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偽裝追妻

焦頭爛額都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狀態。

輿論像一鍋滾油，將我反復煎炸。

白天應付各路“債主”和記者，晚上對著一堆法律文件發呆。

工作室的玻璃碎了又補，補了又不知何時會再碎。

法人代表蘇菲？這五個字像一道催命符，日夜在我耳邊回響。

就在我精神快要繃斷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是安琪發來的消息，只有一張圖片，沒有多余的文字。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燈光璀璨的高級餐廳，霍翔西裝革履，笑得春風得意。

他身邊的女人，林月，依偎著他，手上那枚碩大的鉆戒，在燈光下十分刺眼。

照片下方的小字標注著日期——三天前，林月的生日。

三天前，我正被堵在工作室門口，聽著那些人聲嘶力竭地咒罵我“詐騙犯”。

原來，他所謂的“投資項目爆雷”，只是為了將我推出去擋災。

他不僅金蟬脫殼，還帶著我的錢，給別的女人慶生，買鉆戒。

我死死盯著照片里霍翔那張熟悉的臉，心中迅速充滿憤恨。

好一個“正在處理，很快就會好的”，處理得真夠“好”的。

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

母親的電話是鄰居阿姨打來的，聲音焦急：“蘇菲啊，你快回來看看，你媽暈倒了！”

我瘋了似的趕到醫院，母親躺在病床上，臉色灰白，平時爽朗的人，此刻連睜眼都費力。

醫生拿著一疊檢查報告，表情凝重：“病人突發腦溢血，需要立刻手術，家屬盡快準備手術費。”

手術費，一個天文數字。

我幾乎掏空了卡里所有的積蓄，又變賣了些還能出手的攝影器材，可距離那個數字，依舊遙遠得令人絕望。

那些曾經稱兄道弟的“朋友”，此刻都成了縮頭烏龜，電話不是打不通，就是支支吾吾。

工作室？呵，早成了燙手山芋，誰敢接？

夜深人靜，醫院走廊我握著手機。屏幕上，霍翔的名字那么刺眼。

我還有選擇嗎？

電話撥過去，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霍翔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還有……一種滿足后的慵懶。

背景音里，隱約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笑聲，是林月，我聽得出來。

“霍翔，我媽病了，腦溢血，急需手術費。”我的聲音。

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后是一聲輕笑：“哦？蘇菲，你現在知道求我了？”

“你還想要錢？”霍翔帶著戲謔的語氣，“可以啊。”

“跪下來求我。”

他每一字都咬的很重，“或者，把你那個工作室，就是我們以前那個‘愛的小窩’，無償轉讓給我。不然，你媽那點手術費……我可沒心情管。”

“愛的小窩”……他居然還有臉提這四個字！那里堆滿了我多年的心血，也是他親手布下的陷阱！

他知道母親是我唯一的軟肋，所以用最殘忍的方式，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還要碾上幾腳。

“霍翔！”我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你混蛋！”

“罵我也沒用，考慮清楚了再打給我。”

他那邊似乎心情很好，還吹了聲口哨，“哦對了，林月說，她很喜歡你那個工作室的Loft設計，準備改成她的畫室呢。”

“嘟——嘟——嘟——”

我狠狠掛斷電話，將手機砸在空蕩的椅子上。

屏幕碎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像我此刻碎裂的心。

混蛋？罵他混蛋都便宜他了。

跪下來求他？我寧愿去街頭乞討，也比向這種人渣低頭干凈。

母親在病房里發出微弱的呻吟，每一聲都像鞭子抽在我心上。

我慢慢撿起摔壞的手機，屏幕上還殘留著安琪發來的那張照片。

霍翔的笑，林月的鉆戒，那么的鮮亮，那么的……惡心。

曾經那點可笑的愛意，那些不甘和怨恨，在這一刻，忽然都沉淀了下去。

我看著照片，看著碎裂的手機屏幕，看著窗外無邊的黑夜。

霍翔，林月。

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我慢慢地站起身，走向繳費窗口，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先救我媽。

其他的，以后再說，一件一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