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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盛慫慫深受震撼

現場出現了近乎于詭異般的安靜。

顧廷燁悄然來到了外祖父的身旁,目光警惕而敏銳,似乎是要防備有人狗急跳墻。

伴隨這老者的一聲冷冷詰問,那原本仿佛勝券在握了的白亭預,一張臉剎那變的慘白!

喉嚨咕嚕咕嚕滾動了幾下,嘴角顫動,愣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白家眾多耆老們率先打破沉默,忙不迭都過來和白老爺子寒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掛著驚喜表情。

董知州分開人群,與盛紘一道過來,看向白老爺子,滿臉復雜神色。

“老先生這是何意啊?”

前些日子先傳出了白老爺子死訊,昨夜又傳出了顧廷燁死訊,如今這兩個皆是生龍活虎的站在眾人面前,莫非是在拿眾人當猴耍不成?

這同樣是眾多白家耆老,以及在場眾多賓客們,共同的疑惑。

白老爺子突兀的大手一揮:“仲懷,去,將這個畜生給我拿下!”

“是!”顧廷燁點了點頭,猛大跨步而去,如閃電般襲去!

白亭預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一張臉就和冰冷的地面,發生了親密的接觸!

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悶哼一聲就處于半暈厥狀態了。

顧廷燁輕輕拍了拍雙手,表情冷漠,全然沒當回事。

眾人都愕然。

見他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罷了,竟有這般過人的身手,真不愧是白老爺子的外孫。

而不少在盛宅和蓮花莊看過他的人,如今得知了他竟然是白老爺子的外孫,以及寧遠侯府嫡次子這個身份之時。

那份被震驚的感覺,都寫在了臉上!

顧廷燁偷偷瞄了眼楚元良,有些狡黠的眨了下眼睛。

現在應該不那么憤怒了吧?

可惜沒有被回應。

與此同時,白家的許多家丁紛紛出手,將十數個方才打算要對付顧廷燁的的小廝,迅速擺平。

包括那個肖管事在內,全都給控制起來了。

面對眾人疑惑。

白老爺子嘆了口氣:“家門不幸,竟被人投毒害我,險些丟了這條老命?!?

“還好此計被楚縣令看破,故而做下這局,才有了今日之事。”

“現在這畜生和其黨羽皆被逮住,正好交給知州,該如何處置,老夫絕沒有半句話說!”

言罷,這白老爺子鄭重其事的朝著人群中的楚元良,深深施了一禮!

好多人都傻了。

這老者可是揚州第一大鹽商啊,依靠著白手起家,掙下了這偌大的家業。

為人十分自負,尤其到了晚年,更是寄情山水,沉迷于詩詞絕句等事,已不大理會俗事了。

哪怕董知州和盛紘這樣的人,也不是隨便就能見得著的。

這等人物竟然能對楚元良畢恭畢敬,真的很讓人意外。

董知州和盛紘對視一眼,怎么此事也與楚元良有關?

這家伙最近的曝光率有點太高了吧?

好多人都是疑竇叢生,對楚元良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白老爺子當眾分享了楚元良的謀劃:

那日顧廷燁險些被刺殺以后,按照楚元良的吩咐,封鎖了消息,并找來船老大,一個姓張的漁夫過來商議大事。

據顧廷燁介紹,這個張漁夫乃是白老爺子的心腹,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乃是稚闕的親祖父,這人絕對是靠得住。

楚元良要求張漁夫不要對外聲張此事,并帶著顧廷燁和張漁夫去秘密拜會了白老爺子。

將被刺殺這事說了,并提醒白老爺子,這繼承者沒了,他這個當家人恐怕就很危險了。

此事立即引起了白老爺子的警惕,馬上布置了一番,果不其然,當夜小妾張氏,便送來了一碗雞湯,次日就傳出了白老爺子的死訊!

白老爺子將計就計。買通仵作,斷了個突發疾病身亡,騙過張氏等人。

又秘令張漁夫通知府上老人,盡全力保護好白老爺子安全。

與此同時要求顧廷燁暗中調查,這事背后的主謀。

而楚元良則是作為證人,隨時等待著將此事真相公之于眾,并通過揚州官府,進行審判。

各項謀劃進展的非常順利,如今白老爺子在靈堂空降,果不其然,這白亭預等人當場就全都老實了!

說完這話,眾人都是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這場看似父慈子孝的喪禮,其背后竟然隱藏著這般喪心病狂!

不過眾人都意識到,雖然這份爆料中,并未提及太多細節,但白老爺子既然敢當眾發難,想必自然已查出了什么。

紛紛豎起耳朵來,想要了解一下,看還能挖出什么猛料來?

