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康姨母作妖
- 知否:從宥陽縣令到獨霸天下
- 捋虎須
- 4825字
- 2025-07-15 00:10:00
一葉輕舟飛馳而行,艙內,一對小兩口正在含笑打趣,此舉引來附近無數過客艷羨。
看看人家:真乃是才子佳人,珠聯璧合啊!
“十月江南天氣好,可憐冬景似春華……雖說已是隆冬時節,可這江南景色,仍是充滿了盎然。”
楚元良把玩著手中的雕花湯婆子,瞭望艙外美景,難免是有著幾分意動起來。
淑蘭跪坐在綢緞子蒲墩上,身體微微前傾,小心翼翼的拾掇著茶具,在這從縫隙溢出的淡淡霧氣之中,宛若是仙子般朦朧。
“此詩情景,正如當下,官人好才情。”
含笑瞄了眼這位俏郎君,淑蘭嘴角忍不住是有些泛起些許得意。
能嫁給這等妙人,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就是公主,怕也沒這個緣法。
年后初五日,便是華蘭納聘雁的吉期,頭幾日王若弗已正式遣人送來了喜帖。
關于華蘭這事,兩人早已經商議妥當。
禮品足足備了小半船,節日剛過,小兩口便是匆匆出發。
作為堂親,能夠這般慷慨,已實屬不易了。
也在小兩口打趣調笑之際,突兀的感受到一股大浪襲來。
小船搖擺不定之間,只聽淑蘭驚呼一聲,旋即那雪白的小手,已是不由自主的捂住了殷紅嘴唇!
“官人,官人快看,那,竟是一艘車船啊!”
楚元良順著淑蘭的提醒看去,果然發現,一艘聳人聽聞的巨型木船,忽然緩緩出現在這江面之上!
這玩意目測其長度,少說在百米以上,其上修建了房舍和庭院,船體表面雕刻無數精美花紋,各顯眼之處張燈結彩,院落深處絲竹鳴動;
最讓人覺得出奇之處在于,這大船兩側,共有著少說十對類似水車的東西,緩緩轉動,使得這龐然大物能夠破浪而行,宛如勢不可擋!
他下意識的吐槽一句:這難道不是古代版航母嗎?
和許多正在翹首張望著的好奇之人差不多,淑蘭也是唏噓不已,“不知這是誰家的車船啊,實在是太壯麗了。”
“是白家的船。”楚元良淡淡道。
相對于淑蘭等人,他只是稍稍有些好奇而已。
淑蘭睜大了俏眼:“官人如何知曉的?”
“那么大個白字,很明顯了吧?”楚元良遙遙指了指那車船上,一面飛揚著的旗子道。
淑蘭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哦,恕我眼拙,沒看到。”
她剛才被這車船的壯觀吸引了過去,注意力都在那些漂亮景致上,哪有心思看別的。
提起這個白家,淑蘭想起這幾日來,楚元良和她的聊天內容,便問:“是揚州的那個大鹽商白家嗎?”
“不錯。”楚元良目光伴隨著車船而動,眼中拂過些許的思索神色。
隨口將揚州白家,如何如何富裕,這揚州鹽課對朝廷如何如何重要等情況,簡單的說了說。
淑蘭一雙俏眼水汪汪的盯視過來,雖然她對這些話題不太感興趣,但還是耐心的等楚元良說完。
眼看著車船正迅速的遠去,楚元良忽然提議道:“這個白老爺子,乃是揚州梟雄,如今我正在辦鹽課案,不得不去拜謁拜謁。”
“娘子且先獨自去二叔家,我去去便回。”
淑蘭俏臉剎那間變了變。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拜謁白老爺子?
雖說覺得不靠譜,但她歷來不違逆楚元良的意思,只好滿含著擔憂的囑托了幾句,“官人萬望當心啊!”
也只好隨他去了!
