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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白老爺子沒了

“衛娘子不必放在心上,這林小娘要害人,被我碰上,豈能坐視不理?”楚元良滿臉正義感的道。

衛恕意慌慌欠身:“官人說笑了。”

“明日我擺一桌家宴,請官人和盛大娘子務必賞臉,讓奴婢稍盡地主之誼。”

這次她真的是感激楚元良。

沒人家,小蝶就完了,而坐實了這樁家賊事件,她母女以后的日子,也會更加的艱難。

“明日我和淑蘭,要去參加蓮花莊鄒大娘子的馬球賽,所以恐怕無法從命啊。”

楚元良遺憾搖頭。

提起這個鄒大娘子來,衛恕意暗暗皺眉,但她并未點破,嫻靜笑道:“那便等官人閑暇之時,遣人來院子遞個話,我母女定然恭候兩位大駕!”

楚元良好奇衛恕意為何對鄒氏有情緒波動?不便深究,點頭:“也好。”

“那等你們哦。”明蘭笑吟吟道。

楚元良自然是愿意去的,而淑蘭則是溫婉的朝小姑娘揮了揮手。

各自離去。

“這位六姑娘還真是冰雪聰明,小小年紀就處事不驚,若長大了,必是個厲害角色呢。”

“也不知曉,將來能找個怎樣的婆家?”

淑蘭一笑,俏臉爬上了月牙弧度。

難得老婆對明蘭印象還不錯,楚元良不著痕跡的欣慰點頭:“一定會找到個好婆家的。”

想了想。

“那這衛娘子的家宴賞不賞臉?”

淑蘭對此沒什么猶豫:“人家還是很真誠的,我看不妨一去,剛好我也與這六姑娘親近親近,總覺得有些投緣。”

投緣好啊,楚元良琢磨著,“那便找個空閑時過去吧。”

淑蘭說‘石榴舟宴’掉在井里了,恐怕找不回來了,表情有點黯然神傷。

這東西世所罕見不說,關鍵是盛老太太送的,有著一種美好的寓意,這還沒捂熱乎就沒了,怎么可能不介意?

楚元良表情無奈。

這個林噙霜和周雪娘實在太可恨了!

其實在周雪娘將石榴舟宴仍下去的剎那,他就花200兩銀子去撈了。

遺憾的是那井太深,金漏壺只能定格生物,以這個時代的技術手段,根本無法打撈。

只好安慰老婆會想想辦法。

今夜之事太過于驚心動魄。

淑蘭雖說單純,卻也感覺到這背后不簡單,而楚元良一定知道很多很多秘密。

她現在都養成了習慣,不在楚元良口中刨根問底,就渾身不自在。

“官人可以給妾身講講內情嘛?”

“家說去。”楚元良一笑,順勢牽住老婆那雪白的素手。

夫妻雙雙把家還。

……

青石小路上。

眾女子手拉著手,哼著江南民謠,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洋溢著劫后余生般的笑意。

小蝶被衛恕意、小桃和明蘭簇擁著,感動的淚水忍不住嘩嘩淌下。

經此一役,她才算是知曉,究竟誰才是疼她的人啊!

若將來衛小娘或是明蘭有事,哪怕讓她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眨半下眼!

衛恕意和明蘭將小蝶送回房間,并照顧她躺下以后,才安靜退了出來。

今夜遭遇了這等可怕變故,換做誰也受不了。

只有養好了精神,才能盡快回歸生活。

明蘭回到閨房后先是攙扶著衛小娘坐下,而后小腳一點地面,嗖的一躍上了床榻。

看到這天性活潑的丫頭,衛恕意苦澀一笑,這丫頭跟著自己,實在是吃了太多不該吃的苦。

不過還好林噙霜受到了小蝶案牽連,被關到了柴房去,也不知會是個怎樣的結果?

若被趕出府去,或許這盛家后宅,就能過幾天太平日子了。

“阿娘。”明蘭盤著小腿坐起,俏麗小臉上泛起些許疑惑。

衛恕意捧起一杯黃芪茶來,淺淺抿了口:“怎么了?”

