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尋青璃?
要自己看顧?
徐氏的心思,在姜驚鵲這個老妖怪心里恍若明鏡。
他也不在意,何況人家是好意,堂堂知縣夫人想撮合女兒跟自己這個鄉(xiāng)下小子,自己沒什么可矯情的。
剛好自己也該在參加府試之前回去一趟。
“徐叔,稍等一下,我辦好手續(xù),你讓師妹在衙門口等我吧。”
“好。”徐長青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有了于景安的條子,手續(xù)辦的很快,二百兩銀子交付后,姜驚鵲不禁感嘆銀子不經(jīng)花,得想辦法再賺些快錢。
韓恩給的銀子,他從青江那扣了一千兩,購買百花樓,辦全村宴,裝修,人員開支等七七八八的花費所剩無幾。
今日動的是湯沐給他送牌坊時獎勵的八百兩,現(xiàn)下還剩六百兩,若非要做大事,這些銀子足夠他舒舒服服。
現(xiàn)在要買銅活字的銀子肯定是不夠,酒坊如果回錢至少要年底,幸好現(xiàn)在秦信撐著基建銀子和買糧銀子,但此時已經(jīng)捉襟見肘,他把自己的女人都賣完了。
還有個大頭支出,就是秦信練兵的銀子,現(xiàn)在人數(shù)二百余。
到這里姜驚鵲有些后悔,自己開始這攤子鋪的太大。
打馬到縣衙前,果然一輛馬車停在那里,就是于景安的車。
姜驚鵲催馬走近,用馬韁敲敲車壁:“師妹,啟程吧。”
車窗簾口掀開,露出一雙微紅杏目,明顯帶著情緒:“你跟后面。”
說罷簾子放下。
姜驚鵲也不以為意,車夫催動馬車緩緩前行,他騎馬跟在后頭,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出了東門。
走著走著,姜驚鵲就感覺不對勁了,馬車向南走了一段,又向西走,不多時竟然已經(jīng)到了縣城南門。
他猛夾馬腹,追到馬車一側:“阿伯,你走錯了。”說著就拽出懷中匕首,指向馬夫。他鳥槍換炮了,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把爛大街的牛耳尖刀。
此時力量不怕持刀脫手,于是就買了把更便攜的匕首。
“這……小姐安排的。”馬夫嚇得面色發(fā)白。
嗯?
“師妹,你這是何意?”姜驚鵲對車廂問道。
簾子再次掀開,這次入眼的瓊鼻微翹:“你跟著就好。”
“行。”
姜驚鵲搞不懂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把匕首插回鞘中繼續(xù)跟在后頭。
“你不問為什么?”簾子又被掀開了,這次是后簾。
“那為什么?”
他也沒想猜小女孩的心思,天知道她們心中有多少戲,于是接著她的話問。
“哼,我不告訴你。”于初塵啐了一口,姜驚鵲敷衍的態(tài)度明顯讓她不滿。
姜驚鵲笑笑不說話。
不知怎的,于初塵見他這模樣,一雙杏眼忽然就變的濕潤了,淚花在眼眶中開始打轉,不等姜驚鵲詢問,車簾已然放下。
姜驚鵲跟著繼續(xù)走,直到馬車繞著縣城轉了兩圈兒,他不耐煩了。
追上馬車,把韁繩拴在車柱上后,縱身一躍竄入車中。
“啊!”
猛然一個黑影砸進來,于初塵被嚇的驟然一聲尖叫,往車廂角落縮去。
“再叫,就揍你!”姜驚鵲故作兇惡。
于初塵看清了是他,頓時大怒:“你,你欺負人!”
姜驚鵲呲牙一笑,瞅著她不說話。
“啊啊啊……我要,我要打你。”于初塵伸出小手就來抓他,但多年的教育讓她到底還是沒好意思近身,虛空舞了幾下又縮回袖子。
“就這?”
“我,我……”于初塵被憋了個大紅臉,但接著面色變幻,小嘴一撇,眼淚就開始往下掉:“嗚嗚……你是壞人…你欺負我…嗚嗚……”
越哭越傷心。
姜驚鵲覺得很有意思,自己上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兒,還是中學的時候,當時手忙腳亂,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只為讓女孩不哭。
又過了片刻,于初塵好似哭累了,聲音低下來,她抬眼瞧著好像走神的姜驚鵲,心中忽然又感到一痛。
“你在想青璃么?”聲音清冷,還帶著些沙啞。
姜驚鵲詫異道:“青璃?想她做什么?”
“你們有婚約啊。”
“呃,青璃不嫁。”
“什么?不嫁?她……她…這個野女人…我明明跟她說…”于初塵有點急,心底卻有一股喜意涌了上來。
“你跟她說什么?”
“沒什么。”
于初塵怎么可能告訴他,自己跟青璃說的話,羞也羞死了。
姜驚鵲兇道:“你們倆有什么陰謀,從實招來。”
“沒有,她說不嫁,青江寨首同意了?還有,就是你,你也同意?”
“她拿玉佩說話,青江沒辦法,至于我嘛……”姜驚鵲說到這里停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于初塵。
“你,你怎樣?你看什么?”于初塵被他明晃晃打量,心中有些發(fā)怵,好似自己被看透了的。
”姜驚鵲嘴角勾起,盯住她的杏眼。
于初塵慌忙躲開他的眼神,心跳如鼓,她期待又害怕的等著姜驚鵲的答案。
“我,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你胡說,哪來的匈奴?!”于初塵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憤怒的像個小獅子。
姜驚鵲恍若不見她的憤怒,輕聲道:“師妹,現(xiàn)在的匈奴可不少,東邊兒、北邊兒、還有西邊兒。”
“騙子,東邊我不知道,北邊兒咱大明有奴兒干司統(tǒng)治,西邊那個……對,帖木兒帝國,早就向咱大明稱臣納貢了。”
于初塵竟然小臉上充滿了驕傲。
這些姜驚鵲是真不太清楚,記憶里就大明北有建奴,東南有倭寇,西邊的歐洲正在崛起,科技突飛猛進。
“是師父跟你說的?他怎么關心這個?帖木兒是怎么回事?”
于初塵傲嬌之色更濃:“父親的師父可是加太子少保的,父親雖然是讀書人,但咱大明君臨四方,他也驕傲的緊,那帖木兒帝國據(jù)說在咱大明極西處,再往西就到西海了,統(tǒng)治蠻夷之地,說起來這里頭還有個故事。”
“師妹請說。”
姜驚鵲此刻的態(tài)度讓于姑娘很滿意。
“就說給你聽聽,永樂二年傅安出使帖木兒,訓斥他們的酋長,七年沒朝貢,他們那酋長嚇得屁滾……反正就是嚇壞了,好像被嚇死了。”
“這么夸張?”
姜驚鵲有些懷疑,如果帖木兒帝國已經(jīng)威壓歐洲,能被大明嚇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