜牲!老娘跟你拼了!”溫暖咬著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快步走到韓棱身邊。
韓棱坐在地毯靠在沙發上,襯衫上面的幾個紐扣松開,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如果周玨是絕品的奶狗,那韓棱一定是絕品的狼狗,無論是身高還是長相,亦或者是性感都充滿了狂暴的野性。
“算了算了……他有神經病,跟他同歸于盡,我腦子也壞了?”
溫暖懶得再管他,反正明天自然會有阿姨打擾。
走到一半,她想了想還是心軟了。
今天氣溫陡降,要是真把人扔這里過一夜,大概率要著涼的吧?
到時候還不是她照顧?
“唉~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溫暖感慨了一句。
她拎著韓棱的后頸,像拖尸體一樣往次臥走去,‘砰’地一聲,似乎撞到了什么地方。
不重要。
她將韓棱拖進房間,費了好大的力氣搬上床。
看著韓棱帥氣的面龐,不由得發起了呆,忽然想起了年少時的一些過往。
親媽改嫁,和后爹有了自己的孩子,雙胞胎兄弟養到成年就讓他們出去自力更生了。
說起來溫暖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是被父母拋棄送到安家的。
相識的時候,韓棱就是個混不吝的,染著黃毛的精神小伙,嘴里總是嚼著檳榔,沒錢買不起檳榔的時候,嘴里總是叼著一根草……
“韓棱,年少時我真的愛慕過你。
只是我們,都長大了。”
她輕輕地摸了摸韓棱的頭……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