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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毒谷共鳴

雷劫的身影消失在山門轉角時,天驕的膝蓋才不受控制地一軟。逐溪劍拄在地上,青紫色的劍身還在微微發燙,剛才與雷力碰撞時留下的灼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那些滲入桃花紋的血痕則化作淡紅絲線,與劍中流轉的紫電纏繞交織。

“雷水同源……”他低聲喃語,指尖撫過劍柄。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感覺到逐溪劍在“渴飲”雷力——不是抗拒,而是像溪水匯入江河般自然接納。這種“包容”,與雜役房古籍里記載的“源流劍納萬法”隱隱相合。

王沖長老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手里捏著一枚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交錯的蛇與蓮:“毒谷的試煉令牌。雷府這關,你不僅勝了雷劫,更讓逐溪劍邁出了關鍵一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天驕染血的衣襟,“但接下來的毒谷,比雷府更兇險。”

毒谷位于五宗交界的迷霧沼澤深處。當天驕踏入谷口時,腐臭的毒氣立刻鉆進鼻腔,他下意識運轉靈力抵擋,卻見逐溪劍突然輕顫,劍身上的青紫色光芒泛起漣漪,周圍的毒氣竟像遇到漩渦的水流般,被劍身在無形中吸附、消解。

“這是……”天驕驚訝地看著劍尖。那里凝結著一滴墨綠色的液珠,正是方才被吸附的毒氣,此刻卻在劍光中漸漸變得澄澈。

“源流劍本就有凈化之力,只是需要合適的‘鑰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樹后傳來。走出的是毒谷谷主,個矮體瘦,穿著布滿補丁的灰袍,手里拄著根纏著枯藤的木杖,杖頭盤踞著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

“雷力是‘破’,毒力是‘蝕’,”老谷主用木杖指了指天驕手中的劍,“你讓它學會了‘納’,現在該教它‘化’了。”

試煉的場地在毒谷最深處的“萬毒池”。池水中翻滾著五顏六色的毒液,池底生長著毒谷的至寶“逆命花”——花瓣漆黑如墨,花蕊卻亮得像團火,據說能解世間奇毒,也能瞬間斃命,全看取花人的心境。

天驕剛靠近池邊,池水中突然竄出數條毒蛟,鱗片泛著金屬光澤,口中噴出的毒霧落地即化為腥臭的膿水。他揮劍抵擋,逐溪劍的青紫色光芒與毒霧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奇怪的是,那些毒霧并未被完全消解,反而有少許順著劍身爬向他的手腕,留下一串灼燒般的紅痕。

“別用蠻力!”老谷主在池邊喊道,“毒力善鉆縫隙,你越抗拒,它越能找到破綻!”

天驕想起在雷府時的領悟,深吸一口氣,放松對靈力的緊繃控制。他不再刻意抵擋毒霧,而是引導著逐溪劍的光芒,像溪水漫過石縫般,緩緩包裹住那些鉆來的毒力。

這一次,奇跡發生了。

那些原本兇戾的毒力,在接觸到劍中流轉的紫電時,竟像被馴服的野獸般安靜下來。青碧色的劍身泛起墨綠波紋,與紫電交織成奇異的紋路,那些灼燒紅痕處傳來清涼的觸感,竟是逐溪劍在反向輸送被凈化的藥力。

“原來如此……”天驕心中通明。雷力是“剛”,毒力是“柔”,而逐溪劍就像那個桃林溪谷,既能讓雷電化作流水,也能讓毒液成為滋養草木的甘泉。

就在這時,萬毒池中央的逆命花突然綻放,漆黑的花瓣層層展開,露出里面跳動的金色花蕊。池中的毒蛟變得狂躁,紛紛朝著花蕊撲去,卻在靠近時被花蕊散發的金光燒成灰燼。

“取花!”老谷主的聲音帶著急切。

天驕提劍躍向池中央,逐溪劍在他手中劃出圓弧,青、紫、墨三色光芒交織成一道防護罩。毒蛟的攻擊落在防護罩上,非但無法突破,反而被光芒中的力量轉化,成為防護罩的一部分。

當他握住逆命花的瞬間,花蕊的金光突然涌入逐溪劍。劍身劇烈震動,發出龍吟般的清嘯,那些纏繞的青、紫、墨色紋路驟然收縮,在劍柄的桃花紋中心凝結成一點璀璨的光點——那光點中,隱約能看到山川河流的虛影,像個微縮的世界。

“納雷、化毒……”老谷主喃喃道,眼中閃過震撼,“源流劍的‘界’,真的要被你重開了……”

天驕帶著逆命花落地時,發現逐溪劍的劍身又變了。青碧色的底色上,紫電如脈絡般游走,墨綠的紋路像溪流般蜿蜒,而桃花紋中心的光點,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閃爍,仿佛有了生命。

他知道,這把劍,已經和他的命運徹底纏繞在一起。而五宗試煉的下一站——掠魂槍宗,或許藏著關于“源流劍”和“三千界”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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