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試鏡的影視基地，蘇晚晚還在不停地作妖。

“哎呀，當助理太累了，還是當演員好。”

她靠在季言禮的肩上，笑得天真爛漫，“言禮哥，等我以后紅了，就讓你當我的男主角好不好？”

季言禮捏了捏她的臉，滿眼寵溺：“好啊。”

我擰眉，提醒道：“請注意影響，這里有媒體。”

蘇晚晚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說：“念姐就是太嚴肅了，我們開個玩笑嘛。你以為我不懂？我可是培訓過的，知道公眾形象很重要。”

我語氣一冷：“培訓過？那你應該知道，非相關人員不能進入核心準備區。”

季言禮皺了皺眉，語氣不耐地替她開脫：“晚晚是我請來的靈感繆斯，怎么是無關人員？讓她待在這兒，對我的表演有好處。”

我終于壓不住火氣，冷聲反駁：“她是靈感繆斯還是催命符，你最好想清楚。出了事，沒人能替你收場。”

蘇晚晚立刻泫然欲泣，眼眶紅了：“念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只是想幫言禮哥……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么？”

季言禮的怒火被徹底點燃：“沈念，你夠了！晚晚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么針對她？！”

“她推掉自己的通告來幫我，你呢？你除了會說這些風涼話，還會干什么？！”

我站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幾乎喘不過氣。

但我臉上依舊平靜。

心里卻在冷笑：繼續演，等會兒上了審判臺，我看你們誰替誰哭。

季言禮仗著自己的身份，直接把蘇晚晚帶進了不對外開放的VVIP休息室。

“當個小助理有什么意思？你就在這兒待著，好好感受一下頂級演員的待遇。”

沒過多久，休息室的呼叫鈴響了。

小劉過去，不一會兒就黑著臉回來了：“念姐……那個蘇晚晚，點名讓你親自過去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聲，閉上眼，前世相似的一幕再次浮現。

果然，是蘇晚晚。

她像個女王一樣斜倚在沙發上，身上披著季言禮的外套，嘴角掛著小人得志的笑，聲音又嗲又刺耳。

“哎呀，念姐，現在我是季哥的‘繆斯’，你是為我們服務的工作人員，麻煩你，幫我把鞋換一下吧，這雙高跟鞋穿著有點累。”

她說著，把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的腳朝我伸了過來。

我壓住心底翻涌的殺意，語氣平穩：“蘇小姐，助理團隊里有生活助理，這種事不歸我管。”

她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邊把玩著季言禮外套的袖口，一邊嬌滴滴地使喚人。

“我不要她們，我就要你。你不是金牌經紀人嗎？連這點服務意識都沒有？”

“我要喝手磨咖啡，不能有任何咖啡伴侶；再給我拿一條羊絨毯子，必須是愛馬仕的；還有，這里的空氣太干了，你去給我找一臺加濕器來，要戴森的。”

我面無表情地一一照做，背后卻能感受到團隊成員們壓抑的怒火。

“她就是故意來作踐人的！”小劉在門外氣得聲音發抖。

我依舊攔住她：“別沖動，記住我們的身份。”

不一會兒，她又拿起一份劇本，是我正在為季言禮洽談的下一個項目。

她忽然歪了歪頭，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聽說，一個藝人能不能紅，經紀人的能力占一半。念姐，你說我要是把這份劇本‘不小心’弄丟了，季哥會不會怪你？”

身后的小劉再也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你敢！”

蘇晚晚立刻做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聲音拔高，帶著哭腔：“哎呀，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言禮哥——”

她喊得又嬌又軟，“你的團隊好兇啊，我要投訴她們！”

“我可是培訓過的，知道怎么投訴最有效。投訴多了，你們整個團隊都要被換掉吧？”

我深吸一口氣，把那股幾乎要噴涌而出的恨意硬生生壓下去。

我緩緩走到她面前，在她得意的目光中，慢慢蹲下。

我伸出手，拿起她腳邊的平底鞋，聲音不卑不亢，臉上甚至還掛著完美的職業微笑：“當然可以，蘇小姐。我們會滿足您的一切合理要求。”

她像是欣賞著什么美妙的戲劇，笑得花枝亂顫，聲音刺耳又張狂：“培訓的時候，你總說我不懂規矩，說我態度不端正，現在看來，還是你最懂規矩。”

她忽然俯下身，湊到我耳邊，眼神像淬了毒的針，唇邊的笑意諷刺得幾乎要滴下水來。

“賤人，就只配跪著伺候我！”

我指尖猛地收緊，剛要站起身，她動作更快。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滾燙的咖啡從頭頂澆下，瞬間浸透我的發梢和職業套裝，褐色的液體順著額角往下淌，黏膩滾燙，那股羞辱感像是無數根鋼針，狠狠刺進我的骨髓。

我終于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沖進洗手間。

“砰”的一聲關上門，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門把。

鏡子里，是我濕透的襯衫，和一張狼狽不堪的臉。

而門外，她和季言禮的調笑聲清晰地穿透進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