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書名: 侯府滿門瘋批,虐的惡人死去活來作者名: 會切菜的兔師傅本章字數(shù): 2020字更新時間: 2025-07-22 23:44:45
他放下茶杯,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莫非……這琴里藏著的東西,比這國寶本身,還要緊不成?”
這一句,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了姜丞相和屏風后崔氏的心上。
崔氏的身體控制不住地一晃,幾乎要軟倒在地。
姜昭菱知道,時機到了。
她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與天真,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僵局。
“是啊,父親。女兒也實在想不明白,這琴腹中空,除了音律,還能藏著什么寶貝呢?就讓陸先生取出來,也好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呀。”
這話如同一把柔軟的刀子,徹底堵死了姜丞相所有的退路。
拒絕,就是心虛。
就是承認,這琴里藏著比國寶更重要的秘密。
姜丞相的胸口劇烈起伏,死死地瞪著女兒,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可當著謝翊寧的面,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翊寧得意地笑了一聲,給了陸先生一個“請便”的手勢。
陸先生不再理會臉色鐵青的姜丞相,從袖中取出一套精巧的工具。
他選了一根極細的銀質(zhì)探針,小心翼翼地從琴腹下方的音孔探了進去,動作輕柔而精準,像是在為病人做一場精細的手術(shù)。
廳中落針可聞。
片刻之后,陸先生手腕一動,探針收回。
針尖上,竟真的夾著一角卷起來的、顏色暗沉的東西。
那是一小塊絲帛,因為年代久遠,邊緣已經(jīng)有些腐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陸先生將它放在托盤里,呈了上來。
他的手指一捻,那一角顏色暗沉的絲帛被緩緩展開。
沒有字。
托盤上只有一團用暗金色絲線繡成的烈焰,火焰中心,一只鳳凰引頸長鳴,翎羽根根倒豎,那姿態(tài)并非涅槃重生,而是玉石俱焚。
屏風猛地一晃,傳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抽氣,隨即是重物軟倒的悶響。
主位上,姜丞相擱在扶手上的那只手,五指一根根收攏,堅硬的花梨木扶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這呼吸都嫌多余的時刻,一道嬌柔甜膩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
“母親,您怎么了?”
姜子玥捧著一只黑檀木盒,笑著走了進來,步子輕快。
“女兒聽聞您近日心神不寧,特地為您尋來了能靜心安神的西域奇楠香。”
人剛到廳中,話音未落,她腳下卻猛地一頓。
那張巧笑倩兮的臉龐,有一瞬間的凝固。
她的視線越過眾人,像被什么東西勾住了魂,死死地釘在托盤中央那塊小小的、繡著火焰鳳凰的絲帛上。
“這香氣如此獨特,想必價值不菲。”.
她轉(zhuǎn)向屏風的方向,聲音清亮。
“不過,是藥三分毒,母親身子弱,還是先讓女兒為母親試試藥性吧。”.
話音未落,姜昭菱手腕忽然一“抖”,像是沒拿穩(wěn)。
“哎呀!”.
黑檀木盒脫手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盒蓋彈開,深褐色的香料粉末盡數(shù)灑出,一股辛辣而詭異的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廳堂。
那味道并不難聞,甚至帶著一絲奇特的甜膩,卻讓人聞之欲嘔,頭皮發(fā)麻。
一直沉默如雕塑的陸先生,臉色驟然劇變!
他猛地捂住口鼻,身形暴退數(shù)步,再無之前那般仙風道骨的從容。
他壓低了聲音,對著謝翊寧急促地講了一句。
“是‘牽機引’!能瞬間激發(fā)潛伏毒性的烈物!”.
謝翊寧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一層冰霜迅速覆上他那雙總是帶著浪蕩笑意的桃花眼。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還處在驚慌失措中的姜子玥,剎那間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那個好三弟,謝翊洛,已經(jīng)將他那些陰毒的手段,通過這個蠢得無可救藥的女人,延伸到了丞相府。
姜丞相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陰沉來形容。
他看著地上的香料粉末,再聯(lián)想到剛剛才從琴腹中取出的圖騰絲帛,兩樁事在他腦中猛烈地撞擊,炸開一片寒意。
他終于明白,這不是巧合,而是一場針對他,針對整個姜家的連環(huán)殺局!
“不成體統(tǒng)!”.
他暴喝一聲,聲音里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與驚懼。
“來人!將二小姐帶下去!禁足于清芷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姜子玥還想辯解什么,可對上父親那雙要殺人的眼睛,所有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沖了進來,一左一右架住她,幾乎是拖著她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一場風波,看似被強行壓了下去。
謝翊寧緩緩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今日之事,多有叨擾,本公子也乏了,就此告辭。”.
他沖著姜丞相略一拱手,算是給了禮數(shù)。
那個陸先生也早已恢復了鎮(zhèn)定,收拾好工具,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門口時,謝翊寧停下腳步,回頭深深地看了姜昭菱一眼。
那一眼里情緒復雜,有試探,有警告,更有幾分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意會的、隱秘的邀約。
姜昭菱平靜地回視,不閃不避。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與這位侯府大公子之間,結(jié)下了一種脆弱又危險的同盟。
當晚,夜色如墨。
姜丞相沒有回自己的書房處理公務,甚至沒有去安撫受驚的崔氏。
房梁上的灰塵一動就往下掉,嗆得人難受。
潘寒把自己嵌在陰影里,連呼吸都幾乎停了。
破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團昏黃的光暈搖搖晃晃地探了進來,將地上的灰塵照得纖毫畢現(xiàn)。
姜丞相的身影被燈籠拉得老長,他提著燈,目不斜視地穿過正堂。
那些被香火熏得烏黑發(fā)亮的祖宗牌位,他一眼都沒瞧。
他徑直去了最偏的角落,那兒供著幾個都快爛掉的牌位,連名字都叫不全了。
他伸出手,在那堆朽木里撥弄了一陣,最后停在其中一個上頭。
潘寒屏住呼吸,從房梁的縫隙往下看。
丞相的手指在牌位底座上動作,是一種刻意練習過的順序——往左轉(zhuǎn)了三圈,又往右擰了一下,最后,食指猛地按了下去。
極輕微的一聲機括響動,從墻壁深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