“白老爺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背荚频L輕道。

眾人看他這舉重若輕的樣子,大多投來敬佩目光,腦海中對他的印象更深刻了。

白老爺子唏噓點頭,目光隨之轉到了董知州和盛紘身上:“今日恰逢兩位在此,不妨就現場斷案,以掃清我這白家的污濁,為小老兒討個公道!”

“那是自然?!倍葳s緊應了句,盛紘也是在旁邊拱了拱手。

董知州看了眼楚元良:“縣令既然參與此案,又是同僚,不妨一并辦案吧?!?

“下官從命?!背键c頭,緩步而來,早有人給安排好了三把太師椅,董知州坐在正中,盛紘和楚元良則是分列兩旁。

董知州冷冷掃了眼,那已經是嚇破膽狀態的白亭預:“大膽刁民,你做了什么虧心事,還不從實招來!”

“此事皆是張氏所為,與我有何相干!”白亭預跪地大吼著冤枉。

白老爺子冷哼一聲:“你這潑才還在狡辯。”

“這幾日來,你伙同許多鹽商,一口氣簽了幾百份售鹽單子,難不成這些人都是突然來白家找你的?”

“想必是早有圖謀,專等我死訊傳出,就可干成這筆買賣?!?

“再者府上這兩日出現了大量的換防撤崗,許多追隨我多年的老人,陸續都被清理了出去?!?

“你若心里沒鬼,何苦這般急不可耐?”

白亭預狂搖頭:“伯父誤會我了!”

“這些單子,都是最近半年來堆在一起的,賬房皆有賬目可查?。 ?

“至于為何突然換防撤崗,無非是考慮到這些老人,悲傷過度,怕是于身體不利,故而小侄才讓其暫時歇息些日子,等這事平息了,陸續還是會請回來的。”

“怎么就成歹意了?小侄對伯父可是一片至誠孝心?。 ?

白老爺子冷笑:“這么說來,你反倒是在為了我好了?”

“這還有假?”白亭預頓首:“平心而論,這幾年來,小侄對伯父如何?”

“總不能因為有小人說了幾句小侄的壞話,就使得伯父你這般偏心吧?這豈不是讓人心寒?”

言罷便是狠狠朝著顧廷燁剮視過去。

查賬目?

出于好意調崗?

這騙小孩的把戲,自然是讓白老爺子覺得好笑。

“呵,你不必攀咬仲懷?!卑桌蠣斪永涞溃骸凹热辉挾颊f到了這個份上?!?

“那我便是看在宗族面上,再給你次機會。”

“倘若你如實招來,將所有實話告知,我愿意在知州面前作保,免你一死?!?

“亦可保你日后衣食無憂!”

白亭預當即是流下了兩行熱淚:“伯父若想讓仲懷繼承家業,大可明說,何苦要逼死我這可憐人啊!”

眾多白家耆老,看白亭預聲色并茂,皆是受到了觸動。

其中有幾個歲數大的,當即要求白老爺子作出合理解釋。

白老爺子一雙老眼深處,明顯的拂過失望,轉而,那眼中殘存著的些許暖意,飛速消失。

此刻也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朝楚元良看去。

本次謀劃,都是由楚元良來安排。

選擇在今日靈堂上發難,也是他派人送信通知。

如今這個白亭預不怕嚇唬,不肯吐露出實情來,他所能做的已經到了極限。

倘若楚元良也拿不出什么強有力的證據,那要想懲治白亭預,則只能夠動用家法。

可他老早就已經被消去族譜名字,哪還有什么家法可用?

就看這個才華斐然的小子,要如何應對此等困局了!

“你真當那些殺手會為你守口如瓶?”楚元良忽然淡淡的開了口:“可惜不巧,這群殺手中就有些軟骨頭,將實情都告知了?!?

從袖囊之中取出了一卷文書,交給董知州。

董知州打開看了一遍。

那文書之中,白紙黑字十分明白:

皇佑六年元月初五,禪智寺發布追殺令,命揚州地界殺手組織,伺機刺殺掉顧廷燁。初七日,殺手共十三人,于江中船上動手,失敗被俘。經審訊后得知,該殺手組織乃是來自揚州地界的麗春院,消息來源是禪智寺的無色方丈。楚縣令假借殺手之名,將顧廷燁遺物交給了無色方丈,這方丈當即修書一封,派遣心腹之人送到了白府,交給了白亭預!此事由開封府展護衛全程參與,并取得了殺手和無色方丈的口供,人證物證俱在!

‘嘶——’盛紘倒吸了口冷氣!

這個禪智寺乃是揚州本地出了名的避暑勝地,多少達官顯貴,經常在此野游。

那個無色方丈精通佛法,頗有才學,他本人就多次與之交流治國之道,頗有些獲益匪淺之感。

而這個麗春院則是出了名的妓院,最被揚州各權貴追捧!