“按理說,大姐夫委托公孫先生幫了咱們,但他為何要求搜內庫聘禮啊,這不是補刀小蝶,多此一舉么?”明蘭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問娘親。

畢竟娘親智計深遠,很多事只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衛恕意‘噗’的一笑,難得開心了一回:“人家那是想捅破這層窗戶紙,故意將事鬧大,好激袁家大郎退婚的。”

“至于小蝶,反正公孫先生已掌握了證據,說什么都不打緊的。”

明蘭恍然:“原來大姐夫早看出來袁家不是好東西,想毀掉這樁婚事啊!”

“噓,小聲些!”衛恕意吃了一驚,連忙四顧一番,緊張兮兮。

或許林噙霜已經倒臺了,但她仍只是小妾身份,口無遮攔可是要吃大虧的。

明蘭忙捂住小嘴巴,壓低聲音:“阿娘,大姐夫是好人嘛?”

“嗯,現在看來,應該是的。”衛恕意無奈看去:“明兒,若你大姐夫和大姐姐過來赴宴,你可要乖乖的,咱母女主仆這次欠下了人家一個天大的人情啊。”

“知道啦!”明蘭翻身鉆進被窩,水汪汪的俏眼看向天花板,眸子中滿是童真波動。

大姐夫,真好啊。

……

柴房。

“娘親娘親,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墨蘭猛撲在母親懷中,放聲大哭。

雖說身陷囫圇,但林噙霜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沮喪:“怕個什么。”

“你爹爹是最疼你我的。”

“昨夜這事,無非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罷了,卻并未傷及根基。”林噙霜冷笑:“等你爹爹冷靜下來,自然會過來放阿娘出去的。”

墨蘭明顯有點底氣不足:“真的嘛?可昨夜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而且還被公孫先生抓住了把柄……”

“別瞎說,那算個什么把柄?”林噙霜拍了拍墨蘭的小腦袋:“娘自有應對的法子,這點風浪,還不至于讓娘傷筋動骨。”

果不其然。

盛紘很快就探頭探腦的來到了柴房,支走了全部的小廝女使等人后,趕忙從懷中取出熱氣騰騰的燒雞和美酒,給林噙霜下飯。

“怎么樣,昨夜可睡得安穩么?”

林噙霜淚如雨下:“還是紘郎心疼我,不枉我為紘郎,擔驚受怕了一整夜。”

“你為我擔驚受怕什么?”盛紘好奇。

林噙霜幽幽嘆了口氣:“我只是個奴婢,爛命一條,死了也不打緊,但若是污了紘郎清名,累及仕途,便是百死難贖了。”

看看!

要是這王若弗能有霜兒半分賢惠,又豈能鬧到這個樣子!

“霜兒何苦說這喪氣話!”盛紘心疼的跟什么似得:“有我在,誰敢讓你死?”

“紘郎……”林噙霜含著飽滿情緒,飛身撲在盛紘懷中,而后者則是含情脈脈的安撫這懷中的佳人:“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但為夫定不會讓你出事”

林噙霜滿臉崇拜的頷首輕點:“我就知曉,紘郎是奴婢這一生的依靠。”

……

昏暗的靈堂之內,觸目所及皆是蒼白,在這昏暗的燭光照耀下,‘揚州烏衣巷白府君之柩’一行大字,被蒙上了層哀傷色彩。

巨大的棺槨前,身穿全孝的白亭預,盯視著這布袋之中一件熟悉的首飾,忽然五指一握,嘴角也是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弧度。

“成事了。”

在心中暢快的一吼,揮手間,那張面值豐厚的巨額交子,已落入了身旁的一位神秘人手中。

這筆交易順利達成以后,自此,他白亭預就將是整個淮南東路,最大的鹽商了!

他緩緩站起,右手平放于小腹,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來,表情已是變為悲愴:“各位族老耆紳,后天良辰吉日,可以發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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