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客官稍候!”伙計唱了個喏,麻利地去了。
不多時,一盤熱騰騰的牛肉、幾碟小菜和一壇泥封的酒便端了上來。伙計拍開泥封,一股極其濃郁、帶著強烈穿透力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
“好酒!”
張奎眼睛一亮,忍不住贊道,喉頭滾動了一下。
伙計得意地介紹道:“客官好眼力!這酒不僅香,勁兒大!保管您三碗下肚,神仙也扶墻走!”
他一邊說,一邊給三人面前的粗瓷大碗里斟滿了酒。那酒呈琥珀色,香氣霸道地直沖鼻腔。
張奎是個好酒之人,聞著這香氣哪里還忍得住,他扭頭看向了武大郎,武大郎沖他示意,“不必拘束,想喝就多飲幾碗。”
張奎當即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酒一入喉,如同一條火線直燒下去,瞬間臉上就騰起一片紅云,他哈出一口長氣,稱贊道:“好!夠勁兒!!”
武大郎也端起碗,也喝了一口。這一口下去,只覺得一股熱氣直沖腦門,這“透瓶香”果然名不虛傳。
潘金蓮眼神閃爍了一下。一路驚魂,她也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武大郎并沒有阻止,接下來,張奎又喝了一碗,身子已經有些搖晃了。
沒想到潘金蓮的酒量竟也不小,喝了一碗只是有些臉紅,并無其他異常。
放在后世,潘金蓮也是個場面人,能說會道,擅長應酬。
武大郎也喝了一碗,伙計看著張奎說道:“我們這里是三碗不過岡,不過能喝三碗的人可不多見,幸好你們是從景陽岡過來的,要不然,我肯定會勸一勸的。”
武大郎笑道:“若我二弟在此,別說三碗,十碗也不打緊!”
“客官,你吹牛的吧?怎么有人能飲十碗?”
別說伙計不信,店里其它酒客也紛紛看向這邊,都覺得武大郎是在胡說。
武大郎也懶得解釋,從懷里摸索出幾塊碎銀子,大約有三兩,遞給伙計,說道:“煩勞小哥一件事。”
伙計接過銀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哎喲,客官您太客氣了!有事您盡管吩咐!”
“是這樣的,我有個兄弟,名叫武松,身高體壯,相貌堂堂,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他離家多時,我們此番出門,就是專程來尋他的。我估摸著,他若走這條路,多半也會在此歇腳。”
伙計連連點頭:“武松?好名字!小的記下了!小的保管留心!”
“我想托付小哥,若是日后,遇到一個叫武松的客官來店里吃酒,無論他何時來,煩請你務必幫我帶句話給他,告訴他,我在尋他,讓他務必要等我。”
伙計拍著胸脯保證,“客官!您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事包在小人身上!從現在起,不論是誰來店里吃酒,只要他像您說的那般高大威猛,小的必定上前問一聲:‘客爺,您可是清河縣的武松武二爺?’若真是他,小的立刻就把您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他!”
“如此甚好!有勞了!”
三人又歇息了一陣,酒足飯飽,結了賬,便起身離開了這“三碗不過岡”酒肆,沿著大道,繼續朝著滄州的方向前行。
如此又走了幾日,已過了陽谷縣地界,進入了通往滄州更荒僻的一段官道。兩旁不再是農田,而是連綿的丘陵和稀疏的樹林。
這一日,正走著,前面來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朝著這邊走來。
武大郎憑著記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二弟,當即便揮手喊道:“二弟,二弟!”
魁偉如山的漢子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武大郎這邊。
“兄……長?!”
高大漢子愣了一會,繼而邁步狂奔了過來。
目光落在那漢子身上,潘金蓮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從頭頂貫穿到腳底!她纖細的身子登時一晃,幾乎就要軟倒在地。
天吶!這……這就是大郎口中的二弟,世間竟有這樣的好漢子!
潘金蓮的腦海中,曾經無數次勾勒過武松的形象。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一個賣燒餅的侏儒的兄弟,即便再強壯,也不過是個粗蠢的莽夫,或許略高大些,但相貌定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的心里早已認定,無非就是個放大版的武大郎,一個更高、更壯的丑鬼罷了。
武松身姿挺拔,八尺有余的身量帶著壓倒性的男人氣勢,那身半舊的衣服勾勒出山岳般雄渾的線條。
武松朝這邊跑來,行走間龍行虎步一般,仿佛整個大地都被他給帶的震顫了起來。
到了近前,看的更加真切,潘金蓮身子都快酥了。
只見武松面容堅毅,棱角分明,一對濃密如墨的劍眉斜飛入鬢,兩眼精光四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剛猛之氣!
這樣的男子,只有在潘金蓮的夢中才會出現!
【潘金蓮好感度+200】
武大郎扭頭看向潘金蓮,只見她眼神迷離,緊咬著嘴唇。
眼神都拉絲了,整個人完全呈現出一種極度渴望的狀態。
這好感度加的,讓武大郎哭笑不得,不過,這倒也不奇怪,原著中,潘金蓮第一次見到武松,本就是這樣的。
就在潘金蓮心神劇震、魂不守舍之際,武松已經快步來到了近前,“兄長,你怎么會在這里?”
“二弟,兄長這次是專程來尋你的,一來是為了咱們兄弟早日團聚,二來,景陽岡出了大蟲,害了不少人,哥哥知道二弟師出少林,頗懂得拳腳,想讓二弟為咱陽谷縣的百姓,早日除此禍害!”
“原來如此,不就是一條大蟲嗎?兄長不必擔心,包在我身上了!”
武松的臉上既有不屑,也露出了按耐不住的興奮,從小到大,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