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自為之？老子偏不，誰怕誰啊？”

小鉆風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卻發(fā)現(xiàn)早已凝結(jié)。

這次耍帥他刷的可謂是非常成功。

在靈山待過一百年的他，自然知道靈山的規(guī)矩。

除非文殊和普賢兩位菩薩真的不想干了。

否則他們也頂多記恨自己罷了，根本不敢斬殺。

而且明明就是他們自己犯下的錯誤，放任自己的坐騎下界屠殺生靈，憑什么有臉對他動手？

“阿彌陀佛，你這潑皮怎敢對菩薩如此無禮？”

身后，唐僧略微有些謹慎的聲音響起。

小鉆風扭頭看去。

好嘛。

這師徒四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不對，五人。

白龍馬銅鈴大的眼睛也是如此。

不過他們并沒有動手，反倒是打量起了自己。

“你這和尚真有意思。”

小鉆風一步步靠近，手中降妖劍劃過地面，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我是吃你肉了，還是喝你血了？幾時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唐僧被小鉆風的氣勢所迫，微微后退。

孫悟空卻上前一步，擋在唐僧身前，火眼金睛緊緊盯著小鉆風，手中的金箍棒蓄勢待發(fā)。

“你這妖怪，休得放肆！俺老孫在此，豈容你欺負師傅！”

孫悟空大聲喝道，身上猴毛根根豎起，仿佛下一刻便會暴起攻來。

小鉆風卻絲毫不懼，冷笑一聲：“哼，齊天大圣？如今也成了這和尚的護衛(wèi)犬了？我且問你，你可曾見過靈山菩薩犯下過錯卻安然無恙，而我這等小妖稍有反抗便遭打壓？這世間公平何在？”

孫悟空一時語塞，他雖知曉天庭與靈山的一些規(guī)矩，但此刻被小鉆風這般直白地質(zhì)問，心中也泛起一絲疑惑。

不過他很快又挺直了身子，說道：“不管你有何冤屈，也不該對師傅無禮。俺老孫只知道，誰要是敢傷害師傅，俺絕不輕饒。”

豬八戒在一旁嘟囔著：“就是就是，這妖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說不定是想拿師傅要挾我們呢。”

沙僧則緊握禪杖，低聲道：“師兄，我們不可大意，這妖怪似乎對靈山頗有怨言，恐怕此事不簡單。”

唐僧看著小鉆風，雙手合十，緩緩說道：“阿彌陀佛，小鉆風，若你心中有苦，可慢慢訴說，莫要再動嗔怒。貧僧雖不知你與菩薩之間的糾葛，但相信凡事皆有因果，定有化解之法。”

小鉆風聽到唐僧這番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情緒。

他停下腳步，望著唐僧，說道：“和尚，你倒是有些不同。罷了，今日我便說與你聽，也讓你這西行取經(jīng)之人看看，這所謂的佛道背后，藏著怎樣的真相。”

于是，小鉆風將自己在獅駝嶺的經(jīng)歷，青獅等怪在獅駝城的惡行，以及文殊、普賢菩薩的故意放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唐僧師徒聽得目瞪口呆，孫悟空更是氣得跳腳。

“好個屁！這幫神仙菩薩也太不是東西了！俺老孫這就上靈山找如來老兒評理去！”

孫悟空怒吼道，就要駕筋斗云離去。

沙僧卻伸手攔住他：“大師兄，且不論這小妖怪說得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你去靈山不就等于自尋死路嗎？”

“俺老孫會怕他？”

孫悟空不明所以。

這三界之中，他可從來沒有真正怕過任何人。

想想五百多年前的大鬧天宮，差點就要打到玉帝面前了。

又有何懼？

“你是不怕他。”豬八戒嘟囔著嘴，“但俺老豬可不想和你一樣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你……”

孫悟空氣得想要一巴掌糊在豬八戒那碩大的豬頭上。

怎么在外人旁邊，總是要揭自己的短呢。

按種族來說，孫悟空其實也算是妖族。

他雖護著唐僧一路西行取經(jīng)，卻始終難掩妖性。

對于小鉆風同類的所言所行，并沒有絲毫起疑。

倒是唐僧皺起了眉頭，問道：“可有什么憑據(jù)？”

他可是佛道的忠實信徒，僅憑一妖之言，是無法撼動他對佛道的追求的。

“自是沒有。”

小鉆風攤了攤手，“是你要聽，我便如實相告，信不信就看你們?nèi)绾尉駬窳恕！?

