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筠恩聽到張遂靠近，緊張得雙手拽在腹部。

她感覺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讓她更加心跳如麻的是，進來的男人竟然停住腳步不走了！

郭筠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依舊面無表情，可腦子里徹底放空了。

她腦海里浮現父親郭援那冰冷的臉，還有揚起的鞭子。

想到讓父親失望，郭筠恩張了張嘴，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公子，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妥？”

張遂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郭筠恩坐在床頭，明顯緊張的樣子，張遂深呼吸了數口氣，才壓制內心的緊張，走過去。

來到床榻邊，張遂脫掉身上厚重的鎧甲，有些緊張地看向床榻邊沿坐著的郭筠恩。

她一直低著頭，就沒有往這邊看。

自然，她也察覺不出自己其實并不是姬如雁。

脫掉鎧甲之后，張遂瞟了一眼身側的梳妝鏡。

在昏暗的燈光下，還真的一眼難以察覺出和姬如雁的不同。

非得說的話，就是自己更高一些，身體更健碩一些。

而姬如雁更嬌小一些，身體更苗條一些。

不過，正如燕王之前所說的一般。

因為這昏暗的燈光的遮掩，一般人又不會特意近距離觀看，所以才可以避免讓人發現姬如雁被人替代。

張遂看了一眼銅鏡里的自己人皮面具，松了口氣。

轉過頭，看著床榻邊沿原本坐著的郭筠恩，那副端莊賢淑的樣子，張遂咽了咽口水。

這個距離看過去。

這郭筠恩真是個美人。

想到自己穿越前被分手之后，都找不到女朋友，而穿越后，竟然能夠和如此美女近距離接觸，張遂心里說不清楚的痛快。

他強忍著撲上去的沖動，緩緩走向郭筠恩。

郭筠恩一直低著頭。

隨著張遂的腳步聲靠近，她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顫巍巍地，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解開衣帶，解開領口，脫掉長裙。

張遂再次停住了腳步。

郭筠恩這身子和她的手指完全不同。

她的手指因為常年持著兵器，滿是老繭，實在是談不上美妙。

而這身子，則像是清水出芙蓉一般。

在郭筠恩脫完所有衣褲，就要將衣褲放在床頭的衣架上時，張遂終究是沒有忍住，一個健步上去，從后面抱住郭筠恩。

郭筠恩順勢倒在床上，精致的面容埋在被子里，任由張遂的雙手在她那嬌嫩的肌膚上游走。

張遂撫摸了一陣，這才將郭筠恩翻過來。

（此處省略了一萬字）

郭筠恩雖然也是練武之人，而且武藝似乎不錯，但是，出乎意料的，她的身子骨很弱。

郭筠恩見張遂從自己身上移開，這才顫抖著爬起來，爬到床榻里面，蓋著被子，背對著張遂。

張遂看著郭筠恩這等模樣，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根據燕王的說法，可以等到天亮前才離開。

只要光線一直不亮，他戴的姬如雁的人皮面具不會被人輕易發現即可。

張遂想說點安慰的話。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他的聲音和姬如雁完全不同。

燕王之前說過，他代替姬如雁做這種事的時候，能不開口，就別開口。

張遂只能平躺著，看著天花板發呆。

姬如雁躺了一會兒。

她想努力讓自己睡著，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對公子姬如雁沒有任何感情。

今天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不讓父親失望而已。

想到以后要繼續這樣無聊而枯燥的人生，郭筠恩神色黯淡了下去。

她的腦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現張遂的身影。

想到張遂安慰自己的話。

想到張遂給自己的筆記。

眼淚突然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而出。

如果——

如果他是公子，興許挺好的。

可惜，他不是。

張遂在郭筠恩身邊躺了許久，直到聽到郭筠恩輕微的鼾聲，張遂這才松了口氣。

從床榻上下來，張遂穿好衣物和鎧甲，卻見床單被郭筠恩死死拽在手里。

張遂略微用了些力，還沒有拽出來，就放棄了。

郭筠恩即使是在睡覺時也拽著這床單，大概率是要給她那個諂媚之臣的父親郭援看。

張遂有些同情地看著郭筠恩。

外人都以為她作為郭援的女兒，享受了各種走后門。

卻不知道，她作為郭援的女兒，非但沒有享受這些，甚至連她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變成了工具而已。

張遂低聲呼喊了幾聲“郭筠恩”。

沒有聽到回應，甚至任何動靜，張遂這才俯下頭，看向郭筠恩的臉。

張遂有些錯愕。

昏暗的燈光下，她原本那精致的小臉，此刻遍布兩條干涸的淚痕。

想到之前兩人恩愛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抵抗，一幅任由自己擺弄的模樣，仿佛心徹底死去，張遂暗暗嘆息了口氣，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下，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道：“抱歉。”

這之后，張遂才悄悄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

郭筠恩睜開眼睛，黛眉微微蹙了下。

他剛剛似乎說了句什么。

可惜，聲音太小。

抹了抹自己的側臉，郭筠恩嘆息了口氣。

感覺，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很有些不同。

白天的他討人厭得緊。

晚上的他，卻又溫柔得緊。

而且，還帶著一絲粗暴。

這就是男人嗎？

再說張遂回到自己的房間，脫去鎧甲，摘下人皮面具。

姬如雁已經睡去了。

只是，她卻沒有睡在床榻上，而是在床榻不遠處的桌子邊。

她的雙手下面，還壓著一張畫紙。

張遂輕輕將畫紙抽出來。

畫紙上是三個人像。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西裝革履。

另一個便是張遂的死黨羅斌震的模樣。

還有一個，是張遂。

此時，羅斌震和張遂在笑著談論什么。

而小姑娘正越過羅斌震，看向張遂。

張遂有些詫異地看向姬如雁。

這個小姑娘，是他高一的后桌，學校校花級別的美女。

當時，有不少人傳出白皙帥氣的死黨和她談戀愛。

就連張遂都忍不住好奇。

不過，張遂他以前一直是個不喜歡多嘴的人。

可沒有想到，她有一天主動和他說話，說和死黨沒有任何關系。

兩人的關系一度很好。

直到高二開學之初，她沒有再來。

后來從班主任口中聽說，她出了車禍，成為了植物人，學校準備組織募捐。

他捐出了自己一個禮拜的伙食費。

后來，偶爾還能聽到她的消息，大都是她父母為了給她治病，一邊四處求醫，一邊四處接活。

再然后，他升入高三，升入大學，離開了家鄉，遠走山城。

自此，他就沒有再想過她。

卻沒有想到，死黨竟然還一直記著她！

過了這么多年，容貌竟然記得這么清楚。

死去的記憶攻擊張遂，張遂竟然又想起了和她那一段前后桌的經歷。

看著姬如雁歪著頭，趴在桌子上睡覺，口水從嘴角滴落下來，拉成絲，張遂嘖嘖了兩聲。

自己死黨這個死渣男，沒想到，還有這么深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