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圓滿要10000經驗點，僅僅一品功法【觀真訣】入門就要100，這也太多了吧。”

周長河目瞪口呆地看著面板，很是驚愕。

但很快他便想通，越是往高了修煉，便越高深，也越困難，沒什么可奇怪的。

后天到先天是一道大坎，由煉體到化氣，是有質的不同的。

再說，一品是以身體為養料，煉精化氣，于丹田凝煉真氣，待積累到一定程度，和天地中的稀薄靈氣有了共鳴，便能吸收吐納，引氣入體，引起蛻變，成就超品。

經驗定高些，積累的總量大些，也很合理。

那就慢慢熬吧，話說，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根據以往經驗，三四年也就差多了。

周長河將面板關閉，落回地面，翻開地磚，取出【萬魂幡】。

如今已經成為先天，有了真氣，【萬魂幡】按理說也該能用了。

【萬魂幡】入手，和以前大不同，不再是死物一般，隱隱能感覺到此物很是渴望某些東西。

周長河心思一動，調動真氣往幡柄而去。

下一刻，【萬魂幡】再次變為紅色，本身需要【長明燈】相助才能操控的冤魂隱有不安。

周長河旗子一揮，升平坊上方千多冤魂便毫無抵抗之力地奔入【萬魂幡】中。

周長河旗子再揮，冤魂復又出現，隨著他的想法而動。

試驗了好一陣，待感覺丹田那積累的一絲真氣快要消耗一空，這才停止，暗忖道：

“【萬魂幡】才是真正操控冤魂的東西，且能根據真氣強弱擴大冤魂活動范圍，目前可活動范圍為四個坊。

“相對而言，【長明燈】對冤魂操縱能力就弱很多，頂多算輔助。

“不過，也不能小看【長明燈】在魂魄一道的能力，其中的特性【滋養魂魄】終于有了用武之地，日后，只要我煉器一次，有了安家之所的冤魂就會強大一分。

“還有，我已經能使用仙家寶物，是不是可以將報仇提上日程了。

“【萬魂幡】在手，大可收集更多冤魂來，將陰六指置于死地。”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周長河便有些蠢蠢欲動，去實驗一下先天武者的實力，和【萬魂幡】的威力。

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不急，以穩為主。

陰六指現在在不在朝廷為白蓮教賜予的總部都不知道，還得調查摸排，一系列問題。

這些都很危險，不符合自己近期才總結出的“穩，熬，茍”三字原則。

還是需要忍耐，先收集冤魂，滋養魂魄。

反正自己確認永定帝會發作，對白蓮教動手，那就繼續等下去，時機到了，有了充分把握再一擊必殺。

周長河越想越覺得必須如此。

將剛入先天那股子興奮勁頭和復仇的急切心理壓下后，周長河心情趨于平穩，撣了撣衣袖，將【萬魂幡】收起，自言自語：

“不管怎么樣，我成為先天武者了，至此大不同，合該慶祝一番。

“還有，如今義塚堂不再有白蓮教徒搗亂，又成了京城最安全的地方。

“我再次掌控殮尸大權，好像終于能達成他此前目標，過上逍遙，松弛的日子了。

“以真正一個長生者心態，煉器提高修為，笑看潮起潮落，人生百態，不計較一時之得失，只爭萬年之朝夕。

……

時間來到永定二年。

周長河日子過得舒坦且充實，平日里上值殮尸下棋，下值聽曲研究陣法，或者去京城各處收集沒有消散于天地間的魂魄。

修為也日益精進著，和京城受雙重壓迫的百姓完全不同，活得滋潤。

這日，周長河再次去鎮撫司背尸體。

死者是開國功勛之子，因為當街反對他人加入白蓮教，和教徒起了沖突，指派手下打死四人，被關進了鎮撫司，最后畏罪自殺。

周長河站在這位貴公子尸體的牢房里，也是哭笑不得。

難怪勛貴只經歷三朝便落寞，原來是沒有腦子啊。

想給皇帝拍馬屁，結果拍在了馬腿上，一點看不出來皇帝本意。

不過，死了也好，作為底層胥吏，周長河也是樂意看著這些吸食民脂民膏的特權階級殞命的。

立場不同，自然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同，周長河也不能免俗。

繼續手上活計，尸體倒是完整，直接背起來帶出去，交給請來的閑漢就好。

然而，也就在此時，耳邊再次響起上次聽到的，那嘶啞滄桑無力，還有些不容易辨別的聲音。

“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五個月了，此事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周長河不答，繼續邁步不停。

不過，老者，也就是孫孔口中的陳秋陽改變了想法，繼續道：

“罷罷罷，這樣吧，老夫將最得意秘法傳你，你大可先修行著。若是修行后，內心有一絲愧疚，幫老夫忙最好，不幫，那也就那樣，起碼老夫一身修為有了傳承。”

“夫修行之道，貴乎寂守，綿綿若存，不假修煉。一歲增一氣，千載化淵海。此非人力強求，實乃歲月之造化也……”

周長河身體一僵，不動聲色，背尸向甬道外繼續走著。

不過，速度卻慢了下來。

更是在走了幾步后，腳一歪，很是痛苦的模樣。

“小河，不至于吧，一具被女子掏空了身體，輕飄飄的尸體，你就背不動了。”

和周長河交接尸體事宜的錦衣衛疑惑道。

周長河干笑兩聲，連聲抱歉，卻是依舊摩挲小腿，不慌不忙。

同時，心中暗道：

“果然，穩就對了，風險完全沒有必要冒。只要安穩地活著，該來的機緣自然會到。而且，活得越久，積累越多。”

……

義塚堂，停尸房。

周長河將煉器，運行周天，修為再漲一分。

之后，他并沒有修煉從鎮撫司大牢陳秋陽那里得來的功法，而是將其認認真真抄錄一份，來到了正閑極無聊的孫空面前。

“下一盤？”

“先看看這個。”

周長河將差不多百八言的冊子遞給孫孔，讓他閱讀。

功法到手，周長河自然心喜，差一點就先行修煉了。

但最后忍住了。

誰知道這玩意能不能修煉，萬一老東西不安好心，讓自己走火入魔怎么辦？

先天已經開始化氣，和后天大不同，行踏差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不敢不謹慎。

還是讓經驗豐富的老先天先看看。

周長河和孫孔交往的日子不算短，關系良好，臭味相投，他是比較信任孫孔的。

還有就是，上次孫孔幫自己擋了槍，在人家的羽翼下度過了那幾個白蓮教徒的明槍暗箭。

如果，這門名為【萬古長春功】的功法是真，孫孔也可以一起修煉，算是投桃報李。

孫孔開始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正經人誰喜歡研究功法，下棋打牌去勾欄不好嗎？

然而，他只反抗了幾頁，便激動起來，道：

“一歲增一氣，千載化淵海。我的天，這竟然是一門隨著時間增長，不斷積累真氣，永無止境，不用在意丹田容量的神功！！！”