唐僧微微皺眉，雙手合十，輕聲道：“阿彌陀佛，若無憑據(jù)，實難讓人全然信服。小鉆風，你既言此事屬實，可還有其他佐證之法？”

小鉆風冷哼一聲：“和尚，你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菩薩會留下把柄讓你們這些取經(jīng)人抓住？他們做事何曾需要憑據(jù)，只需一句因果循環(huán)，便可將一切罪責推得干干凈凈。”

孫悟空撓了撓頭，有些煩躁地說：“俺老孫不管有沒有憑據(jù)，既然這妖怪說得有鼻子有眼，那定然是有幾分道理。俺看啊，這西天取經(jīng)的路上，怕是沒那么簡單，那些個神仙菩薩說不定都在背后搞鬼呢。”

豬八戒在一旁附和道：“猴哥說得對，俺老豬也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就說那幾個妖怪，在獅駝嶺作惡多端，哪有這么巧就被文殊菩薩收走，說不定就是怕這小鉆風把事情鬧大，壞了他們的好事。”

豬八戒可真是個攪稀泥的最佳存在。

明明上一秒還不信任自己，如今但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沙僧沉思片刻，說道：“二師兄、大師兄，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斷定菩薩們有罪。畢竟我們身為佛門弟子，取經(jīng)之路需遵循佛法教義，不可妄下定論。”

小鉆風聽著他們爭論，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們在這爭來爭去又有何用？事實就擺在眼前，那些百姓的死活，在你們所謂的佛道眼里，不過是九九八十一難中的小小插曲罷了。”

唐僧看向小鉆風，神色莊重地說：“小鉆風，即便如你所言，我們也不能因一時意氣而壞了取經(jīng)大業(yè)。若真有冤屈，自會有因果報應之日。貧僧相信，佛祖自有考量。”

小鉆風怒極反笑：“考量？這就是佛祖的考量？看著百姓受苦，卻還要為佛道粉飾太平。好，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等你們?nèi)⊥暾娼?jīng)之時，又能加深多少對佛道的信仰。”

講不通，根本講不通。

原本還以為唐僧師徒能夠改變對佛道的看法呢。

如今想來確實是自己想太多。

講了半天，只有孫悟空和豬八戒將信將疑，其他人都是沉穩(wěn)謹慎的類型。

看來沒有佐證還是不夠具有說服力。

再留下來也是白費口舌。

小鉆風冷笑，劍鋒一轉(zhuǎn)，直指唐僧。

“唐玄奘，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么？”

“賭這西行路上，你們遇到的每一難，背后都有佛門的影子。”

唐僧瞳孔一縮，有些驚訝地盯著小鉆風。

“你什么意思？”

小鉆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意思就是——你們?nèi)〗?jīng)，不過是一場戲。”

“而你們，不過是佛門手中的棋子。”

“轟——！”

一道驚雷劈落，天地變色。

唐僧面色蒼白，孫悟空握緊金箍棒，豬八戒和沙僧面面相覷。

小鉆風收起劍，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等你們親眼所見時，再來找我吧。”

“到那時，你們才會明白——”

“這佛，不渡妖！”

說罷，小鉆風身形一閃，消失在眾人眼前。

孫悟空想要去追，卻被唐僧攔住：“悟空，莫要沖動。他若所言屬實，待成功取得真經(jīng)時自可當面詢問佛祖。我們還是繼續(xù)趕路吧，莫要因這一時之事亂了心神。”

孫悟空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聽從師傅的話。

師徒四人收拾行囊，繼續(xù)踏上西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