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牧場
- 蝕憶迷城
- 一夢解千愁
- 4479字
- 2025-06-29 10:27:48
地點:永鑫鋼廠地下通道入口-絕望的轉折
“鼴鼠號”粗陋的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鉆頭瘋狂旋轉,撕裂著前方的巖層,帶著柯雅、坤婆、鉆地鼠和疲憊的玄影,朝著通往近地軌道的深層隧道猛沖。鉆地鼠緊張地操作著布滿污漬的控制面板,嘴里不停咒罵著外面的“開物衛”和飆升的風險溢價。
然而,來自天工集團“寂滅者”的打擊,比預想中更快、更致命!
就在“鼴鼠號”即將鉆入更深、更安全的地層時,一道幽藍色的、絕對精準的高能粒子束,如同死神的凝視,瞬間穿透了數百米厚的巖層和鋼鐵!
轟——咔嚓!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金屬被瞬間熔穿、汽化的刺耳尖嘯!“鼴鼠號”尾部用于姿態調整和輔助升空的推進器陣列被精準命中,化為了一團短暫亮起的藍白色等離子火球,隨即被后續涌入的冰冷能量流瞬間湮滅!巨大的沖擊力讓整艘穿梭艇如同被巨錘砸中,劇烈翻滾、撞擊在隧道壁上,發出令人心碎的金屬扭曲聲!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狹窄的艙室,紅燈瘋狂閃爍。濃煙、焦糊味和泄露的冷卻液氣味彌漫開來。
“推進器全毀!主引擎過載!能量管線熔斷!我們…我們飛不起來了!”鉆地鼠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紅色故障碼,面如死灰,絕望地嘶吼,“完了!全完了!修復?TMD天工管控所有高精尖材料和設備,黑市也搞不到!至少三個月!三個月我們早成冰雕了!”
萬幸,“鼴鼠號”厚實的前部鉆頭和主結構在沖擊中承受住了大部分傷害,加上艇內簡陋但有效的慣性阻尼系統,柯雅、坤婆和鉆地鼠只是被撞得七葷八素,玄影則憑借敏捷牢牢抓住柯雅的衣服,沒有受傷。但逃生之路,已被徹底斬斷。
“棄船!走備用通道!去‘永固油漆廠’!”鉆地鼠不愧是地頭蛇,在絕望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他撲向一個隱藏的緊急拉桿,猛地拽下!
“鼴鼠號”側面一塊厚重的裝甲板彈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爬行的、布滿灰塵和油污的狹窄管道。
“快!那幫‘冰棍’(寂滅者)和‘鐵爪’(X組織機器人)馬上就會下來!”鉆地鼠率先鉆了進去,動作快得不像話。
柯雅和坤婆對視一眼,別無選擇。柯雅抱起玄影,緊隨其后鉆入管道。坤婆殿后,順手將一瓶氣味刺鼻的藥粉灑在入口處,試圖掩蓋他們的氣息。
亡命奔逃,目標——永固油漆廠。
工人村:絕望的鋼鐵墳場
他們穿行在工人村如同巨大內臟般錯綜復雜的廢棄管道和建筑夾縫中。此刻,柯雅才更深刻地體會到這片區域的龐大與絕望。
工人村,絕非字面意義上的“村莊”。它是一個覆蓋了舊時代龐大工業集群廢墟的、無邊無際的鋼鐵墳場。曾經轟鳴的廠房、高聳的煙囪、交錯的管道網絡,如今只剩下銹蝕的骨架,被野蠻生長的劣質合成材料建筑、堆積如山的垃圾山和縱橫交錯的污水溝填滿。
技術拋棄之地:合成生命技術的成熟,讓定制化生物器官和廉價仿生人取代了大部分重體力勞動;無處不在的巨型3D打印工廠,能快速“生長”出所需的一切,從生活用品到建筑模塊。傳統的、需要大量人力和重型機械的工業區模式,在效率和成本上被徹底淘汰,淪為時代的棄兒。
人性的煉獄:
女性的命運:這里幾乎看不到健康的成年女性。她們是工人村最“珍貴”也最悲慘的資源。稍有姿色或生育能力的,早已被上層人物(天工集團中層、黑市頭目、零域會小頭目等)作為“奴隸”和“生育工具”帶走。她們的子宮是生產“合格勞動力”和“貢獻點”的工具,身體是玩物。
