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然換上三師姐準備的藍白襦裙法袍，推開門時，突然接到了九江真人的傳音：“之然，來問劍峰。”

“吱呀”一聲，陸之然推門而入，就見九江真人和各位師兄師姐正含笑等著她。

“師尊，師姐，師兄們！”陸之然開心地喊道。這是她引氣入體后，第二次見到師尊。

九江真人：“之然，不錯。接下來你可以跟著練劍了。”

陸之然興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抓著裙擺袖口的手晃動著:“太好了！師尊，我一定好好學。”

九江真人揮了揮衣袖，一把淡藍色的劍飛了出來，：“此劍，是為師之前在秘境里所得……

雖不是寶劍，但以你現在的修為來說，卻最合適不過，等你練氣六層以后去了藏劍閣，再尋一把劍當你的本命劍，現在就跟著為師去門外練習。

“拿著！”九江真人沉靜的說著。

陸之然伸手就去接。她心想:“這劍不是一般沉啊！”于是她使勁向上一提，劍是提起來了，但是拿劍的手臂連著身體也在搖搖晃晃，踉蹌兩步，才穩住了，幸虧她已經步入練氣期了，不然肯定隨著劍一起摔下去了。

林青見陸之然的樣子捂著嘴笑道:“我當年比你還慘，我第一次拿劍，然后一不小心，直接掉水里去了。”

就是小師妹，二師兄輕笑著道:“想當初，你三師姐和四師弟第一次拿劍，手忙腳亂的，滾進水里，一直撲騰，活像兩只螃蟹，哈哈哈哈哈，你比她們倆強多了。”

四師兄尷尬的撓了撓頭:“小師妹，你別聽二師兄說的。”

九江真人看了眼他們：“你們四個要是沒事，就各自回去修煉，莫要打擾你們師妹學習。”

九江真人聲音沉靜:“劍之一道，當先立心，畏其兇，敬其道。”

“閉眼，感受它，呼吸間引地氣貫脊，力發于腿，貫于臂，凝于腕，調整體內靈氣然后向前刺出去。

“看好了。”九江真人的聲音鏗鏘有力，只見九江真人腳步生根，動作輕盈如云端，手中長劍發出凌厲聲音，直接向前刺出去。

陸之然的認真的看著，九江真人的動作，沉腰、轉胯、送肩、展臂、抖腕、刺出！組合起來，快到讓她幾乎捕捉不到劍影的軌跡，只看到劍尖瞬間抵達目標！

刺出之后，劍勢并未停滯。九江真人劍身由刺轉撩，行云流水。劍鋒向上劃出一道圓融飽滿的弧線。

“唰！唰！唰！”

三道風聲響起。三片飄落的枯葉，竟在瞬間被劍尖精準地點中中心！葉片甚至沒有立刻碎裂，而是被那凝聚到極致的力道瞬間貫穿，在空中停滯了一剎那，才緩緩裂開、飄散！

陸之然看得心神俱震。師傅的動作沒有一絲多余的花哨，那柄劍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你可看清了何處發力？

練劍者，劍勢要拿出來，劍走輕靈，刀重剛猛。對敵時，要隨機應變。”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冽。

陸之然深呼吸了幾下，然后閉上眼睛，將雜念摒除。再次調動體內的靈氣，左腳在前，右腳在后，回憶著剛才師尊的樣子，用盡全身力氣將木劍向前推去——

“呼！”

劍歪歪斜斜地刺出，非但沒有想象中的凌厲破空聲，反而因為用力過猛、方向失控，手腕一軟，劍尖猛地向下一沉，幾乎脫手！她整個人也因為重心不穩，踉蹌著向前沖了小半步才勉強站穩。

“重來！”師父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她方才的狼狽只是空氣。

陸之然咬緊下唇，重新站好。氣沉丹田，集中精神，盯著前方那個小小的圓圈，想象著它就是目標。

“刺！”

她再次發力，這次稍微控制住了方向，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軟綿綿的弧線，毫無力量感可言，距離那個圓圈也偏了半尺。汗水很快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順著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手腕僵硬如枯木！腰馬松散如浮萍！”九江真人的斥責毫不留情，每一個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她心上，“劍是活的！不是死物！用心去感受它的‘勢’，用你的意志去駕馭它！”

陸之然的鼻尖酸澀，重新調整呼吸，不再把它當成負擔，而是努力去“感受”它。吸氣時仿佛將力量從腳下大地汲取，呼氣時將那股微弱的氣力緩緩灌注到手臂。

一次，兩次，三次……

劍一次次笨拙地刺出，歪斜，力道依舊綿軟。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每一次揮動都牽扯著肩背的肌肉，火辣辣地疼。汗水流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她也只是用力眨了眨眼睛。

強迫手腕繃緊，腰腹驟然發力，將全身殘余的氣力瞬間推送出去——

“嗤！”

這一次，木劍終于沒有大幅偏離，劍尖雖然依舊顫抖，卻顫顫巍巍地、筆直地指向了前方！雖然離那個圓圈還有距離，雖然速度慢得可憐，但那條軌跡，終于有了一絲“直”的雛形！

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弱熱流，仿佛從她繃緊的手腕、酸痛的腰腹間悄然滋生，雖然轉瞬即逝，卻讓她精神猛地一振。她大口喘著氣，汗水早已浸透了內衫，貼在背上冰涼一片。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鉛，連木劍都快要握不住。

“感受到了？”師尊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陸之然點了點頭，繼續感知靈氣，在把靈氣灌入劍上。

“引氣入劍，不是灌，是渡。”師尊又道。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額角沁出細汗，掌心的劍溫漸漸變得溫潤，像有了自己的呼吸，她才在師尊“可以了”的示意下緩緩睜眼。

睜眼時正撞見師尊垂眸看她，眼底的沉靜里似乎多了一絲極淡的贊許。而不遠處的三師姐林青正對著她擠眉弄眼，手里偷偷比了個“不錯”的口型，見師尊目光掃過去，又飛快地背過手，站直了身子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