“那是自然。”楚元良應了句,當即從隨行的官吏隊伍里,要了艘小船,獨自撐篙而去,飛一般的朝著那車船靠近了過去!
淑蘭跟著老爹夫婦的船隊,不久后就順利到了揚州碼頭,盛紘夫婦帶著盛長柏、盛長楓等人親自迎接。
這讓她有點意外,畢竟盛紘兩口子之前,只是表面客氣,背地里其實對宥陽盛家,并不怎么上心的。
之前盛維老爹到揚州來,都是長柏和管事的來迎接,如此全家出動的大場面,印象中還是第一次發生。
盛紘到處看了幾眼以后,就問楚元良怎么沒來?
淑蘭自然那是將他半路被車船吸引,說是去拜謁白老爺子這事給說了。
盛紘有些尷尬的嘮叨了幾句,“難怪大家都說這侄女婿是個妙人,半渡訪友,真乃天下奇聞。”
反正他是給足了面子,這個楚元良半道上自己跑了,可怪不得他禮數不周了。
長柏和長楓趕快過來寒暄一陣,男賓這邊自然是有盛維去料理,而淑蘭則是和李氏,跟著王若弗上了馬車。
讓淑蘭有些驚訝的是,自己剛進馬車,就感覺被一雙虎視眈眈的目光鎖定住了。
發現除了王若弗外,還有個衣著華貴的婦人,約莫四十來歲模樣,正不懷好意的盯視著自己母女。
淑蘭不由得內心一緊,一絲不祥預感涌上了心間。
這次的揚州之行,怕是不會太順利。
……
車船寬大的甲板上,有著一座別致的小庭院,用黃花梨木雕成的院套子,給人以巧奪天工之感。
那嵌滿了銅釘的正門兩旁,其中一側懸掛著一副醒目的豎聯:
逛和尚蹚河上,和尚跌河上,和尚何上;
筆走龍蛇,鐵畫銀鉤,不提這對聯到底有何妙處,光是這筆手書,便是讓人有股賞心悅目之感了。
楚元良原本打算要奉上名帖,拜謁一下這車船主人的。
不料卻是被甲板上一位管事模樣的人婉拒:“我家主君年事已高,每日最多只能見三個俗客。”
“主君有言,誰若是能夠對上這絕對,便可登船一敘。”
“若是對不上,便請不必勉強了。”
“原來如此。”楚元良點了點頭,暗地里卻是有些發了愁。
這白家老爺子顯然是個有怪癖之人,他既然能夠將這等絕對給擺出來,那顯然就不可能被輕易對上。
他非但不會作詩,也不懂得什么填對,這可真難為他了!
不過雖說他不擅長此道,但不意味著別人也不會,楚元良當即動用金漏壺奇跡,去拜謁了一下公孫先生。
銀子:-5000
原地消失,去而復返,咫尺天涯,人間奇跡!
是的,就在這短暫功夫,他去揚州找了公孫先生一趟,激了對方幾句,公孫先生便是很快貢獻了這副對子。
這對子可太值錢了,楚元良嘆道。
早知道這樣,干嘛不在過來之前,就找公孫先生請教一下?
那可是五千兩銀子啊,簡直是欲哭無淚。
當然,在這車船管事的眼里,他也不過是略微思考了一小會罷了。
楚元良無意心疼這筆來之不易的銀子,當即大聲朗讀了起來:“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壺惜湖?”
那管事本來是挺孤傲的,這江南才子何其多,意圖登船拜謁的如過江之鯉!
看這楚元良也不過是諸多浪蕩公子中的一個罷了,想要對上這等絕對,簡直是想多了。
可沒想到還真的給對上了,這份震驚就都寫在了臉上!
“哈哈,小友才思敏銳,世所罕見,便請登船一敘!”
蒼老的豪邁笑聲,從這院子深處襲來,那其中洋溢著極致的暢快之意。
“這位郎君快請上來吧!”