可哪能想到,這兩處看似再尋常不過之處,竟這般藏污納垢,簡直是觸目驚心!

在慶幸自己與狼為伍幾年,仍能僥幸安然無恙的同時,心中也有了不少的疑惑:這些殺手為何會輕易招供?那無色方丈絕非等閑之輩,他會輕易上當,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并讓楚元良順藤摸瓜,最終查到了白亭預的頭上?

無論如何。

此事有開封府參與,性質就不一樣了。

若有疑惑,回頭可以去查閱辦案卷宗,那里頭對于該案件過程的記載,必然更加詳細。

這些問題自然都能獲得解釋。

盛紘再次感嘆,楚元良這小子,真是后生可畏!

看完了這些內容以后,董知州冷哼一聲,將這文書狠狠拍在了身旁的黃花梨茶桌之上:“大膽狂徒,如今證據確鑿,還敢狡辯!”

他命人當眾宣讀這份文書的內容,等宣讀完畢后,白亭預已然面如死灰,癱在了地上:“伯父,侄兒,侄兒一時豬油蒙了心,請,請您看在祖宗面上,給侄兒一條活路!”

看這人各種的丑態百出,白老爺子嘆了口氣,大手一揮:“我沒你這么個不肖侄兒!”

董知州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官差,粗暴的將白亭預逮了起來。

很快,一個嬌滴滴約莫二十來歲的小娘子,和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被帶了上來。

兩人面對這樣的嚴肅場面,都是嚇得不輕。

自然就是張娘子和那個廚娘。

也在她們入場之時,那人群之中的船老大張老漢,露出焦急表情,求助般的看向了楚元良。

董知州先確定了兩人的身份和彼此的關系后,冷哼一聲:“張娘子,你可知罪?”

“民女何罪之有?”張娘子俏臉宛若是罩上了層寒霜!

董知州冷笑:“你伙同廚娘給白老爺子下毒,憑現在掌握的諸多證據,足以證明,此事必與白亭預有關!”

“想來,你二人必是狼狽為奸,合謀害人!”

“如今還不早早招來,難不成要等大型伺候,才肯道出實情嗎?”

官府的肉罰制度非常殘酷,不單單懲罰的種類多,實施這種刑罰的酷吏更是相當專業。

哪怕是那些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硬漢子,可惜一旦落入了官府手中,一套大刑過去,就沒幾個人還能夠嘴硬的了。

更別提這嬌滴滴的小娘子了。

那廚娘本事張娘子的陪房,憑廚藝精湛,混成了主廚,多年來兢兢業業,萬沒料到會遭遇了這個禍事。

被嚇得噗通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哆嗦,哪敢有半點的反抗勇氣。

張娘子也被嚇得不輕,一屁股跌坐下去,剎那間渾身便是被冷汗浸濕了。

“草民冤枉,冤枉!”張娘子不住的重復著這幾句話。

可惜董知州已然是對此失去了耐心:“給我將這兩個同謀逮了,押到府衙去,大刑伺候,務必要盡快拿到口供!”

看此事已無轉機,張娘子剎那間,俏臉如同死灰般慘白暗淡!

白老爺子對于叛徒從來是零容忍的,所以盡管這是他的愛妾,可既然想要他的性命,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知州且慢,此事另有隱情啊?!背荚诔聊艘粫?,再度開口打破了沉默。

董知州和盛紘都知他是個厲害角色,見他開口,都是有些好奇看去,董知州問道:“縣令有話但講無妨?!?

“那下官就嘮叨幾句?!背脊傲斯笆值溃骸敖洸?,張娘子所用之毒乃是銀杏汁,這銀杏本身無毒,但若是反復提煉出汁水來,便含有劇毒,若是身中其毒,短期內便可置人于死地,而其毒性將會快速揮發,以至于連仵作都是無法有效的查出死因?!?

董知州靜靜地聽著,但不知道,這些信息有什么用?

楚元良當即一笑:“只要查出這銀杏汁來自于哪里,就能斷定真兇是誰了?!?

“縣令難道認為,真兇另有其人?”董知州有些吃驚道。

楚元良點頭:“不錯。”

“那你倒是說說,真兇是誰?”董知州皺起了眉頭。

楚元良目光在現場眾人臉上陸續掃過,看的好多人心里發毛,最終突然是落在了一個壯漢處,冷笑一聲:“肖管事,還不坦白嗎?”

肖管事驚慌的大呼‘冤枉’!

