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循清了清嗓子，重新擺回正經臉。

“那我們就點個牛油辣鍋拼番茄鍋？把剛剛說的幾個都點上，再加點你感興趣的蔬菜菌菇之類的菜品？”

他熟練地操作著手機點單界面，心里已經在盤算待會兒要怎么給自己刷好感度了。

“嗯?！鄙倥c點頭。

“好。”林循點完他喜歡吃的，將手機翻過來遞給了女孩。

少女雖然端坐著，眼神卻依舊帶著一絲警惕。

她小心地掃視著周圍喧鬧的環境和桌上琳瑯滿目的食材，心里不斷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毛肚……是這個東西嗎？名字有點怪，長得也怪模怪樣的，看起來很難咬……】

【我這種放不開的樣子會不會讓店里的顧客覺得很奇怪？】

【他會覺得和我出去吃東西很無聊或者很丟人嗎？】

當服務員推著小車過來，將一盤盤食材擺上桌時，葉茉茉更是肩膀一僵，呼吸都跟著放輕了。

“說起來你平時喜歡做什么？”林循動作麻利地用公勺夾起毛肚，在辣鍋里完成了“七上八下”的儀式。

燙好的毛肚蜷曲著，沾著紅亮的湯汁。

他沒有直接夾給葉茉茉，而是放在了自己碗里。

林循余光看著少女，動作自然地將毛肚放進嘴里咀嚼，還故意擺出一副超級享受的表情。

“我平時就看看書?！比~茉茉看了眼他，又瞅瞅鍋里剩下的毛肚，眼神里充滿了掙扎。

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對毛肚的外觀本能的排斥。

【他吃得好香……】

看林循吃得津津有味，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學著他的樣子涮了幾片。

隨后，女孩頓了頓，又蘸了點林循幫她調好的的料碟，才吧毛肚送入口中。

“咔嚓！”爽脆的口感混合著麻辣鮮香瞬間引爆味蕾

【好吃？！】

她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夾起了一片。

少女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好在她身上那層肉眼可見的重力還是被美味的食物驅散了不少。

“你喜歡看什么書？實體的，還是網文？”

林循想到倒數第二次回溯的時候，少女等他的途中就在看書。

雖說這不是什么很好的回憶了。

“只要是書，什么類型我都可以看的……”

【不過我大概實體書看的比較多吧?！?

【小學的時候好像看過斗羅大陸和斗破蒼穹，這應該屬于網文？】

【我可以這么回答嗎？他會不會很失望，覺得我很無趣？】

【會不會覺得跟我聊天會不會很沒意思呢……】

“我看過斗羅小陸，還幻想過自己和主角一樣有武魂，有很厲害的魂環，有感情很好的伙伴，諸如種種?！绷盅娍p插針，飛速轉移話題。

感覺再不快點，女孩又得想到厭世那一茬了。

葉茉茉抬眸，猶豫了一下，才繼續接他的話茬。

“男主的武魂一開始是廢武魂吧？如果他不是男主，武魂應該是沒用的。而且他和魂獸……算人獸戀？雖然這也不算問題……

但里面很多角色，特別是男主，三觀挺歪的，還很雙標。”

少女邏輯清晰地指出問題。

“emm……”林循語塞。

“網文也不是都這樣的，斗羅小陸比較特殊，有點年代特色?！彼忠淮魏沽鳑驯沉?。

“包括斗破蒼穹里，男主后面和美杜莎也很奇怪?！比~茉茉眉頭微顰。

“還有其他很有意思的網文，男主很正常那種，比如說老婆來自兩千年前，還有豬豬蜜雞姬花花寫的那些?！绷盅X袋瘋狂運作。

大多數女生應該都沒法接受美杜莎這種劇情吧。

“豬豬蜜雞姬？”葉茉茉手里的筷子頓在半空，表情管理差點失控，露出一種極其微妙的神情。

【單字還好……疊詞之后……感覺……】

【算了，某種意義上這些名字聽起來也挺好吃的?！?

“內容不錯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不過你的觀點很犀利，一針見血?！绷盅辶饲迳ぷ?。

少女的心聲最后還是繞回了食物上。

這聽起來很貪吃了。

“那我回去……晚一些時候看看？”少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她掏出手機，再次打開了備忘錄。

豬豬蜜雞姬花花，老婆兩千年。

“除了看書呢？你還有什么其他喜歡的事嗎？”林循趁熱打鐵，想多挖掘點女孩的興趣點。

“……”

【我喜歡什么？】

葉茉茉動作一凝，神情又凝重了起來。

【畫畫？被說沒用……】

【聽音樂？好像目前也沒特別喜歡的……】

【我……真的有喜歡的東西嗎？還是只是……在打發時間？】

巨大的茫然和自我懷疑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少女剛剛亮起一點的眼神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空氣仿佛都跟著氛圍一塊沉重了起來。

“像我平時喜歡看看動漫?！睘榱吮苊夥嚕盅舆^了話題。

考慮到少女可能膽子不大，他沒有提玄學這方面的事。

“動漫？小林循也喜歡看動畫。”

【像禧羊羊、福六鼠、精靈的世紀、秦時明日之類的，很有些年頭了，但是歌曲都很好聽?！?

【他倆真的很像呢?！?

【難道真有親戚關系？】

“是的，我們倆都喜歡看動漫。”

雖然現在看的不是喜羊羊類型了。

還有女孩思維怎么跳到奇怪的事情上面了？

“那你們兩個喜歡看哪種？”葉茉茉歪頭，神情好奇。

“近幾年最喜歡看yougo?！绷盅了剂艘幌拢卮鸬?。

要說忍不住安利，還是得喲狗。

就是后面的第二季母雞卡有點難評了。

“Yougo？講的什么？”女孩是懵的。

【你去？去你？】

【好奇怪的名字，是歐美那邊的動畫片嗎？】

“組一輩子樂隊、女女關系性。”林循精簡回答。

“女女關系性？”葉茉茉微微張大小嘴，像聽到了什么新一代詞匯。

“沒錯?！绷牡竭@個，林循瞬間就來了精神。

“就像很多女生愛看耽美磕男男CP一樣，我們很多男生，當然不止男生哈，都挺愛看這種細膩又充滿張力的女孩子之間的故事?！?

多接觸點有趣的東西，或許能讓女孩覺得這世界沒那么糟？

“也就是說，女同嗎？”葉茉茉覺得更難以啟齒了。

【我知道耽美，意思是南通?！?

“不是女同，勝似女同，完全是cp大亂燉?！闭f到這里，林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也就是說……”葉茉茉消化著這個信息，白皙的臉頰似乎更慘白了一點。

她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清晰地問出了一句很恐怖的話：“那也就是說，如果我變成女同，你們會更高興一點？”

【才會更愿意跟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