管事的完全變了一副面孔,恭恭敬敬的過來迎接,伸手將楚元良給迎到了船上。
這白老爺子年逾八十,卻是精神矍鑠至極,雖說身穿著普通的讕衫,但卻是給人以富貴逼人之感。
似乎是因為對上了這千古絕對,老爺子對楚元良極為的客氣,兩人寒暄了一陣以后,便是熱情聊了起來。
原來這老爺子如今身患重病,自詡時日無多,便是在這江河上放浪形骸,趁著這所剩無幾的日子,好好的享受享受這大好河山。
楚元良表示,‘心寬百病消’,何況這有病沒病,肯定是由郎中說的算,又何苦自尋煩惱?
他在詳細了詢問了白老爺子的情況以后,當即告訴:“我家族有一位故交,可以說是醫術通神,若是前輩信得過我,便找個時間見上一面,或有奇跡也未可知。”
“如此便是麻煩小郎君了!”白老爺子心情大暢,當即命人取來禮品,雖然他還沒有真的做什么,但還是死活要給他帶上。
畢竟無論人生境界在第幾層,在面對死亡之時,就沒幾個人不想要活的更久一些。
楚元良本想著要推辭的,但白老爺子說這是對上對子的規矩,要他客隨主便,否則就是看不起他,以后也別再見面了。
沒法子,只好收下了這兩份珍品以后,作揖離去。
……
大年初四夜間,盛家為了迎接袁家的迎親隊伍,可以說是忙活的熱火朝天。
足足一整天外加上大半個通宵,各項事宜才算是稍稍妥當。
盛紘兩口子大半夜,辦了桌盛大的酒席,請盛維全家來赴宴。
其實盛紘也很無奈,畢竟大家都很累了,還吃什么飯?
但架不住王若弗攛掇的很,說什么麻煩了大哥大嫂一下午,不安排一下說不過云云。
搞的盛紘實在是煩得不行,只好喪喪著臉,勉強答應了下來。
看這老兩口面和心不和的的作派,淑蘭就有些頭痛。
無奈上門做客,免不得要給主君主母幾分臉面,不然就要被說成不懂禮數,他們這小門小戶的哪受得了這個。
但讓她真正有點尷尬的其實是席上,一個滿臉似笑非笑,神色冷漠的中年貴婦。
這人之前已經在馬車上碰到了,感覺說話尖酸刻薄,還一直用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搞的淑蘭都有點發毛了。
而此人自然就是王若弗的族姐:康姨母!
也伴隨著這個康姨母的入席,能明顯的感受到現場氣氛,似乎變的有幾分怪異了。
淑蘭實在是有點不太理解,為什么堂堂二叔這樣的清流顯貴之家,會有這么一門不和諧的親戚?
瞥見華蘭俏臉布滿著難看神色,就知道其實在華蘭心里頭,多半也是極為厭惡這個老女人的了。
盛紘雖說心里不快,但還是做足了表面功夫,率先含笑起身舉杯:“今日勞煩哥嫂終日忙碌,小弟便是敬兩位一杯!”
“二弟這是哪里話,都是自家骨肉,何苦見外!”盛維趕忙站起來,賠笑舉杯,臉上滿是欣慰意味。
這堂弟的官兒是越當越大,門楣也是越發高了,卻還這樣在意他這個下九流的堂兄,怎能不讓人心生感動。
也在兩人打算要碰杯暢飲,順便說說心里話,并研究一下明日的各項流程什么的之時,卻是被一道冷笑聲打破了和諧氣氛。
只見得那個始終都在冷笑著的康姨母,輕輕哼了一聲。
“你盛家大房好不識禮數啊。”
聞言,全家都是怔住,尤其是盛維這邊的幾人,都明顯是有些不快起來!
不過這畢竟是在盛紘府上,倘若是盛維不說話,李氏、淑蘭、長梧等人,又怎么好開口反駁。
盛紘舉杯的動作戛然止住,臉上拂過些許的厭惡,顯然對于這樣的聊天方式,也是極為不習慣的。
“族姐何苦說話這般難聽,什么叫做不識禮數?”