男性的詛咒:留下的男性,是徹底的失敗者。他們是器官黑市的穩定供體(一個健康的腎臟、一部分肝臟,可能換來幾周的毒品或食物);是成癮性“憶蝕”碎片和廉價合成毒品的忠實客戶;是暴力犯罪最直接的執行者與受害者。搶劫、斗毆、謀殺如同呼吸般平常。工人村的男性平均壽命不到30歲,死于毒品過量、暴力沖突、器官摘除手術感染或純粹的絕望。
上層的“牧場”:地球,對于天工集團長老會和零域會高層而言,更像是培育“星際物種”的牧場和角斗場。他們鼓勵甚至強制生育,將后代投入殘酷的競爭(如加入“開物衛”)。積攢足夠的“貢獻點”(可能通過任務、殺戮、掠奪資源、進行危險實驗等獲得),才能獲得基因優化、高級義體、離開地球的權利,去實現更大的野心。失敗者?要么無聲無息地消失,要么像垃圾一樣被傾倒回工人村這樣的地方等死。
天工集團:冰冷的通天塔
統治這一切的“天工開物集團”(TKG),其核心是由最頂尖的科學家、工程師、金融寡頭和基因優化者組成的長老會。集團內部等級森嚴,如同40級階梯構成的通天塔。
底層(1-10階):普通員工、安保、基礎服務人員。生活在壓抑的蜂巢公寓,為微薄的信用點和渺茫的晉升希望工作。
中層(11-30階):技術骨干、中層管理、精銳部隊(如普通“開物衛”)。擁有較好的生活條件和一定特權,是集團運轉的基石,也是競爭最慘烈的層級。
高層(31-39階):部門主管、高級研究員、艦隊指揮官、核心安保力量(如“清潔工”隊長)。掌握巨大資源和權力,是長老會的預備役。
頂峰(40階):長老會。真正的統治者。他們的意志就是集團的意志,掌握著最尖端的科技(包括AZD)、龐大的艦隊和決定億萬人生死的權力。想要踏入長老會,出身(純血優化基因)、頂尖學歷(集團內部學院)、卓越天賦、顯赫家族背景、近乎自毀的努力、膨脹的野心以及一絲不可或缺的運氣,缺一不可。無數雄性(女性幾乎不可能達到此高度)為此賭上一切,成功者鳳毛麟角,失敗者萬劫不復。
逃亡途中:玄影進化與柯雅的能力
在陰暗潮濕的管道中奔逃,玄影安靜地伏在柯雅懷里。它眉宇間,那枚吸收了“心燈”佛力后形成的紅色印記清晰可見——形狀正是一片栩栩如生的蛇麻葉!此刻,這印記正散發著極其微弱的、溫暖的紅光。
柯雅注意到,玄影之前被獵殺機器人擦傷的前爪,傷口邊緣的焦黑和冰霜痕跡,正在這紅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新生的肉芽組織泛著健康的粉色,壞死的部分被溫和地排斥、脫落。
“生命恢復!”坤婆低呼,眼中閃過驚異,“佛火心燈與它本源的融合…竟賦予了它‘生生不息’的治愈之力!”這能力雖不能瞬間起死回生,卻能持續恢復傷勢,極大地增強了玄影的生存能力。
同時,柯雅也在感受自身的變化。蛇麻道人打入她腦海的信息流雖然帶來了更多“凝裔”的恐怖影像和頭痛,但也像一把鑰匙,松動了某種枷鎖。她對于“神符”的理解更加清晰。
神符門符法(柯雅當前掌握-初級):
神符門的符法,早已不是黃紙朱砂的傳統形式。它是科技(化學能、生物能、靈能理論)與古老內力修煉法結合的產物。施符者需以自身精純的“氣”(內力/精神力)為引,溝通虛空中的特定能量粒子(可視為特殊制備的、以納米級儲存的“化學符膽”),瞬間在指尖或虛空“化氣為符”,凝聚成短暫存在但威力強大的能量結構。
限制:每次施放消耗巨大精神與內力,初級符師需約1分鐘回氣調息才能再次施符。符法威力與施術者修為、精神集中度、環境能量濃度密切相關。
乾字符·初階(柯雅掌握):
化形:可在指尖凝聚出一個巴掌大小、金光閃爍、結構相對簡單的“乾”字能量符。此符可隨心意進行基礎形態變化(如盾形抵擋小范圍攻擊,或梭形進行短距離飛行撞擊)。
威力:能量符撞擊目標(人或輕型機甲)后,會爆發一陣強烈的能量沖擊波和定向震蕩力。對無防護人體可造成嚴重內傷或擊暈;對輕型民用機甲或機器人關節可造成顯著損傷(如擊穿薄弱裝甲、震碎精密傳感器、導致關節鎖死)。有效殺傷/破壞范圍:1-3個緊密目標。面對“開物衛”制式裝甲或寂滅者,效果微弱,主要用于干擾、突圍或對抗雜兵。
寂滅者:天工集團的零度尖刀
頭頂傳來沉悶的、如同巨獸低吼的引擎聲和金屬履帶碾壓廢墟的巨響。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般籠罩下來。天工集團的終極武力——“寂滅者”已經降臨廠區,并開始向地下入口逼近。
