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傅夜沉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好好睡覺了，眼下的青黑色越來越明顯，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他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調查報告，每一份都指向同一個結論——“零“消失了。

“總裁，私人偵探剛剛發來消息。“李助理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密封的文件袋。

“顧清姿的調查結果？“傅夜沉立刻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急切的光芒。

“是的，但是......“李助理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快說！“

“但是調查結果很奇怪。“李助理將文件袋放在桌上，“顧夫人的過去幾乎是一片空白。“

傅夜沉迅速打開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調查報告。

報告很薄，薄得讓人意外。

“五年前，顧清姿突然出現在星城，沒有任何背景資料，沒有學歷證明，甚至連身份證都是新辦的。“傅夜沉一邊看著報告，一邊皺起眉頭，“她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是的，總裁。“李助理點了點頭，“私人偵探說，他從事這個行業二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那她的養父呢？“

“養父確實存在，是一位隱世的中醫大師，但在顧夫人出現之前，他也是獨居狀態。“李助理翻到報告的另一頁，“更奇怪的是，調查過程中，私人偵探多次遇到線索中斷的情況，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抹除顧夫人的過去。“

傅夜沉放下報告，陷入了沉思。

一個人的過去可以偽造，但不可能完全抹除。

除非......

除非她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源來做這件事。

“總裁，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李助理見傅夜沉的表情有些奇怪，小心地詢問道。

“沒什么。“傅夜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調查，我不相信一個人能夠完全隱藏自己的過去。“

“是的，總裁。“

李助理剛要離開，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技術部的張峰匆匆跑了進來，臉色蒼白，手里拿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總裁，不好了！'零'又出現了！“

傅夜沉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在哪里？“

“在我們的主服務器上！“張峰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他直接繞過了我們新安裝的所有防火墻，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

屏幕上，一個黑色的界面顯示著綠色的代碼流，看起來就像是科幻電影里的黑客攻擊場面。

“他想要什么？“傅夜沉湊近屏幕。

“他留下了一條信息。“張峰的聲音有些顫抖，“您自己看。“

他點擊了一個文件，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行醒目的紅色字體：

“傅夜沉，我知道你在調查一個人。現在，立即停止。“

傅夜沉的瞳孔收縮，“他知道我在調查顧清姿？“

“應該是的。“張峰咽了咽口水，“但是更可怕的還在后面。“

他繼續點擊，屏幕上出現了更多的信息：

“那個人，你不準動她一根汗毛。“

“如果你敢傷害她，我會讓你萬劫不復。“

“這不是威脅，這是承諾。“

每一行字都像是重錘一樣敲擊著傅夜沉的心臟。

“他到底是誰？“傅夜沉的聲音有些嘶啞，“為什么要保護顧清姿？“

“總裁，我覺得這個'零'很可能和顧夫人有某種特殊關系。“張峰小心地分析道，“從他的行為來看，他對顧夫人有著超乎尋常的保護欲。“

“特殊關系？“

“比如說......“張峰猶豫了一下，“比如說，他可能是顧夫人的......“

“是顧夫人的什么？“傅夜沉的語氣變得危險。

“朋友？或者是......“張峰不敢繼續說下去。

傅夜沉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如果“零“真的是顧清姿的朋友，那么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這不可能。

顧清姿在和他結婚的這五年里，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她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每天在家里照顧孩子，等他回來。

但是，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那么“零“為什么要保護她？

就在這時，屏幕上又出現了新的信息：

“傅夜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我要告訴你，你永遠不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因為你不配。“

最后三個字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傅夜沉的臉上。

“不配？“傅夜沉的聲音帶著憤怒，“我是她的丈夫！“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話，屏幕上繼續出現信息：

“前夫。“

“而且是一個不合格的前夫。“

“你有什么資格調查她？“

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割在傅夜沉的心上。

“總裁，我們要不要......“張峰想要說什么，但被傅夜沉打斷了。

“他說得對。“傅夜沉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確實沒有資格調查她。“

“總裁？“

“但是，“傅夜沉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我有權利知道我的孩子在什么樣的環境中成長。“

他走到電腦前，開始在鍵盤上敲擊。

“你說我不配知道她的身份，那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安全嗎？“

屏幕上很快出現了回復：

“比跟著你安全一萬倍。“

“至少她不會像你一樣，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可有可無的存在。“

傅夜沉的手指停在鍵盤上，心中涌起一陣劇痛。

“零“說得對，他確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在這五年里，他幾乎沒有關心過兩個孩子的成長，甚至連他們的生日都記不清楚。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傅夜沉繼續敲擊鍵盤，“但是現在我想要彌補。“

“太晚了。“

“孩子們已經有了完整的家庭，他們不需要你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

“完整的家庭？“傅夜沉的心臟猛地收緊，“你是說......“

“我是說，她已經給了孩子們一個父親應該給的所有東西。“

“而你，只是一個生物學上的父親。“

傅夜沉感覺自己的世界突然坍塌了。

他想要反駁，但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確實，在這五年里，他從來沒有給過孩子們真正的父愛。

“我想見見孩子們。“傅夜沉最終敲出了這句話。

“不可能。“

“為什么？“

“因為他們不想見你。“

“特別是那個小男孩，他每次提到你，眼中都充滿了失望。“

“你知道一個五歲的孩子眼中的失望意味著什么嗎？“

傅夜沉的手開始顫抖。

“我......“

“算了，你不會明白的。“

“記住我的話，不要再調查她，不要再騷擾她。“

“她已經受夠了。“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讓她安靜地生活。“

“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懼。“

說完這句話，屏幕上的信息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個黑色的界面。

“總裁，他走了。“張峰小心地說道。

傅夜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黑色的屏幕。

良久，他才開口：“取消對顧清姿的調查。“

“總裁？“

“我說，取消對她的調查。“傅夜沉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另外，通知所有人，不準再提起這件事。“

“是的，總裁。“

張峰和李助理離開后，傅夜沉獨自坐在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