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山道間霧氣未散，林風與蘇墨并肩而行，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響。孟塵走在前方，目光沉靜，手中緊握著一枚銅牌，邊緣的符文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光澤。

“這場仗贏得太險?！绷诛L開口，聲音里還帶著昨夜殘留的疲憊，“那些黑袍人……不像是普通的敵軍。”

“他們早有準備?！碧K墨接口，“禁術啟動的時間點、陣法布置的位置，甚至連我們突圍的路線都像被計算過?！?

孟塵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兩人，眼中透出一絲凝重：“不止是情報的問題。你們有沒有發現，戰斗中部分士兵靈力紊亂，甚至出現短暫失神？”

林風皺眉回憶片刻，點頭：“確實有幾個人，明明沒有受傷，卻突然倒地不起?！?

“這不是巧合?！泵蠅m低聲道，“我懷疑，他們的精神受到了某種干擾?！?

蘇墨臉色一變：“你是說……精神控制？”

“比那更復雜。”孟塵將手中的令牌翻轉幾次，指尖輕撫那道微微發燙的紋路，“這東西，和我的系統有關。”

林風與蘇墨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

“你的意思是……”蘇墨遲疑開口，“敵人也掌握了一種類似系統的存在？”

孟塵沒有回答，而是抬頭望向前方隱約可見的駐地輪廓：“等回去之后，我會再查?！?

三人沉默前行，直到踏入營地，旗幟獵獵，士兵們已開始整理營帳，搬運戰利品。空氣中彌漫著昨日大戰后的血腥味，但更多是一種勝利后的松弛感。

軍帳內，燭火搖曳，眾將領圍坐一圈，桌上鋪開的是昨晚繳獲的情報圖卷與戰損清單。

“敵軍主力已覆滅，但仍有小股勢力潛逃。”一名副將匯報，“我們已經派出探子追蹤。”

“不必追了?！泵蠅m抬手打斷，“他們不是重點。”

眾人一愣，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重點是什么？”林風率先開口。

孟塵緩緩取出那枚令牌，放在桌中央。

“他們在等什么?！彼f。

空氣驟然凝滯。

“什么意思？”另一名將領皺眉。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他們會孤注一擲，在那種情況下發動禁術？”孟塵目光掃過眾人，“如果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為何要搭上整個首領的生命？”

“或許是為了制造混亂?！庇腥说吐暡聹y。

“不是混亂?！泵蠅m搖頭，“是信號?！?

“信號？”蘇墨瞳孔一縮。

“他們在傳遞信息。”孟塵語氣篤定，“給某個尚未現身的人，或者……某種力量?！?

帳內一片死寂。

“你是說……還有幕后之人？”林風的聲音壓得很低。

“不確定?！泵蠅m輕輕摩挲令牌表面，“但我能感覺到，它在回應某種召喚。”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次戰斗，表面上是我們贏了，但實際上……我們只是提前打破了一個陷阱。”

“陷阱？”有人忍不住追問。

“他們知道我們會來。”孟塵目光如刀，“也知道我們會怎么打。甚至……知道我們要用凈魂玉破解禁術?！?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你怎么確定？”林風皺眉。

“因為凈魂玉是我最近才獲得的道具。”孟塵緩緩道，“除了我和系統，沒人應該知道它的用途。”

空氣仿佛瞬間冷卻。

“所以……”蘇墨喃喃，“是內部出了問題？”

“也可能……是系統的問題。”孟塵話音落下，如同一記驚雷。

帳內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接話。

“接下來怎么做？”林風打破沉默。

“兩件事?！泵蠅m站起身，語氣堅定，“第一，加強內部審查，所有參與本次行動的人員，必須重新登記行蹤?！?

“第二呢？”

“第二——”孟塵拿起令牌，輕輕放入一個特制的玉匣中，“封存一切可疑物品，同時建立聯軍信息共享機制，確保下次行動不會再次被預判?！?

“可這樣就能阻止他們了嗎？”蘇墨問。

孟塵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不能。但至少……我們可以看清他們的手段?！?

他望向帳外，天色已近黃昏，風吹過旗桿，發出輕微的嗚咽聲。

夜深，軍帳角落的一盞油燈仍亮著。

孟塵獨坐案前，手中握著一枚新收到的探測符箓。這是洛瑤派人送來的，據說可以檢測靈力波動異常。

他將符箓輕輕貼在令牌表面，閉目感知。

剎那間，一股奇異的震動自掌心傳來。

系統，竟然有了反應。

【警告：存在高階意識干擾信號】

孟塵猛地睜開眼，心跳陡然加快。

他迅速收起令牌，將其鎖入木匣底層，又在周圍布下數道隔音結界。

可即便如此，那一絲異樣的感應依舊縈繞不去。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不是錯覺……”他低聲自語，“真的有什么，在靠近?！?

遠處，一只飛鷹掠過夜空，羽翼劃破寂靜。

孟塵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天幕，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終于明白，真正的對手，才剛剛開始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