寂滅者并非單一型號,而是天工集團AZD武器試驗平臺與重型攻堅單位的統稱,分為數種型號:
“寒霜”型(Scourge-Frost):
外觀:高約5米,人形或蜘蛛形底盤,通體覆蓋啞光深灰色裝甲,關節處散發著幽幽藍光。裝備多管速射冷凍炮和低溫切割刃。
能力:快速制造大范圍低溫區域(凍結地表、遲緩目標),精準點殺凍結輕型目標。擅長區域控制和清剿雜兵。追蹤柯雅的主力。
“湮滅”型(Scourge-Null):
外觀:體型更龐大(7-8米),多足或懸浮平臺,主體是一個巨大的球形或多面體能量核心,周圍環繞著引力/能量扭曲場發生器。
能力:釋放局部強引力場(壓垮建筑、禁錮目標),或發射小范圍但威力極強的“空間坍縮”光束(將目標及其周圍空間瞬間壓縮湮滅,只留下絕對低溫的殘骸)。用于攻堅和抹殺高價值目標。
“寂滅”型(Scourge-Eschaton)-傳說級:
外觀:信息極少。傳聞是高達15米以上的巨型戰爭平臺或小型戰艦形態。通體漆黑,裝甲上流動著仿佛能吸收光線的暗紅色紋路。
能力(推測):裝備實驗性“微型奇點發生器”或“絕對零度場域投射器”,能制造短暫的、小范圍的“偽黑洞”或瞬間將數百米半徑內一切降至接近絕對零度(-273.15°C),實現物理和能量層面的徹底“歸零”。是天工集團的戰略威懾力量,極少出動。此次為了“深紅凍結協議”,可能已有原型機在軌道待命。
此刻,在永鑫鋼廠地面上肆虐的,主要是“寒霜”型和少量“湮滅”型。它們冰冷的電子眼掃描著廢墟,AZD武器的低溫場讓整個區域的溫度都在急劇下降,連鋼鐵都變得脆弱。
抵達:永固油漆廠-毒氣與火海中的避難所?
在鉆地鼠的帶領下,三人一貓從一處隱蔽的排污口鉆出,撲鼻而來的是比工人村其他地方更加濃烈、令人窒息的化學溶劑氣味。眼前是一片被巨大銹蝕儲罐、坍塌的廠房和縱橫交錯的管道淹沒的區域——永固油漆廠。
這里堆積著如山般早已過期、泄漏的油漆、樹脂、溶劑和不知名的化工原料。空氣污濁得幾乎能看見漂浮的有毒顆粒。地面是五顏六色、粘稠的化學廢料混合物。許多地方因為揮發性氣體聚集,稍有不慎就會引發爆炸或火災。這里是工人村中最危險的區域之一,也是連亡命徒都輕易不敢深入的“死亡地帶”,只有最絕望或最熟悉此地的人才會躲藏于此。
“跟我來!有個廢棄的調色控制室,還算結實,毒氣也少點!”鉆地鼠捂著口鼻,熟門熟路地在一堆危險的化學廢料和銹蝕設備間穿行。
就在他們即將靠近那個半埋在地下的控制室時,異變陡生!
轟隆!
一道來自“湮滅”型寂滅者的試探性引力束擊中了遠處一個巨大的廢棄溶劑儲罐!本就脆弱的罐體瞬間扭曲破裂!
呼——!
泄漏的高揮發性溶劑蒸汽遇到旁邊“寒霜”型機器人武器系統散發的微弱熱量,瞬間被點燃!
驚天動地的爆炸!
一個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緊接著是連鎖反應!一個接一個的廢棄儲罐被引爆!整個油漆廠瞬間陷入一片火海與毒煙的煉獄!致命的沖擊波和燃燒的化學毒雨席卷而來!
“趴下!”坤婆嘶聲大喊,將柯雅和鉆地鼠撲倒在地。玄影身上的蛇麻葉印記紅光大盛,一層溫暖的能量護罩瞬間張開,勉強擋住了第一波最致命的沖擊和飛濺的燃燒物!但護罩劇烈閃爍,玄影發出痛苦的嗚咽。
火光照亮了追擊而至的“寒霜”和“湮滅”型寂滅者冰冷的身影,它們在火海外圍停下,似乎也在評估這突發爆炸的威力。但它們的武器,依舊牢牢鎖定著火焰中柯雅幾人的位置。
前有寂滅者封鎖,后有沖天火海與致命毒煙。廢棄的調色控制室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柯雅看著懷中因維持護罩而萎靡的玄影,感受著眉宇間因蛇麻道人醍醐灌頂而隱隱作痛的識海,以及懷中那本溫潤的《妙法蓮華經》。乾字符的金光在她指尖若隱若現。
絕境之中,符法初成,能否劈開一條生路?佛經玄妙,又如何在火海毒煙中尋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