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局長姓韋，此時雙手用力拍打桌面，面露憤懣。

兩年前，兇手張亮用同樣的方法一連殺害了五個人，經過警方調查，那五個人都不曾和張亮有過交集。

這次的老人也是一樣。

韋局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緣由，只能暫時歸結于兇手變態。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他，也不知道小敘提到的寵物溝通師管不管用。”

說曹操曹操到，裴敘帶著虞年進來，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韋局看著虞年，面露遲疑：“小敘，這小姑娘真的能和動物溝通？”

他閱歷豐富，半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虞年的眼睛比大學生還要清澈。

裴敘笑道：“試試您就知道了，年年本事可大著呢。”

他也是剛知道，裴氏集團一場大麻煩被虞年輕而易舉化解了，要是真被查出來，就算裴氏不會有什么事，他那個渣爹也會借機生事。

韋局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那你帶小虞去現場看看，能不能從那些貓狗口中知道點什么。”

被殺害的老人姓彭，是位老教師，一生沒有結婚生子，退休后用退休金養著一院子貓狗。

彭老師的尸體被發現時，貓狗們都被關在籠子里，和尸體遙遙相對，它們不要命地撞籠子，致使上面全都是血痕。

到達目的地后，裴敘給虞年打了個預防針：“里面可能有些……血腥，年年，你可以嗎？”

虞年愣了一下：“彭老師的尸體在里面？”

“呃，這倒沒有，是那些貓狗不肯挪地方，誰靠近咬誰。”

他們想過麻醉了帶走，可沒地方安置它們，就暫且擱置了。

“我不怕的，”虞年皺皺鼻頭，“小動物可比有些人可愛多了。”

裴敘啞然：“的確。”

動物保護協組織的人在里面，裴敘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后，就讓虞年試著接觸貓狗。

虞年打量了一下，往關著貓的籠子那邊走去。

兩個籠子都寂靜無聲，貓狗們一聲不吭，像是丟了魂一般。

聽人說，它們一直不吃不喝，好在彭老師生前把它們養得很好，還沒有出現餓死的情況。

“小姑娘，你別靠太近，它們會撓人的。”

負責人陳敏善意提醒。

“我知道了，敏姐，可以把籠子打開嗎？”

虞年聽別人都這樣稱呼陳敏，她也有學有樣。

陳敏下意識看了裴敘一眼，見他點頭，于是走過去打開籠子。

貓咪們沉默地趴在地上，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它們知道這些人是好人，只要不靠得太近，它們不會動爪。

籠子的門被打開，也沒貓動彈，陳敏也沒動，她和裴敘一左一右站在虞年身邊，貓咪如果暴動，可以拉著虞年遠離。

“樂樂，你過來好不好？”

虞年蹲下身子，沖其中一只叫樂樂的貍花貓招招手：“你想為彭老師報仇嗎？這個人是警察，他會找到兇手的。”

見樂樂沒反應，虞年轉換成貓語，把剛才的話“喵”了一遍。

陳敏常年和動物打交道，聽到虞年發出流暢的喵喵聲，頓時詫異了。

不像是隨便叫的，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貓語？

這回，貍花貓有了動作，不止是它，別的貓也齊刷刷看向虞年。

當然，也只限于看，依舊沒有一只貓發出聲音。

虞年見有效，溫聲哄道：“來一只小貓做筆錄，我們和警察叔叔一起找到兇手，好不好？”

她說完，裴敘驚訝地看到貓咪整齊點頭，然后貍花貓樂樂邁著步子走向虞年。

“年年，我來抱它吧。”

貍花貓是出了名的兇悍，裴敘怕它忽然暴起咬人。

誰知貍花貓主動跳進虞年懷里，親昵地蹭了蹭她，順便給了裴敘一個不屑的表情。

“人，你告訴他，我是好貓，就算他咬人，我都不會咬人的！”

虞年被它這句話逗笑了，她把話轉告給裴敘。

裴敘尷尬地咳了一聲。

事實證明，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假裝很忙，裴敘一會兒端茶一會兒倒水，一副很忙的樣子。

虞年則坐在椅子上，一邊撫摸樂樂，一邊詢問它案發現場的情況。

“當時奶奶正在給我們做飯，那個男人闖了進來……他說我們是小畜生，不配活著……”

樂樂說幾句就要緩一下，虞年沒有催促，輕輕撫摸它的后背。

“他長得很高很大，用刀指著奶奶，讓奶奶把我們關進籠子里，又跟奶奶說，她和我們必須死一個，讓奶奶自己選。”

“奶奶為了保護我們，吃了好多好多被水泡發的貓糧狗糧……她很痛苦……我們想救她，但被籠子關著……”

回憶起那天的場景，樂樂渾身發抖，眼里透露出兇光。

如果兇手在這里，虞年毫不懷疑，它會立刻沖上去咬死那個人。

虞年安撫似的拍了拍它，繼續問道：“那個人長什么樣？有沒有明顯特征？”

說到這個，樂樂卡殼了：“那個人除了眼睛，一點都沒有露出來，我只知道他比警察矮一點點。”

它說的警察是裴敘，虞年把它抱起來，讓它以裴敘為參照物，比劃一下。

“他人長得怪，腿很長很長，走路也好奇怪……”

樂樂盡它所能，盡量把兇手的特征描述出來。

直到太陽落山，裴敘才記錄好所有知道的信息，他提出先帶虞年回去。

“大哥說讓我晚上早點送你回去，明天再去接你。”

虞年抱著樂樂，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在這里陪它們嗎？它們受到很大的驚嚇，需要人安撫。”

“大哥那邊……”

“我自己跟哥哥說。”

這就沒問題了，裴敘點頭：“大哥同意就行。”

動物保護組織的志愿者住的是帳篷，他們一直在小院看守著貓狗們。

虞年留在這里，裴敘自然要跟著保護她，陳敏得知他們是兄妹后，直接把剩下的一個帳篷搭了起來。

裴敘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家大哥黑著臉喊走了。

虞年慫慫地把手機遞給裴敘：“哥哥讓你接電話。”

說完她就溜，裴敘直呼不講武德。

“小敘，帶年年回來，我只是讓年年去幫點小忙，誰讓你帶她去案發現場了？”

視頻另一頭，裴硯璟沉著臉：“年年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