原來這人乃是白亭預的小舅子,十多年前跟著白亭預來到了白家,從長隨開始干起,因為其機靈能干,很快就提拔成了管事。

如今這白府的大事小情,幾乎都要經過他的手才能夠辦的下去。

此番被楚元良指認為真兇,面對這掉腦袋的事,他自然是要爭辯個明白!

“楚元良憑什么說是我啊,我哪里得罪縣令了,非要置我于死地?”

肖管事滿臉漲紅質問。

楚元良淡淡看去:“你很聰明,雖然毒藥是你的,卻假借廚娘和張娘子之手,借刀殺人,哪怕東窗事發,也牽扯不到你的頭上,果然是高明的很啊?!?

“縣令何必血口噴人!我根本不知曉什么毒藥!”肖管事惡狠狠吼著。

董知州表情明顯是嚴肅了幾分:“縣令說是這肖管事投毒,嫁禍給這張娘子和廚娘,可有證據?”

“他狡猾的很,不單單是在外地買來銀杏汁,更是銷毀了所有的證據?!背紦u頭:“故而,除了那碗尚沒倒掉的雞湯外,再沒什么其它物證了?!?

聞言,現場突兀的一陣唏噓,而董知州也是皺起了眉頭!

“哈哈哈,這位縣令好生可笑啊,說了半天,竟是毫無證據!”肖管事朝著董知州拱手:“請知州老爺給草民做主,還草民清白,并請治楚縣令瀆職之罪!”

董知州皺起了眉頭:“縣令當給本知州以及在場眾人個解釋?!?

“恩,說的在理?!背疾换挪粷M的點了點頭:“這肖管事雖說做的干凈,但終究是百密一疏?!?

在肖管事有些詫異的目光盯視下,他當即提出了驗證之道:“這銀杏汁氣味兒粘性極強,一旦粘上,常常十天半個月都無法消除的。”

“當然人是肯定聞不出來的,但狗可以啊。”

“只要找條老狗來,聞一聞,誰的身上還殘存著銀杏汁,那就肯定是投毒者無疑了嘛?!?

肖管事表情剎那變的慌張幾分!

“來人,給我到院子里,將大黃牽來!”白老爺子當即吼道!

這張娘子雖說和他的歲數相差幾十年,但卻是頗得他喜愛,倘若能夠證明是被冤枉的,那自然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很快就在一陣急促的狺狺狂吠中,一條大狗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強壯的肌肉輪廓和重達百斤的體型,給人以驚人的壓迫之感。

董知州干咽了口唾沫,喝道:“給我驗證一番!”

在現場眾人的密切關注之下,早有人將那碗殘存著毒藥的雞湯取出,讓大黃嗅過。

隨之,大黃開始在現場,進行追蹤。

先檢查了張娘子和廚娘,并無什么反應,而現場其它人也大多如此。

“別過來,我,我怕狗?。 毙す苁滤盒牧逊蔚膾暝?

可惜這并沒什么用處,在幾個強壯官差的控制下,老老實實的接受了大黃的檢查。

‘汪汪汪汪……’

大黃突兀的朝肖管事嘶吼,渾身毛發倒豎,給人以如臨大敵之感。

現場眾人見此,已是對這事的真相,十分明了了。

董知州大怒吼道:“好個奸詐潑才!”

“來人,給我綁了,大型伺候!”

“是!”現場衙役朗聲應了,當即是將這已經處于癱軟狀態的肖管事,拖拽著帶了下去。

如今這場注定要轟動揚州的白老爺子家的案子,到了此刻,基本是告一段落。

董知州又分別詢問了白老爺子和楚元良,是否還有別的情況要檢舉,白老爺子表示要先內查一番才能回應。

楚元良則表示,制售私鹽案,或許和這樁案子有些關聯。

此事太過重大。

董知州表示可以從長計議,方才他差點錯斷了張娘子案,險些鑄成大錯。

現在還哪里有臉留下了,匆匆找了個理由,便是溜了。

盛紘含笑過來和楚元良寒暄了幾句,“侄女婿真不愧是宥陽青天啊,讓人敬佩,不過叔父對此案中的個別細節,尚有疑惑,得閑來府上一趟,好好攀談攀談。”

“一定?!背键c了點頭。

伴隨著董知州和盛紘離去,揚州官面上的人物,皆是陸續退場。

這白家眾多耆老們,萬沒料到會發生這個變故。

眼見白亭預和肖管事已經原形畢露,他們紛紛過來和白老爺子請罪。

趁著這空檔,顧廷燁找了個機會,悄悄過來給楚元良道喜:“楚青天斷案如神,經此一役,縣令之名,恐怕將會名動江南了。”

“你還有臉恭維我?”楚元良剮視過去:“若昨日白亭預得知,你尚在人間,如今可還能這般順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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