康姨母冷冷而笑:“你們家大房不是剛納了個縣令女婿嗎?聽說半道上跑去訪什么友了?真是笑話。”
“此番還遲遲不露面,即不去拜謁老太太,也不過來參加飯局,眼里可還有個長輩,可還有個尊卑體面?”
“這不算不識禮數算什么?”眼中似乎有些鄙夷之意。“我看這個楚縣令,根本就沒將你這個通判放在眼里啊。”
盛紘五指略微有些收緊,那緊扣著瓷杯的指端,都是有些發白。
雖說覺得這個康姨母言行讓人討厭,但其所說,也并非都是空穴來風。
回想起在宥陽那會,這小子就是不聽勸告,非與他對著干。
沒想到如今到了揚州,來到了他的地盤,還是這個熊樣。
這種不快的感覺迅速發酵,讓他有股恨巫及巫的感覺。
你盛家大郎到底怎么選的女婿,為何這樣讓人不爽快?
“族姐不妨看在我的面上,不予計較。”盛紘連忙服軟了一些道。
淑蘭和長梧驚訝發現,自家族叔在這關鍵時刻,似乎并無回護大房之意,難免都是有些失望。
“我不計較,我憑什么不計較?”康姨媽輕輕拍了下桌子:“這可是我親外甥女的婚事!”
“他姓楚的竟敢這般撒野,簡直是目中無人嘛!”
“若我說,不妨讓他過來下跪認錯,好好立立規矩,狠狠的整治整治家風!”
“不然以后還得了!”
盛紘聞言苦笑著搖起了腦袋。
“這位親戚,這話就有些過分了吧,我爹都沒說話,你這又是哪門子的禮數呢?”淑蘭終于忍不住了,雖說她性格賢淑,不善爭辯。
但此番這個康姨母,竟然背地里這樣嘲諷自家官人,那豈能容她!
“閨女,不得放肆!”盛維一張臉已然是變的有些暗淡,重重的斥責了一句。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本來興高采烈帶著厚禮,過來給親侄女捧場來的。
卻突然遭遇這樣的冷遇,關鍵是,盛紘卻屁都不放一個!
這不單單讓他覺得親情淡漠,更是有種當了冤大頭之感。
康姨母冷哼一聲:“少在這里惺惺作態了。”
“這可是你盛家大房的好閨女啊,沒想到這么缺乏教養,敢于當眾忤逆長輩……呵呵,真是臭魚找爛蝦嘛。”
這話說出來,連盛紘都覺得有些過分了,盛維更是當場臉色漲紅,長梧則是雙拳緊握住,盯向了康姨母,眼珠子都是有些赤紅起來!
淑蘭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著轉。
這委屈,真的是讓她痛苦至極。
想著若是自家官人在場,還會發生這種事嗎?
“誰蝦了,康姨母蝦了嗎?快讓晚輩瞧瞧……”
也在現場出現了詭異的沉寂之時,楚元良的爽朗之聲突然響徹,隨之眾人目光紛紛挪動向門外,目視著這位俊逸的青年闊步而來!
淑蘭險些哇的哭出聲來!
而盛維夫婦和長梧,則也是在楚元良出現的剎那間,都齊齊松了口氣,并流露出靠山來了的踏實之感。
盛紘夫婦各自皺了皺眉頭,只有華蘭緩緩站起,看向了這位闊別數日了的姐夫,雪白十指不由得緊叩在一起。
看向楚元良,美眸拂過些許的歉然。
顯然她是極為厭惡,鬧成現在這樣的,覺得對不起姐夫。
康姨母雙眼死死的盯視過去,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些許譏諷冷笑。
而楚元良則只是注意到了淑蘭和華蘭,至于這個康姨母,呵……空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